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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皇親國戚,簡直將工部當做自家的匠人一般,連要把椅子都往工部跑,當然,若有本事些,他們更愿意拜托內務府的匠人,那才是真正的技術一流。 趙璋掃視了底下一圈人,聳聳肩,“此事交給沈愛卿整頓便是,該如何便如何,順便查一查,這些年哪些人白白用了朝廷的官員辦私活,讓他們把賬填上,若是數額大的,按貪墨虧空處理!” 沈嘉應答下來,不顧身后無數道想吃人的目光,高高興興地朝陳琛笑了笑,“陳御史,還有事要問的嗎?本官記得陳家年前還在工部借了一名小吏去修院子,不知道院子修好了嗎?” 陳琛忙解釋:“沈大人記錯了,陳某并未借用工部的人,只是年前找個工部的朋友畫了份圖紙罷了,人早就讓他回去了?!?/br> 沈嘉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陽光且無邪,看著格外親和,“是么,那就好,那記得將畫圖的錢補上,本官今日剛定的規矩,以后凡是工部官員都不允許私自在外頭接私活,官方分派的除外?!?/br> 沈嘉沿著大殿走了一圈,將每個官員都看得鋒芒在背,然后才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少之前低頭不敢看他的官員同時抬頭朝他望去,才發現,這位入朝不過三年的狀元郎竟然已經走到他們需要仰望的地步了,而他今年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連個孩子都沒有,在眾人眼里還是個毛頭小子,如何就敢公然在朝堂上挑釁所有人呢? 徐首輔瞇著眼睛似睡非睡地站著,心道:還是太年輕啊,銳氣太盛,這是一下子要得罪一票人,且看他如何兜底。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證 春三月,長安城又熱鬧起來了,今年是科舉年,又有一大批學子匯聚在京城,每家客棧人滿為患,酒樓里每天都聚集著無數學子高談闊論。 “這個月的報紙出了,快,快去買!”有人在大街上喊了一聲,整在酒樓里吵架的學子們紛紛停下話題,派人上街買報紙。 “上一期報紙上有一篇閑居散人的策論寫的實在太好了,寫的是如何管理一座城,我給老師看過后,連他都說這位閑居散人一定身居高位,懂治國之道?!币晃荒戏絹淼膶W子激動地說道。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閑居散人就是上一屆的狀元,工部右侍郎沈大人啊,他如今可是正三品官,可不就是身居高位么?” “什么?”那學子激動地跳起來,“怎么可能?閑居散人……在下一直以為閑居散人一定是位老而彌堅、胸懷寬廣的老前輩,連我老師也說,這位大家肯定閱歷豐富,否則怎能寫出那般灑落的詩句,那樣完美的策論,怎么會是沈大人呢?不是聽說他才及冠之年嗎?” “那是三年前啦,不過沈大人確實年輕,乃是三品官員中最年輕的,不過人家是皇上的同門師弟,受重用是正常的,可惜啊,我們可沒那樣的福氣?!?/br> “同門?可我聽說沈大人是蜀州保寧府人士啊,他老師是哪位高人?”不少人發出同樣的疑問,這個世界消息傳遞的慢,外地來的學子并不了解朝中局勢。 “這位大儒你們肯定聽說過,就是懷安先生?!?/br> 眾人驚呼一聲,“懷安先生竟然定居在蜀州,難怪之前家人曾四處找他都沒找到,難怪沈大人年紀輕輕就能高中,懷安先生當年也是少年高中的?!?/br> “但皇上怎么也是懷安先生的弟子?懷安先生不是三十年前就消失了嗎?皇上也才二十幾歲?!?/br> “聽說是皇上年少游學時到過蜀州,然后拜了懷安先生為師?!?/br> “那皇上應該喊沈侍郎師兄吧?”有人說了句大實話。 “咳咳,皇上年紀更長嘛,不過能有這樣的緣分,沈侍郎這輩子的官運是不用愁了,恐怕十年之內就能入閣,將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在話下啊?!?/br> “比不了比不了……對了,可有人要結伴去沈府拜訪這位沈大人?” “別去了,之前不少人都去過了,沈大人一個也沒見?!?/br> “那可未必!”一道聲音高調地插進來,眾人回頭,就見一名年輕學子搖著扇子走過來,強行趕走了一位布衣學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來。 “這位是……?”眾人見他眼生,一時辨認不出來者是何路數,但各地來京的學子太多了,除了早就出名的那些,還是有不少隱士高人的。 “在下蜀州學子柳城邑,不巧與你們口中的沈大人是同鄉,也認識懷安先生,有幸受過教導,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眾人便驚訝地恭維起來,“原來是沈大人的同門,失敬失敬,柳學兄此次來京也是趕考的?” “柳學兄一看就是才高八斗之輩,風度翩翩,此次科舉定然也是榜上有名之輩?!?/br> “明日家兄要組織一場詩會,柳學兄不嫌棄的話也來湊湊熱鬧可好?” 柳城邑一臉高深莫測地挑挑眉,淡淡地問:“你兄長是哪位???” “不才的兄長是順天府尹的一名經歷,不值一提?!?/br> “哦,那在下有空就去,不過可能也沒空,明日我打算去拜訪沈大人的?!?/br> 眾人心中一動,紛紛朝他靠攏,將柳城邑包圍起來,好話不要錢的往他身上丟,甚至還有人偷偷往他手里塞荷包,只求他能帶著自己一起去沈府做客。 柳城邑東西收了,嘴上卻一個也沒答應,只說:“沈大人公務繁忙,能抽空見一見在下已經是難得了,我可不敢隨意帶人去叨擾他,不過各位的心意柳某一定會一一帶到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