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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遲早剛睡下,就被手機吵醒,氣得想罵人。待看清人名,不由皺起眉頭。 什么點了啊大少爺,還讓不讓人民公仆好好休息啊。 “你們到底要查到什么時候?!”剛一接通,就被吼了一嗓子。 章遲早有點懵:“怎么了?” “一查查好幾年,一點進展都沒有,你們警察都是吃干飯的是吧?整天要我提供情報,提供情報,薪水要不要也讓我幫著領?” 這么一大晚,這么大火氣。 性生活不協調嗎? “盛時,”章遲早爬起來,靠坐在床頭,“你冷靜一點?!?/br> 不對勁,盛時以前從來沒有這么失態的時候。 盛時在那邊吼:“我他媽的冷靜不了!” 說他是吼吧,那聲音又好像壓著,怕吵著人似的。 這不是當初跟他說“盛長勝的確打算對我下手”時,也鎮定無比的盛時。他瘋歸瘋,但是平時是理智的瘋批,現在,卻變成暴躁的瘋狗。 到底什么事,把他逼成這樣? “到底怎么了,這么一大晚的?”章遲早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對,那小姑娘不是沒懷孕嗎?你怎么急成這樣?” 昨天還是前天,盛時蠻橫無比的讓他想辦法,保護那個叫江沅的小姑娘,因為她懷孕了。當時盛時多霸氣啊,說“錢我出,多少都行,我被盯得太死,你們來。你們找個地方……她沒親人了,要不然給她改名換姓,安排到國外讀書,反正要保證她的安全,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你們不是就擅長這個嗎……別說那些一看就一堆漏洞的辦法,我要的是萬全之策?!?/br> 章遲早有點納悶:他們警察什么時候干起安保的活了?當他們是中.南.海保鏢呢是吧。 結果沒多久,盛時又打電話過來,說弄錯了,沒懷。那語氣,好像是安心,更像是失落。 江沅都沒懷孕,盛時發什么神經? “你們最好有效率一點,要不然我親自來。按我的方法,大不了魚死網破?!?/br> 章遲早開始頭疼。 “盛時,你昏了頭了。你要敢亂來,真犯了法,我親手抓你?!?/br> 盛時:“隨便?!?/br> 章遲早氣結,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再忍忍,行嗎?忍了這么多年,你再忍忍。你不想死的對吧?” “無所謂?!?/br> 語氣太冷,章遲早打了個激靈。按這瘋子的尿性,大概還真無所謂。 思忖了片刻,章遲早換了個方向。 “你不怕死,也該想想江沅吧。不到二十歲呢,你忍心?你不是還想和她結婚生孩子嗎,她要出事了,你跟誰結跟誰生?” 盛時掛斷了電話。 章遲早長呼一口氣。還好,江沅兩個字依然管用,能讓這個瘋子冷靜下來。 不過,到底發生了什么? 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布局? -- 將手機丟到洗手臺上,盛時雙手撐著洗手臺,鏡子里的他雙眼發紅,余怒未消。 李松柏年紀不大,可惜平時生活太放縱,又是被突然挨揍,沒反應過來,盛時剛才沒吃虧,不過右手還是在揍他時弄破了,一大塊的血污。 擰開水籠頭,將手放到下面,看著血水打著旋被帶走,盛時終于慢慢平復了情緒。 他脫掉沾了血的襯衣,再一看,褲子也沾了一小塊,干脆一起拽掉,只著內褲,光著腳,走出外間的洗手間,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前,一點點旋開房門。 里面,江沅快縮成了一只小蝦米。 盛時快步走過去,上床,剛一挨到江沅身體,嚇了一跳。 這么燙! -- 江沅燒得頭昏沉沉的,全身乏力,迷糊中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好像是坐了船,又坐了車,然后來到什么地方。有人在說話,聲音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然后她終于又躺到床上。 她大概知道自己是被送到了醫院,也知道是誰送她過來,可是沒力氣,不想睜眼。 后面,耳邊安靜下來,她終于睡了過去,十分踏實。 再次醒來,發現天已大亮。身邊沒有人,病房里靜悄悄的,床頭擺著鮮花,點滴已經取下來,她的右手上還貼著取針頭時的那一小塊紗布。 江沅仰躺著,大腦放空了幾秒,打算摁鈴叫個人過來問問情況。 洗手間里忽然有動靜,片刻后,盛時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江沅先垂下眼皮避開。 不知道說什么好。 怪他不救她,可是姜夕媛也需要人救,盛時先救自己喜歡的人,無可厚非;不怪?人命關天,眾生平等,她的命也不比姜夕媛的賤。 盛時拖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長久的沉默。 在江沅以為還要繼續沉默下去時,盛時開了口。 “江沅。你昨晚發高燒了,肺炎,我沒能及時發現?!?/br>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有點熬夜后的疲憊。 可是依然沒有“對不起”。 盛時在她面前,從來不善于說“對不起”。 江沅抬眼,終于看清盛時。他看起來有點憔悴,下巴處有一點淡青色陰影,大概是沒來得及刮胡子。 “盛……哥,”江沅很努力,擠了一點笑容出來,讓自己看起來甜一點,乖一點,軟萌一點,畢竟,她下面的話,可能要得罪盛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