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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是我辦事不利,沒有完成大人的囑托?!?/br>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昨晚靈機應變的很好,基本把事情圓過去了,但沈嘉一出現,他的話就站不住腳了,雖然大人們未必信他,但肯定要查的,有錦衣衛凌靖云在,你做下的事情不難查出來?!?/br> “師爺……這……這怎么辦?大人一定要救我??!”彭寅想了又想,他之所以和沈嘉結仇,不還是因為姚知府?他受了這么大的罪,總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師爺看著他,低聲說:“彭寅啊,大人說了,你只有一個女兒,不如從堂兄家里過繼一個兒子來,等教導個幾年就能頂事了,你放心,大人和我會關照你家的,一定會讓你女兒嫁個好人家,你的父母妻兒我們都會照料妥當,你就放心去吧?!?/br> 彭寅愣愣地看著他,一開始不明白意思,等看到師爺手機拿著一枚藥丸,他嚇得面無血色,“師爺……你……你們這是要殺我滅口,呵呵……哈哈哈……” 師爺小心地看著外頭,見無人靠近,低聲說:“你以為我想嗎?可你真的能頂得住錦衣衛的審訊手段嗎?你怕是不知道凌靖云的赫赫威名,他是一定要保沈嘉的,不管你是不是主謀,他都會讓你認罪?!?/br> 沒人不怕死,彭寅搖頭說:“不不,有張大人向大人他們在,錦衣衛也不能屈打成招?!?/br> “你太天真了,錦衣衛手段了得,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面上看起來無異樣,你受不住的?!?/br> 彭寅惡狠狠地盯著他說:“那我就供出主謀來,這件事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幫兇,想來主動招供,他們也不會要我的命?!?/br> 師爺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拿出一把銀梳子,“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父母妻兒考慮吧,你是知道知府大人的,他恩怨分明,就看你怎么選了?!?/br> 彭寅盯著那把銀梳子落下淚來,那是他送給妻子的定情之物,他怎么會不認得?這么說來,自己必死無疑了,否則還得連累家人。 他閉上眼睛,無力地躺在床上,連師爺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轉過頭,就見枕頭邊上放著一枚藥丸,像極了一粒普通的糖丸,可他知道,一旦入口。自己就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晚上吃了一餐豐盛的飯菜,彭寅問了下人,才得知沈嘉找到了,但因為身體問題沒有來向府,有三百禁衛軍守著他,幾位大人也拿他沒轍。 等聽說錦衣衛上門來找他問話,彭寅知道時辰到了,自己確實熬不住錦衣衛的刑訊,還不如乘了知府大人的意,一死了之,也免去了吃苦,還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這是一道不需要怎么抉擇的選擇題,彭寅沒再猶豫,拿起藥丸吞入腹中。 第五十七章 對簿公堂(上) “彭寅死了?”沈嘉聽到這個消息并不如何意外,錦衣衛已經查到了香包的源頭,那是一個波斯商人,給出了證明那香包從他手里出去的時候是絕對不含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材的,雖然他那也有這樣的東西,但藥性都沒這么強,這種貴重的香料一般只有富貴人家買,要真是傷身的東西,他早被人大卸八塊了。 凌靖云查完香包再去向府拿彭寅問話,本以為在屋里養傷的彭寅卻已經斷了氣,幾個大夫輪番看過都說是因為病情加重所致。 “從表面上看,彭寅的死只能算作重傷未愈,這下子你的嫌疑更洗不清了,之前沒死人還好,死了一個朝廷官員,沈大人想怎么解釋?” “那幾個大夫可信嗎?” “三個大夫的共同結論,其中一個還是張家派來的,不會說謊?!?/br> “那是否有讓仵作驗看過?” 凌靖云搖頭:“一般來說,人們肯定更相信大夫的話,而且彭寅的尸體被彭家帶走了,他妻兒父母正鬧著要去衙門擊鼓鳴冤,正月里大家閑得很,估計這會兒你殺害彭寅的消息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br> 沈嘉低頭想了想,現在算是死無對證了,除非查到更有利的證據,否則還真不好洗脫嫌疑。 他中春藥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說出去也沒什么用,就連他之前說彭寅對他見色起意的事情也隨著他的死亡變得虛無縹緲起來,說不定死者家屬還會以為他往死人身上潑臟水。 凌靖云坐在離沈嘉不遠的椅子上,目光看著靠著床頭的沈嘉,他精神比上次來時好了許多,但依舊病弱蒼白,他只穿著月白色的中衣,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又無助又可憐。 他忍不住說:“我問過了,今日見過彭寅的只有區區幾人,除了向府的下人就是姚知府的師爺以及彭寅的妻子,這兩人按理來說都不像是會殺人的,但誰知道呢?!?/br> “如果真是姚知府的計謀,那這位師爺的意圖就很明顯了,他們這是有恃無恐不怕我們查嗎?”一條人命,沈嘉自己都不敢說殺就殺了,他們這些幕后真兇倒是夠狠心的。 凌靖云殺過的人不知凡幾,根本不在乎一個小小經歷的死活,他說:“彭寅必定是死的心甘情愿的,否則不會不留下痕跡,想要說姚知府派人殺人,也沒證據了?!?/br> “那天晚上,彭寅肯定是買通了向府的某些下人,否則不可能將張小姐弄走,這方面有辦法查到嗎?” “我與向捷不合,他不會讓錦衣衛在向府大肆盤查的,張淮肯定也會查,但向捷只要不傻就知道這件事不能牽扯到向家,八成是查不出什么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