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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抬頭,輕輕的“啊”了一聲,繼而搖頭。 “不一樣的?!彼剖怯惺裁匆f的,最后還是咽了回去,只慢慢將風吹亂的頭發捋到耳后。 她喜歡溫柔的東西,比如今天的風,陽光,還有,曾經的盛時。 不遠處,姜夕媛終于順利上了馬,僵硬著身體牽著韁繩,盛時小心地陪護在旁邊,陽光照著他的笑臉,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盛時的溫柔,已經不屬于她。 其實以前也不屬于,是姜夕媛暫時寄存在她這里的。 江沅收回目光,輕嘆一聲。 “若姐,你能教我唱京劇嗎?” 現如今傳統戲曲式微,那幫票友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年輕人喜歡的,真的不多。 喬若驚訝:“你想學這個?” 江沅圓溜溜的眼睛里再次有光閃現。 “是啊,我好喜歡學東西。好有成就感?!?/br> 她說的是“學東西”,而不是“學京劇”。 喬若來了興趣,調笑道:“那你都學過什么?” 江沅抿唇沉默,慢慢掰著手指:“鋼琴,小提琴,古箏,畫畫,主要是油畫,跳舞,這個比較雜,還有書法,我喜歡狂草,然后還有滑雪,網球……嗯,還有,我的專業是日語,選修了法語,我還學了粵語,”因為傅家在香港,“當然,還有我最喜歡的,騎馬。不過開車我不太行,”江沅癟了癟嘴,“才拿到駕照?!?/br> 喬若目瞪口呆。 學這么多,還是人嗎?這是行走的學習機??! 喬若也是個爽快人,既然這個“人形學習機”有興趣…… “行,我介紹我師姐給你認識。要學,咱就拜個名師?!?/br> 江沅歡呼雀躍,雙眼笑成兩道月牙。 江沅失落時是楚楚可憐,這樣瞇著眼睛笑時,卻是靈動可愛,甚至還帶著一點稚氣。 喬若有點疑惑:“你多大了?”看起來很小好像。 江沅:“快二十了。我十月份生日?!?/br> 也就是才十九歲半,果然還是個孩子。 喬若又問:“那你和盛時多久了?” 這句話完全是隨口一問,問完還有點后悔,怕江沅多心。 誰知江沅根本不在意。 “再過兩個月就一年半了?!币驳搅怂麄兗s定結束的時間。 喬若:…… 也就是說,她剛成年,就被盛時拐上床了。 喬若和唐寄棠默默對視了一眼,達成了一個共識。 盛時真是個禽獸。 -- 即將有個師傅,還意外得到了一個朋友--喬若應該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江沅覺得這一趟是來值了。 這種喜悅沖淡了盛時帶給她的那些痛苦。 吃完午飯,盛時被姜汐潮叫走,一家人去棋牌室打麻將,江沅抱著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最后是被傅衍行的電話吵醒的。 接完電話,江沅怔忡地坐在床邊。 傅衍行說,幫江沅物色的人七號會過來這邊,要求江沅與他見一面。 如果不出差錯,這應該就是她未來的丈夫。 傅家太復雜,是各種媒體追逐的對象,當初江沅母親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傅衍行稍微做了一點妥協。 江沅二十歲才回歸傅家,之前給她足夠的隱私和寧靜。 江沅嘆口氣,仰躺到床上。 馬上二十歲了,傅衍行說過,不準她遠嫁,未來的丈夫,只準在香港找門戶對的。所以當初她才和盛時有個一年半的約定。 只是現在,盛時還需要嗎? 他已經有了姜夕媛,應該不需要江沅了吧? 眼睛有點酸。 江沅閉上眼睛,將手壓到額頭上。 盛時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自由之路”,事實證明是錯的,那么她對盛時的迷戀,會不會也是錯的? 她喜歡的擁抱,親吻,或者肌膚之親,是因為是盛時給予的,還是恰好是盛時給予的,當時如果其他人搶先一步,其實也可以? -- 江沅想不出答案,這讓她在晚上的聚會上,一直心不在焉。 喬若和唐寄棠此行目的就是為了放松,聚會沒多久,兩人就離場休息。 江沅失去可以交談的人,一個人跑到湖邊吹風。 這里一個很寬敞的平臺,晚風從湖上吹過來,帶來一種潮濕的涼意。 風真溫柔。 身后,別墅高大的落地窗里,盛時和姜夕媛并排坐在一張沙發上,偶爾頭湊在一起低聲交談一兩句,畫面十分養眼。 江沅趴在湖邊的欄桿上,眼角酸澀。 想回家,學校,老家,甚至傅家都好,就是不想留在這里了。 “江沅?!?/br> 身后有人叫她,江沅慢慢抬頭,轉身。 趴得太久,頭有一點點暈,她捂著額頭揉了揉,輕聲打招呼。 “姜小姐?!?/br> “有些事想和你談談?!苯︽乱械綑跅U上,笑靨如花,“你可能不想承認,但是,盛時愛的人,一直是我?!?/br> 這是挑釁,但是姜夕媛有這個底氣。 江沅無言以對,因為辯駁不了。 “今天馬場上,你是不是覺得盛時對你特別好?”姜夕媛揚了揚下巴,一臉倨傲,“那是為了跟我賭氣,明白嗎?因為我說還沒拿定主意要分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