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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然尷尬地咳嗽一聲,“那跟鎮遠候府比,我們家還是差了些的,呵呵,屬下只是說去打探消息沒問題,沒說還要指點曹大人辦案??!” “那你還查到什么了?” 許然從袖兜里掏了一團紙出來,仔細攤平,尷尬地說:“這是屬下抄來的案卷,差點被曹大人看到了,所以就這樣了……” 沈嘉接過來看了下,記錄的內容十分簡單,就是那胡商的個人信息自己那家客棧的情況,以及貨物丟失的經過,都是受害者口述的內容,分辨不出真假。 “你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這個胡商平日風評如何,以往都是做什么生意的,生意做的多大?!?/br> “好,您等著,屬下這就去?!?/br> 沈嘉也看不進公文了,想著早上答應給趙璋做叫花雞,于是收拾了公文準備帶回家。 “沈侍郎,喬尚書有請?!币幻±舻皖^進來說。 沈嘉只好放下東西去找喬尚書,這還是上次地宮回來后他第一次見喬尚書。 與上次見面相比,喬尚書似乎老了不少,人看起來更佝僂了,老態畢現。 “大人,您看著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沈嘉關切地問。 喬元俍咳嗽了一陣,擺手說:“老毛病而已,今日請你來,是有件事與你商量?!?/br> “大人盡管吩咐便是?!?/br> “那日帶你去的地方你不喜歡接手就罷了,老夫找到了個接任者,準備去要人,不知道吏部是否能同意調任,你可有法子?” 沈嘉一聽他這意思,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其他衙門的,而且應該有些麻煩。 他沒把話說太滿,先問:“大人選中了誰?很難辦嗎?” “你也認識,就是新科狀元郎石越,老夫覺得他很合適,就不知道其他人如何看了?!?/br> “石越?他是去了兵部觀政吧?他文武雙全,去兵部正合適,工部并不適合他,大人不如換個人選?!?/br> “怎么不合適?”喬尚書略微提高了音量,反駁:“他穩重恭謹,閱歷十足,文武雙全,等你接手了老夫這個位置,侍郎之位正好空出來,就推舉他接手你的位置,豈不正好?” 沈嘉頭一回聽到這么理直氣壯走后門而且還覺得是他占了便宜的,他氣笑了,“尚書大人,一則,下官未必能接您的位置,就算接了,那也是皇恩浩蕩,并非與你們做人情,怎么您說的能與我平等交易似的?” “難道老夫這個提議不好?石越你不也見過?此子半生顛簸流離,自小無父無母,吃盡苦頭,難得的是還能保持一顆為國盡忠的心,又有一身本事,能弄到工部來豈不最好?” “您怕是忘了,觀政期是兩年,您可以調任他到工部觀政,若是兩年后他政績斐然,立功無數,但是可以酌情提拔?!?/br> “沈大人是否忘了自己的升遷之路,或者你是不敢讓比你優秀的人爬上來?” 沈嘉直視著他問:“您老很了解他?還是很了解下官?憑什么說出他比我優秀的話呢?”沈嘉心里有些不解,自從上次去了地宮后,他對喬元俍有了新認識,這是一個心里藏著秘密的人,以前的逍遙自在也許只是因為沒有涉及這個秘密罷了。 他應該知道石越是徐首輔舉薦的人才,不出意料,三年內他肯定要升官的,那喬元俍急什么?這兩人又是什么關系呢? “他文武全才,沈大人難道也是?” 沈嘉一本正經地回答:“文官只要做好文官的分內事就好,會不會武有那么重要嗎? 再說了,石越不適合工部,他想要一展才華,想要上陣殺敵,就最好別來工部,我說的對嗎喬大人?” 喬尚書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一腳跨出門檻時回頭說:“年輕人,太自信有時候也不是好事,誰還沒點秘密呢?” 沈嘉聽完這句話,下意識覺得他也知道自己和趙璋的事了,似乎也沒什么可詫異的,有一個人知道就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世上沒有透風的墻。 所以沈嘉出門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何彥去請石越,他要重新琢磨一下這位石狀元了。 “梵音樓是長安城新開的酒樓,以雅致安靜為主,吃的都是素菜,也不知道你吃的習不習慣?!鄙蚣螌⑷苏埖搅髓笠魳?,點了一桌子菜,這酒樓不賣酒,只賣茶。 石越客氣地說:“下官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以前云游四海時饑一餐飽一餐的,有吃的就不錯了?!?/br> 沈嘉趁機試探道:“石大人是從小就被云真大師收養嗎?還記得自己的家鄉和父母嗎?” “據家師說,他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肯定是不記得自己的出身的,沈大人怎么突然對下官的身世感興趣了?”石越抬頭笑看著沈嘉,他平時不茍言笑的時候居多,笑死了整張臉就生動起來了,而且似曾相識。 “單純好奇而已?!鄙蚣谓酉聛砗退務摿烁鞯氐娘L土人情,他對這方面格外感興趣,因此看了許多游記,許多地方沒去過也跟去過似的,而石越是真去過許多地方,兩人天南地北的聊起來,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西南的雪山,西北的湖泊,天下之大,美景不知多少,若能一生走遍天下,那才快活??!”沈嘉感慨道。 “行路難,風餐露宿更難,且危機四伏,當然,如沈大人這般身份,出門必定有車有轎,仆從無數,應該是快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