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趕快喝杯酒暖一下吧?!标愌胪屏吮七^來。 岑今把杯子又推回去。 “戒了?!?/br> 闞海樓大驚失色:“有沒有搞錯,你以前可是酒膽比酒量還大,不讓喝都不行。好好的戒什么,人生苦短,連杯酒都不喝還活個屁啊?!?/br> 岑今笑了笑,卻很堅持。 陳央沒辦法,幫她叫了份檸檬水。 陳央和闞海樓碰一起,永遠別擔心會冷場。都不用岑今插什么話,兩人就聊得飛起。說著說著,就聊到終生大事上。 “說到這個,我可得好好說你兩句啊,未來。你看你都離婚了,我才知道你竟然結過婚。咱倆這么多年的交情呢,就不值得請我喝杯喜酒嗎?” 還真是跟陳央一模一樣。 岑今端著檸檬水,道歉告饒。 “打工,真就是打工,不是結婚。何況已經被炒魷魚,就別提了行吧,哥?!?/br> 打工這個詞,迅速引起了闞海樓的共鳴。話題馬上從討伐岑今變成了打工人對資本家的無情控訴。 陳央限于此方面的閱歷太少,暫時落了下風,只能聽闞海樓說得唾沫橫飛。 “反正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就對了?!?/br> 說到這個,岑今也稍稍有了點興趣。 “行了,誰不知道你現在幾十萬年薪拿著,相親對象都快排到村口了?!?/br> 闞海樓:“別寒磣我了行嗎?” 岑今笑了笑,沒再往他傷口上撒鹽。 “說起來,我前面一個老板才叫坑人。工資比大廠少一大截,事也完全沒少做,還就愛給我們畫餅,畫得連他自己都信了。結果怎么著,他把公司一賣,拍拍屁股走人,實現了財務自由,把我們這幫人,丟給一個更厲害的資本家?!?/br> “更厲害的這個,你是說霍清池?” 岑今點頭。 “就是他?!彼幌胱屇莾扇丝闯鲎约旱漠悩?,故作輕松的,“不過你別說啊,厲害歸厲害,都是資本家,霍清池應該是打工人最喜歡的老板,出手著實大方,十分令人懷念?!?/br> 那么大一筆的“嫖資”,的確能讓她記一輩子。 陳央央:“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了?!贬裥?,“要不然我能跳槽?!?/br> 陳央和闞海樓一起:“切!” 話題再度一轉,三個人開始追憶往昔。 無人注意到,卡座另一邊的角落里,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頭。 -- 回程時風更大,岑今都快吹傻了。 洗了個熱水澡躺到床上,全身才漸漸回暖。 一點淺淡的月色映在淺藍色的窗簾上,岑今的雙手慢慢捂住小腹。 沒事的,岑今,過了明天,一切就好了。 閉上眼睛,睡一覺,等到了明天,什么都好了。 --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 岑今借口陳央找她有事,一個人坐公共汽車去了隔壁那個縣的縣城。 醫院里人來人往,陌生的面孔讓岑今感覺到安心。 取號,排隊,看著身邊一張張或喜悅或麻木的面孔,岑今在想,從別人眼中看她,是什么樣子呢? 人有點多,排了好久,終于排到岑今。 看診的醫生開了單子,讓岑今去抽血驗孕,拿到結果后,隨便瞟了一眼,說:“是懷了。有沒有打算要?” 岑今搖頭,說:“我查了一下,現在還可以藥流對吧?” 那位醫生頭都沒抬:“是可以,不過也可能流不干凈,還是得清宮。你這個,也可以做無痛。有人陪著過來嗎?” 岑今又搖頭。 “那就做不了了。行,先做藥流看一下吧?!彼⑺⑺㈤_了幾張單子,“你先去做個體檢吧?!?/br> 岑今有點懵,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不是,醫生,我身體沒毛病。你直接把藥開給我就行?!?/br> 那人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明顯不悅,卻還算是耐心和岑今解釋:“這個不行,我們院里都是這樣規定的,你不體檢,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行了,別磨蹭了,你趕快去體檢,沒問題了,很快就可以給你用藥?!?/br> 岑今拿著單子,一臉無奈。 如果今天能做還好,萬一體檢不行,還要拖,那怎么辦啊。 耷拉著腦袋出了診室,沒走幾步,忽然撞到一個人身上。 “對不……” 最后一個“起”字,梗在喉嚨里。 岑今圓睜著眼睛,刷一下,臉上失去全部血色。 霍清池從她手是拿過單子,低著頭,默默地看了一遍,抬頭。 “岑今,我們談談?!?/br> 一瞬間,醫院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岑今的眼前,只有霍清池冷冰冰的臉。 她后退一步:“談什么?” 霍清池揚了下手中的紙:“談一下孩子的事?!?/br> 第20章 “這個孩子我想要,你留…… 雨下得大了一點,淅淅瀝瀝的,雨刷半天才動一下,像一只年久失修的老機器。 車載電臺里,在放一首老歌。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岑今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 剛才她并沒有同霍清池拉扯,很順從地跟著他上了車,后面會怎么樣,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這個孩子都不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