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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好幾分鐘。 “不想喝?”倪不逾懶懶掀起眼皮。 盛棲池搖頭:“喝不下?!?/br> “行?!蹦卟挥恻c點頭,并不勉強。 盛棲池想了想又說:“那我走了?!?/br> “盛小池同學?!蹦卟挥夥畔率謾C,敲了敲桌子:“問你個問題?!?/br> 盛棲池抬頭:“什么?” 倪不逾微微向前欠身,略帶著點笑意看她:“你說愿賭是不是要服輸?” 又要干什么? 盛棲池被他那個稀奇古怪的睡覺比賽整出陰影了,有點不太確定地抿了抿唇。 “是……吧?” “那你現在就還不能走?!?/br> 倪不逾笑了笑,翹著二郎腿倚回椅背上,“得接受了懲罰才能走?!?/br> 盛棲池:“……” 沒過二十分鐘,倪不逾所說的懲罰便到了。 是滿滿當當的一份外賣。 兩個不同口味的厚蛋燒,一份蔬菜沙拉,一份小食拼盤和兩杯不同口味的果汁。 “這就是給你的懲罰?!?/br> 倪不逾站在桌邊,沖她點了點下巴:“吃吧?!?/br> 陽光灑在餐桌上,落下一條利落的分割線。 倪不逾就站在那分割線上,一邊側臉被陽光照得耀眼,另一邊側臉則在陰影中。他微昂著下巴,表情很拽很酷,就那么定定地看著她。 盛棲池眨了眨眼,抬頭看他,有些遲疑地跟他確認,“這就是懲罰?” 倪不逾淡淡“嗯”了聲。 于是少女的眼神便更不確定地閃爍了下。 “倪不逾,我覺得你今天好奇怪?!?/br> 太明顯了嗎? 少年的喉結輕輕動了下,板著臉,強撐著冷酷:“怎么奇怪了?” “你該不會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盛棲池回憶著自己以前無意中看到過的幾個亂七八糟的帖子。 “比如喜歡逼人睡覺,或者喜歡看人吃東西,從中得到快/感什么的?!?/br> 倪不逾:“……” 門禁電話又響,倪不逾面無表情地轉身到玄關,幾分鐘后,又拿來一份外賣。 打開,是四塊不同口味的蛋糕。 盛棲池的瞳孔明顯放大了一圈,盯著他的眼神逐漸復雜。 倪不逾破罐子破摔地把蛋糕推到她面前。 “吃?!?/br> 盛棲池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倪不逾別開視線:“……吃點甜食會開心一些?!?/br> 硬邦邦地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砰”地一聲,房間門關上。 盛棲池望著倉促合上的門板,輕輕眨了眨眼睛。 他剛剛……耳朵是不是紅了? 她垂下眼瞼,唇角終于小幅度地向上揚了揚。 還怪可愛的。 兩分鐘后,房門打開,倪不逾又捏著手機面無表情地出來了。 這次他沒再理盛棲池,徑直走到客廳另一邊的沙發上,慵懶地半躺下,撈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放著聽不太懂的籃球賽,解說員的聲音忽高忽低,不時爆發出一聲激動的吶喊。 籃球的響動聲,不時響起的音樂聲,觀眾的歡呼聲,時不時地往耳朵里涌,熱鬧地不行。 盛棲池就那樣聽著,情緒慢慢地平靜下來。 依然委屈,依然難過,可胸腔里那股子橫沖直撞的壓抑感卻慢慢淡卻了,那種好像活在夢里,飄在真空里的不真切感也逐漸消失了。 像是被這些瑣碎的聲音強行拖回到現實里,悲傷和難過都變得切實,像鈍刀子剮磨傷口。 盛棲池捏著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 眼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悄然不覺地落了下來,融進奶油里,再入口,變成了淡淡的甜味。 倪不逾遠遠地待在沙發上,始終安靜。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吃了很久很久。 籃球賽結束,盛棲池起身收拾垃圾,小腿不小心撞動椅子,椅子腿和地板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沙發上的倪不逾也有了動靜。 他坐直,低頭擼了兩下頭發,而后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盛棲池看到他漆黑的眼底蒙著層淺淺的睡意,惺忪尤在,似乎是剛睡醒。 她輕聲問:“ 你剛剛睡著了?” 倪不逾食指關節輕蹭了下鼻尖,隨口道:“這場比賽太難看了?!?/br> 發泄過悲傷,吃過了甜食,胃被撐得滿滿的,讓人產生一種心也被填滿的錯覺。 盛棲池今天第一次認真打量倪不逾的臉,這才發現他眼底那片明顯的青色,明顯是沒睡好。 所以才要和她比賽睡覺嗎? 她是不是太任性了,只顧著自己難過,卻全然忽略了別人的感受。 盛棲池覺得愧疚,吶吶道:“我仔細想了想,就這么認輸實在有點憋屈?!?/br> “我們重新再比一局吧!” 倪不逾偏眸睇她:“什么?” “睡覺?!笔卣f:“我們比賽睡覺吧?!?/br> “……”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這茬,倪不逾就因為這個蹩腳的破借口而尷尬。 又想起她一臉認真地懷疑自己有什么奇怪癖好的模樣,猶如被反復鞭尸。 “不用了?!?/br> 倪不逾簡短結束這個話題,接過她手里的垃圾隨手丟進垃圾桶。 四目相對,沉默突然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