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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明白,謝東池這樣的年輕人,傲氣的很。不讓他吃點苦,他不會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倒不如讓安徳侯府那些蠢貨先折騰一下,到時候自己再出面幫他。等他吃了苦頭,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是多么重要了。 但是,謝蘊萬萬沒想到,錢氏這次居然如此狠毒,甚至出手的角度都如此刁鉆。若不是謝東池提前有所防備,恐怕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謝蘊今天聽到的時候,心臟都快停了,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要是謝東池真的被扣上一個強搶民女的帽子,別說官位了,功名都未必保得住。 那謝蘊自己的如意算盤也得跟著崩。 本來好好的一個兒子,前途有自己在,一片光明,結果轉眼間就身敗名裂,那自己辛苦打拼這么些年,留下來的東西給誰呢?自己不管日后還能不能生,就算能再生一個兒子,這個兒子能順順利利地考上進士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錢氏這個蠢貨,她這分明是要挖謝家的根??! 多年累積的不滿讓謝蘊一下子爆發了:“錢氏,你這次實在太過分了。以前那些姨娘怎么死的,她們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沒的,我不是不知道??丛诜蚱抟粓龅姆萆?,我一直容忍你。反倒讓你越發肆無忌憚。你是要讓我謝家斷子絕孫嗎?毒婦?!?/br> 錢氏理不直但她氣壯,在她眼里,謝蘊的一切都是錢家給的,他就該把自己捧得高高的:“那些賤人就算死了又怎樣?我作為當家主母,打死幾個賤婢誰敢說什么?” “蠢貨,今日之事傳出去,朝臣和百姓會怎么想?陷害不成,被人當面揭穿,你知道會連累多少人嗎?”謝蘊可以想象,明天定會有同僚參自己一本,輕則教妻不嚴,管家不利,重則嫉賢妒能,指揮妻子陷害他人。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不過九皇子和淑妃也逃不掉。 淑妃雖然出身勛貴,但是安德侯府早就是個空殼子了。所以,淑妃一直都是靠謝蘊,拉攏清流一脈。甚至九皇子的做派也是如此,九皇子不僅拜大儒為師,身邊的伴讀也幾乎都是清流出身,這才讓清流一派對九皇子好感頗高。 現在,安德侯府這一通saocao作,連累的可是九皇子。要知道,錢家這次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清流的底線。 畢竟,謝東池是在正統不過的清流出生。寒門子弟,天資聰慧,品性出眾,孝心可嘉。清流很多中流砥柱年輕時也是這樣,他們都能從謝東池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潛意識里對他就是親近的,或者說跟后來才靠過來的錢家相比,謝東池才是他們認知里的自己人。 可這樣出眾的一個人,安德侯府卻想用近乎下作的手段去陷害他。不管背后什么原因,此風絕不能開,一旦開了,日后安德侯府再故技重施,誰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呢? “你若是不能安分下來,以后就去莊子上呆著?!敝x蘊冷著臉,對錢氏下了最后通牒,看起來態度堅決。 “怎么?你要把我關起來,為了你的好兒子?”錢氏挑眉。 “你倒是一心為他打算,可惜啊,人家未必認你這個父親?!卞X氏湊近了謝蘊,看著他的眼睛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這個笑成功激怒了謝蘊,他指著錢氏說:“還不是你這毒婦,害死了王氏?!?/br> “毒婦?”錢氏挑眉:“謝蘊,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你先招惹的我?現在反倒說我是毒婦?!?/br> “你若一開始便說你有妻有子,我堂堂侯府二小姐,根本就不會嫁給你?!卞X氏也覺得委屈,她一開始只是看上了謝蘊的臉,但是謝蘊若是不回應她,她也不可能泥足深陷到后來的地步。 “難道是我讓你去殺王氏的嗎?”謝蘊冷笑。 “她不死,你是想讓我給你做妾嗎?”錢氏不甘示弱。 兩人吵成一團,聲音越來越大,門外的下人聽了,都有些害怕,生怕他們下一秒就會打起來。 吵著吵著,突然,錢氏只覺得小腹一陣疼痛,讓她一下子站不穩,跌倒在地上。 “你又在玩什么把戲?”謝蘊不耐煩地皺眉,連拉她一把的心思都沒有。 “我肚子好疼?!卞X氏身下突然開始流血,鮮血涌出,染紅了裙擺。 這下,謝蘊也急了。他雖然已經和錢氏相看兩厭,但是錢氏是他和淑妃一黨的紐帶,他們夫妻早就被綁在一起。所以,錢氏不能出事,至少現在不能出事。 白發的老大夫仔細診了半天脈,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謝蘊擔心地問:“大夫,我夫人這是?” 老大夫沉吟了半天:“尊夫人應該是懷孕了。只是月份尚淺,所以才一直沒發現?!?/br> “懷孕了!大夫,你說的是真的嗎?”謝蘊也好,錢氏也罷,這時候都既驚且喜。 老大夫點點頭:“確實是喜脈。只是尊夫人本就體虛,懷孕的時間也較短,胎兒不穩。剛剛似乎還有動氣,所以這孩子……”老大夫看了眼他們夫妻,還是把話說清楚了:“這孩子若是不小心,很容易保不住?!?/br> 錢氏一愣,自己盼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大代價,才換來這個孩子,怎么可以保不??? 她急切地抓住大夫的袖子:“大夫,如果我都聽你的,你有多大把握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 “謝夫人,若是夫人現在開始臥床養胎,再配合藥物,大概有五成把握?!崩洗蠓蛩伎剂艘幌?,謹慎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