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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江沅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搬了出去。倒不是怕徐念玫,只是想圖個清凈。房東是個音樂老師,喜歡彈鋼琴,為免擾民,琴房做了簡單的隔音處理。 就是這一點,讓江沅沒有討價還價,直接付了三個月的房租。 她正在學京劇,有時候需要吊嗓子,不想吵到別人。 前幾天,喬若百忙之中抽出空,帶江沅去見時荔梨,拜了師。江沅很喜歡時荔梨,覺得這位師父是一個非常好,非常溫柔的人。 她不覺得自己是因為嫉妒姜夕緣才會這樣認為的,她做人一向講究實事求是。 剛搬出去沒多久,學校的表白墻上忽然多了一條投稿。 內容很聳動,也很勁爆。 “醋海生波,坐臺女怒潑臟水;嫉妒成性,同宿人暗射冷箭。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里面揭露了夏雨悠坐臺補膜裝處和徐念玫當小三,與有婦之夫勾搭之事,各種細節,寫得十分傳神,關于潑江沅臟水的原因,條分縷析的分外清楚。而且有圖有真相--夏雨悠陪酒的照片,補200塊補膜的小診所名,以及徐念玫與有婦之夫親密摟在一起--每一張相片都清晰無比。 是誰投的稿不知道,只知道出手很狠,一副要這兩人不能翻身的架式。江沅當時不在宿舍,只聽徐稚幼說過,那位原配帶著人來宿舍,薅掉徐念玫不少頭發,夏雨悠也被院領導找談話,勸退。 徐稚幼和詹敏私底下猜測是誰下的手,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盛時。 江沅也懷疑是盛時做的,只是想不明白盛時這樣做的原因。 此時江沅和韓晏修的交往還處在偶爾閑聊幾句,互道晚安這一層。 這是按照江沅的計劃執行的,她給他們的發展列了詳細的時間表,如果不出錯,等她生日時,可以牽手擁抱。 韓晏修很體貼,尊重且配合江沅的安排,這讓江沅覺得很舒服。 江沅對現狀是真的很滿意:可以學喜歡的京劇,有大把可控的時間,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每一樣都讓人快樂。 她從小要學的東西太多,時間精確到分,十分善于自律,不用陪盛時后,她再次將自己的時間精細劃分,排得滿滿當當,忙碌但充實。 這天,江沅有一張商插的約稿要趕,按估計的時間,應該得熬夜,她下樓去拿漏拿的快遞時,順便買了一桶老壇酸菜泡面。 江沅不會做家務,小時候家中有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mama從來不會在這些事上要求她。這兩年倒是學了一點,也就勉強不讓自己臟死餓死。 抱著快遞盒和泡面回來時,不遠處的電梯口站著一個男人。男人好像是等電梯無聊,斜對著她,嘴中銜著一支煙,正低著頭點煙。 江沅心中咯噔了一下,腳下的步伐慢了一些。 男人的背影,好像盛時。 應該是看錯了吧。 恰好男人聽到腳步聲,偏了下頭。 微弱的火光映著男人的眉眼,還有他眼中微微驚訝的神色。 江沅停下腳步,將手中的東西抱得更緊。 竟然真是盛時。 四目相對數秒,盛時關掉打火機,猛甩手。 他被燒到手指了。 “江沅?”他取下未點燃的煙,夾在手指間,一手揉了揉眉心,好像很是疲倦,“你是住這里?” 聽這話,好像知道她在外面租房。 隔了一個月,再面對盛時,已經不再那么抵觸。 江沅的手指無意識摳著泡面外面的薄膜:“嗯,離學校近,安全一點?!彪m然房租的確比較貴。分開后盛時讓人交了張卡給江沅,應該是分手費。江沅沒看卡中的金額,也不打算動它。 “知道害怕,這么晚出來晃什么晃?” 江沅覺得盛時沒資格管她,但不想和他多說,見電梯還沒來,打算走消防通道,免得留在這里,陡增尷尬。 剛一轉身,肩膀被盛時用力摁住。 “跑什么?” 江沅走不了,只能站著,低著頭,也不看盛時。 她出來時穿得是拖鞋,一雙腳白生生的并在一起,快遞盒很大,抱在懷里,更顯得整個人瘦小無比。 “買的什么?”盛時繞到她面前,忽地笑了,“又是老壇酸菜,你也不膩。怎么,沒吃晚飯?” 江沅覺得手中的東西有千斤重,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說過我自由了,不會再糾纏我?!?/br> 盛時彈了下她的腦門:“想給你煮東西吃,也叫糾纏?你個家務白癡,還學人單獨住,整天吃泡面,也不怕變丑?!?/br> 江沅真沒想搭理盛時,可是盛時搶了快遞,扔了她的泡面,十分強勢地將她拎進電梯,押著她開門。 江沅堵在門邊:“我們沒有關系了?!?/br> “怎么沒有,你還欠我兩個月?!?/br> “你出爾反爾!” 盛時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又怎么樣?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扉_門?!?/br> 一進去,盛時就吸了口氣。 “這么亂,你真是一點兒都沒有長進!” 江沅挺不服氣,早晨才收拾過,她明明覺得還行。 盛時又去開冰箱,門一打開,他就皺緊眉頭。 “什么都沒有,你平時喝露水嗎?” 江沅瞅著冰箱里之前余稚幼和詹敏做飯剩下的兩個雞蛋,半袋面條,一小把打蔫的青菜,暗暗表示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