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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仍然沒有動。 陳嫂在一邊連叫了好幾聲“岑小姐”,她卻置若罔聞。 漸漸的,她的臉上出現嫌惡之色,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冷著臉,一把闔上房門。 黃炎真親眼看到霍清池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滅。 聶維來得很快,看了眼霍清池的傷口后,抽了口冷氣。 “這是被什么傷的,傷口怎么成這樣?” 黃炎真不敢亂開口。今晚發生的事,讓他覺得好像窺探到霍先生某些不可言說的秘密。 霍清池也沒回答,只說:“幫我處理一下吧?!?/br> “得縫針?!?/br> “好?!?/br> 聶維有點為難:“沒麻藥?!?/br> “沒事?!?/br> 陳嫂不敢看,已經早早躲到一邊,黃炎真一時不敢走開,被迫看聶維給霍清池縫合傷口。車鑰匙不夠鋒利,豁出來的口子是不規則的形狀,給縫合帶來了一點難度。 霍清池額上滲出大顆汗珠,眼睛卻一直盯著剛才岑今闔上的那扇門。 直到縫合結束,傷口被包扎好,霍清池好像終于堅持不住,仰靠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好了,你們回去吧?!?/br> 黃炎真和聶維一起離開,陳嫂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霍清池靠在沙發上,只覺得疲累不堪。 一場苦rou計,最終不過只是一場笑話,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岑今,連看客都不屑做。 第32章 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岑今在洗手間里吐了好久才覺得舒服一點。 上次打人砸東西,她的手上也流了血,可是當時她的大腦處在極度亢奮中,五感鈍化,幾乎什么感覺都沒有。剛才猛一見到霍清池流那么多血,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只是一點點血腥味兒,卻把她惡心得夠嗆。 待胃里平復了,岑今打算去看一下霍清池。 已經和解,并不是仇人,哪怕只是普通合租室友,看到對方受傷,多少也要問上一句。 客廳里很靜,霍清池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一臉疲憊。 一直到岑今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他受傷的手臂已經包扎好,可是白襯衣的袖口上沾了不少血,岑今一看到,胃里又開始不舒服。 岑今撇開眼,不敢再看他沾了血的地方,只盯著霍清池的臉。 “怎么傷到的?” 霍清池一臉淡漠的沉默,顯然并不想回答。 岑今總覺得鼻腔中充斥著淡淡的血氣,不由捂住鼻子。 “很痛嗎?對不起,我現在反應大,聞不了血腥氣?!?/br> 本來好像疲憊不堪的霍清池眼中一點點明亮起來。 “不小心碰到了,嚇到你了嗎?”他右手扶著沙發靠背,慢慢站起來,“我去換身衣服?!?/br> “噯,也沒事?!贬裾f,“我不看,就好一點。你別再折騰了?!?/br> 霍清池默了默,嘴角帶著笑意:“要不你先回房間去,我洗了澡再去找你?!?/br> 岑今想到他的傷口:“能行嗎?醫生沒說能不能沾水嗎?” “沒事?!被羟宄叵肷焓置念^發,手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你快回床上躺著吧?!?/br> 霍清池這個澡洗得挺快的,不一會兒就換了一身深灰色的長袖睡衣過來敲門。衣袖是放下的,遮住了傷口,剛剛洗過澡,他的身上浴液的香氣夾著淡淡的酒味,還真是一點血氣都聞不到。 他在床沿邊坐下。 岑今本來正在看書,計算機相關專業書。因為只開了臺燈,光都籠在書上,岑今的臉隱在黑暗中。 “打算繼續工作?” 岑今笑了笑:“不可能不工作啊,難道真坐吃山空?我還沒實現財務自由呢?!?/br> “有方向嗎?” 岑今嘆氣:“還能有什么方向,自然是做回老本行?!?/br> “繼續跟司仲一起共事,做研究?你們大學時研究的方向是無人駕駛?!?/br> 岑今輕笑:“司仲喜歡玩車,這個也算是一個比較新的研究方向,我們就陪著他玩一下。不過呢,畢竟曾經一起經歷過很多,那些朋友,都讓人難以割舍。能再在一起合作,還是挺開心的?!?/br> 霍清池沉默下來。 他讀得是商科,為得就是接手家里的生意,一向信奉的是“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如果真看好哪個方向,直接投錢再招聘一批專業人士就行了。 他很羨慕,甚至是嫉妒司仲可以和岑今有著共同的理想,并曾經為之一起打拼過。 在岑今專長的領域,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 “你如果不舒服,就去睡吧?!贬裾f,她揚了揚手中的書,“趁著晚上消停一點,我也多看一點。技術更新換代太快了,半年沒做事,以前研究的那些,更是好幾年沒碰,我感覺我像與世界脫軌了大半個世紀?!彼龔臒艄裆夏眠^手機,調出一個界面,往霍清池面前一送,“呶,這么多的東西,等著我去學呢,你要沒事,就別打擾我了啊?!?/br> 密密麻麻的一個計劃,很長。 時間短,來不及細看,只憑那一眼,都能想到后面岑今有多辛苦。 可是說起這些,她的眼睛那么亮,好像含著光。 她的整個人,也一下子柔和起來。 “未未,我在想,我們可以先結婚?!彪y得她心情好,霍清池覺得機不可失,“婚后你想做什么,我照樣支持你。對孩子來說,有個完整的家,應該也更好一點,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