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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轉了好幾手的消息。 岑今搖了搖頭,扭回頭,不愿再聽。 與她無關的事,懶得放在心上。 她的表現,讓寶珠的分享欲遭受重挫,忽地,她眼前一亮。 “未來姐,你肯定不知道,那個表弟媳,跟你長得挺像的?!?/br> 竟然跟她扯上關系了? 岑今再度扭頭,眼中明顯是不信的。 “真的,我表姐說的?!睂氈樘统鍪謾C,翻出自己的朋友圈,“呶,就這張相片,我表姐看到了,跟我說的?!?/br> 是他們小組聚餐時的照片,岑今是小組長,占了C位,而且憑心而論,顏值也最高,一幫人里格外惹眼。 恰好地鐵挾著風駛過來,岑今笑著說了句“人有相似,不足為奇”,暫時結束這場交談。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即使是血親,都是有著各自不同的人生。 更不要說只是有幾分相似的陌生人。 -- 走出地鐵站時,風帶著寒氣吹到臉上。岑今雙手抄兜,頂著風往租房那邊走。 舊城區,小區很老,冬天的深夜,四周是靜的。 沒走幾步,遠遠的可以看到她住的那棟樓。 昏黃的路燈下,岑今抬起頭,自上而下數到某個窗口,一點暖橙色的光從窗口透出來。 外婆的習慣,總是會給她留著燈,提過幾次,總也改不了,干脆就由著她。 上了樓,小心地開門。里面靜悄悄的,外婆已經睡著了。 岑今放慢動作,換鞋,回到自己的臥室,拿了換洗衣服,洗了個澡,躡手躡腳的回到臥室。 房間隔音不好,怕吹風機的響聲吵到外婆,岑今沒敢吹頭發,只用了個干發帽裹著,盤著腿坐在床上清點財產。 支付寶,微信,銀行卡,理財,全部清點了一遍,可是無論怎么加來加去,也并沒有多出一毛錢來。 今天的基金又上了熱搜,岑今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打開一看,頭頂一片大草原。 沒關系,基金就是要走長線,先拿著吧。 股票,噢,這個東西上次小有斬獲后,她見好就收,已經沒有再碰了。 外婆在隔壁咳嗽,聽得人揪心。 岑今悄悄過去看了一趟,外婆并沒有醒。 醫生說,外婆大概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岑今彎下腰,小心地拍了拍外婆的后背,像小時候外婆幫她做的那樣。 外婆的喘息一點點變得均勻。 她想直起腰,卻在這一瞬間,覺得無能為力。 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壓得人直不起腰。比如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生命流逝,卻束手無策。 岑今摸著黑,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床沿邊。 就這樣吧,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壞。 她大名叫“曾經”,小名叫“未來”,可是對她來說,只想過好每一個“當下”。 要是順利,以后考公上岸,等外婆百年之后,再養只貓或者狗,就已經是平平穩穩的一生。 手機里,正在循環播放著《異鄉人》。 “披星戴月地奔波,只為一扇窗,當你迷失在路上,能夠看見那燈光……” 突然間,岑今就濕了眼眶。 外婆過世后,誰會再給她留這一盞燈? -- 難得的雙休,還是離職前離開北城的最后一個雙休,天氣也好,岑今陪著外婆在北城里轉了一圈,也算是來過北城一趟。 周一來到公司,打卡上班。 這是岑今留在北城的最后一個禮拜。 十點多鐘,人力資源部的經理忽然來找岑今。 “霍先生讓你過去一趟?!?/br> 岑今正在做最后的交接,聞言抬頭,臉上略有茫然之色。 “知道是什么事嗎?”她小聲問。 對方搖頭。 “快點過去吧,這位新老板不是好相與的人?!?/br> 岑今在敲門前,不自覺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工牌,看著它平平整整掛在胸前,才輕輕敲了幾下眼前的門。 “進來?!?/br> 岑今推門進入。 今天是陰天。冬日里,如果沒有太陽,整個天就顯得灰蒙蒙的。 霍清池臨著窗,坐在輪椅上,腿上放著一份薄薄的文件。 光線不是很好,因為是側著身,岑今第一眼,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上一次匆匆見過,雖然一直板著臉,仍然看得出,霍清池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當然,老板能給高薪就是好老板,長相如何,完全不是重點。 岑今上前幾步,隔著一點距離站在他面前。 “霍總,您叫我?” 霍清池偏過頭,平靜地看著她。 “你叫岑今?” “是?!?/br> 他的目光掃了眼腿上的資料:“你已經提出離職?” “是。這周是最后一個禮拜。我手上的項目已經完成,這個星期只需要做一些交接就行了?!?/br> 剛剛是人力資源的經理來通知她,霍清池談的又是她離職的事,岑今猜想,他會不會是想挽留她? 畢竟她自認為能力不錯,霍清池剛接手公司,或許并不想這么快讓公司人員流失。 “后面有什么打算?” 除了上次匆匆見的那一面,這應該算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交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