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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 行了,知道他是完美主義者了。 不過好像……的確是。 霍清池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四平八穩的一具完美機器,就算是情緒最激烈的時候,也只是眼神狠戾一點,凌厲一點,人還是靜的,穩的。 他從小到大,有沒有因為某個人或事失態過? -- 岑今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有那么一瞬間,霍清池覺得應該給她安排張輪椅比較好,下一秒,想到兩人在一起時的樣子,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才他有確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親吻岑今的想法,所以之前在臥室里,應該只是他的一時沖動。 一時沖動? 霍清池心中隱約有一點點的不悅。 他討厭失控?!笆B”意味著“出丑”,意味著失去掌控,是他的人生中,不允許出現的狀態。 一直以來,他習慣了事情按他預定的方向去走,即使喜歡景云溪這件事,看似脫疆,其實仍然沒有脫離他限定的范圍。 人的思想可能無法限制,可是身體和行為可以。 所以這三年,他沒有放任自己去接近云溪,兩人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后面捅破窗戶紙,也被他拘于一個特定的框架內——表白是讓她看到希望,但是不束縛她的未來。 同樣,他對她,也沒有任何責任,兩個人都是自由的。 -- 岑今回到家,曾余香剛剛睡下。 她瘸著腿,一跳一跳的跳到床邊坐下。 “小霍他爺爺沒事吧?” “沒事了,不過他自己身體不太舒服,我陪了他一會兒?!?/br> “他怎么了?是腿嗎?” “不是,小感冒,沒發燒沒流鼻涕,就是頭有點疼,我讓他煮點可樂姜茶喝,肯定很快就好了?!?/br> 聽到可樂姜茶,曾余香就笑了。 岑今小時候迷戀喝可樂,變著法子騙著喝,言之鑿鑿感冒時喝可樂就能好,結果曾余香在里面加了她最討厭的姜,把她氣得不行。最后還是抵不過可樂的誘惑,皺著眉頭齜著牙喝完了。 岑今也想到小時候的糗事,忙岔開話題:“外婆,你看,我的腳又被踢了一下,我要殘廢了。嗚嗚……好可憐啊?!?/br> 哭得太假了。 曾余香靠坐到床頭,氣得白了她一眼:“童言無忌。就知道信口開河,亂說話?!?/br> 岑今咯咯笑,得意地翹起受傷的那只腳:“也沒事啊,婚禮那天,霍清池坐輪椅,我杵拐,多般配啊,天造地設的一對?!?/br> “又貧!一天到晚貧個沒完?!?/br> 岑今額頭上被賞個了個爆栗,然后敲她腦門的后,忽然改成撫摸她的頭。 “未未啊,你都下定決心了,外婆就不多說了。就是你記住啊,婚前要擦亮眼睛,婚后呢,要學會閉眼睛?!?/br> 岑今臉上的笑漸漸收了起來。她踢掉另一只拖鞋,鉆進被子里,跟曾余香一起靠坐在床頭,受傷的那只腳露在被子外,還不時晃動兩下。 “我知道啦,曾老師你好啰嗦?!?/br> 一米二的小床,兩個人有點擠,不過身體緊緊靠在一起時,真暖和。 曾余香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沒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未未,你得學會跟自己妥協?!?/br> 岑今低著頭,噘著嘴唇,明顯不愛聽。 曾余香嘆氣:“還像個孩子一樣,結了婚就是大人了,霍家是大家族,人多,事雜,你以后要謹言慎行?!?/br> 岑今嘟著嘴:“我又不跟他們住。對了,外婆,明天我們就搬。這里到期了?!?/br> 這個曾余香知道,是要搬到小霍的房子里,未未跟她說過,是她單獨住,不用打擾到小兩口的生活。 這個安排曾余香是滿意的,只是當初是打算回老家,岑今把工作都辭了。 “未未,等過完年,不管是考公務員還是工作,你得有自己的目標。小霍現在承諾得再好,你也不能真靠著他養。手心向上,頭就要向下?!?/br> 岑今嘴唇噘得更高,把曾余香往被子里按,三下兩下脫了下衣,也鉆進被中。 “知道了,知道了,曾老師,我聽你的話還不行嗎?睡覺,睡覺,我都困死了?!?/br> 曾余香被推得直笑:“你還沒洗澡呢,快去洗澡再上床。臭死了!” “不洗,我就不洗,就臭著,就臭你?!贬窆笮χ嘞銘牙镢@,“我的腳受傷了,不能沾水,我今晚偷次懶都不行啊?!?/br> 曾香香快被她擠到墻上,也止不住笑,笑著笑著,把岑今抱到懷里,像她小時候那樣撫摸著她的后背。 “未未不臭,我家未未最香了?!?/br> 她在霍清池那邊洗過澡的,當然不臭。 岑今把臉貼到曾余香胸口,臉上沒有了笑容。 “外婆,霍清池又幫你物色了兩個很厲害的醫生,到時候我們再去看啊。不準嫌麻煩,這是他應該做的?!?/br> 曾余香笑了笑:“好。辛苦小霍了?!?/br> 岑今無聲地笑了笑。 外婆,你會好的。 你會長命百歲。 一定會的。 舌尖好像又開始發麻,嘴唇上還殘存著那種溫熱的觸感。 并不舒服,一點點都不舒服。 不知道把她當成景云溪來親吻的霍清池,感覺會不會好一點,可是她真的只覺得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