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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稚幼一雙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這叫‘還行吧’?你對男人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圓子,你是不是被他PUA了???” 江沅被逗笑了,手指一屈,彈了下余稚幼的額頭:“別學了個新詞就亂用。走了走了,我們去吃好吃的?!?/br> 余稚幼嘴里小聲咕噥了一句,最終還是屈服于“好吃的”三個字里。 下地鐵站的臺階時,余稚幼忽然“啊”了一聲。 “圓子,你說這頓飯,是你上次吃過的那家?要提前訂的那家?” 江沅點頭:“至少提前三天。還不定排得上?!?/br> 那是一家私房菜,據說祖上是前清御廚,譜擺得挺大,等閑人吃不到,能進去的,至少也得提前三天預約,有時候還約不到,只能等。之前盛時帶江沅去過一次,印象頗深--色香味俱佳,對得起擺的這個譜。 盛時得罪了江沅,自知理虧,又不想道歉,就答應請她吃這頓飯,借著這頓不好約的飯,他的意思很明白:臺階給你了,你自個兒下來。 結果半路上,他把臺階撤了。 “那別浪費??!”徐稚幼一臉痛惜,“他沒空,你帶我去啊?!?/br> 好像……是這么回事。 提前三天定下的,盛時是臨時有事……那不是意味著這頓飯其實應該已經做好了? 抬手看表,離那邊定下的開席時間還差十多分鐘呢。 或許……她可以帶幼稚去吃? 又好像,不太好。 見江沅猶豫,余稚幼急了。 “浪費可恥啊知道嗎!再說人家這么大的大廚,做好了沒人吃,多不給面子啊。還有,讓他放你鴿子,我們宰他一頓,就當是給你報仇!” 這吃貨,真是為了吃,什么理由都能想得出。 江沅抿了下嘴唇:“我給盛哥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br> “確認什么,肯定做好了,就等我們去吃了?!庇嘀捎渍f得斬釘截鐵,刷了卡進站,見江沅已經在打電話,聳了下肩,“行行,打電話確認一下,正好打草驚蛇?!?/br>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那邊很安靜,隱約有絲竹之聲。 “什么事?”盛時的聲音很冷,絲毫沒有爽約的歉意。 江沅盡量長話短說:“這樣的,盛哥,這頓飯不是提前訂下的嗎,我們現在才說不去,那邊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挺浪……” “取消了?!?/br> 冷冰冰的三個字把江沅砸得有點懵。 這個點了還能取消? 還是其實……早就提前取消了。 這頓飯不是為了哄她,向她賠罪的嗎? 盛時先掛了電話。 江沅將手機從耳邊挪開,正好對上余稚幼期盼的眼神。 “怎么樣?我們走吧?!?/br> 江沅扯了下嘴角:“盛哥說,那邊……取消了?!弊詈笕齻€字有點低,帶著一點內疚。 “???”余稚幼傻了眼,“這是,吃不上了?” 江沅呼了一口氣,牽住余稚幼的手。 “怎么會!又不是沒吃的了,走,還是我請客?!?/br> 吃貨的好處是美食可以忘記不愉快,壞處大概就是選擇困難癥。兩人轉了一小圈,余稚幼還沒想好要去哪里吃。 江沅被她拖著手,一路拉著亂轉,一直未見半分急躁。 經過一個小胡同時,江沅叫住徐稚幼。 “那家店,就在這里面?!?/br> 這里是鬧市,店開在胡同最深處,因為要預約,每晚的客人極少,很有點“鬧中取靜”的意思。 江沅第一次去時,也沒想到這么繁華的商業街里,還有這種“遺世獨立”的存在。 現在,余稚幼就得她上次的表情一樣。 “這里?” 江沅仰頭看著屋檐下那一串紅燈籠,點了點頭。 同樣一道門,同樣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的人,有人可以登堂入室,有人卻要被拒之門外。 權勢和金錢果然是好東西。 “就是這里。帶你認認門?!被璋档臒艄饫?,江沅的笑被晚風吹得有點模糊,“下次有機會,一定給你補上?!?/br> 余稚幼盯著院門吞了口口水。 很想進去見識一下,可是聽江沅的形容,好像這里格外神圣不可侵犯。 “想進去看看?” 余稚幼一愣,又是驚訝又是期盼:“可以嗎?” 江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試試?!?/br> -- 門里有隱約的絲竹之聲,院子里花木扶疏,間雜著梔子花的香氣。 江沅忽然想到汪曾祺的話--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多么肆意瀟灑。 有個身材纖細的女人面帶著微笑迎上來。 “請問……” 江沅心里一緊,面上立即浮起一點矜持的淺笑。 “我和盛時盛總約好的?!?/br> 她已經想好了,盛時訂過餐的事始終是真的,最多就是假裝還不知道已經取消這頓飯的事。 女人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我想起來了,江小姐是吧?您以前和盛總一起來過的?!痹诮涓袊@她的好記性,并在等待謊言被戳穿時,女人微微躬了下腰,沖江沅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和我來,盛總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br> 江沅一怔,她的身邊,余稚幼叫了她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