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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酥那小家伙鬼靈精的,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喜歡了其他人也罷,若是真喜歡了這個寫血書的申明哲—— 隨厭握著水杯的手收緊。 貝梨瞧著樣子,有些怕他會打孩子,說實話,棠酥雖然是棠盛兒子的孩子,貝梨還挺喜歡她歡樂的性格。 隨厭起身要走,貝梨把他送到門口,猶豫了下,還是說:“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去學校找他們?” 隨厭開門的動作停下,轉身看她。 貝梨勸著:“都挺小的,可能什么都不懂,到時候好好說,別動手,小孩子不經嚇?!?/br> 隨厭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忽地笑了下,“你哪只眼睛覺得我會打人?” 他確實沒明確表現出來,只是沉默不說話,但這種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才是最怕人的。 她小聲咕噥:“經驗?!?/br> 兩個字一出,他們倆都明顯怔忪了下。 之前在貝家的時候,隨厭別看年紀小,管貝梨的事情特別多,基本上包攬了所有他看不過去的東西。 頭發太花哨,衣服太暴露,字寫的難看,成績不行,和男生玩的太多、太過火…… 總要說她一說。 尤其后來貝母發現隨厭太乖,完全是個三好孩子,兩個人又同班,就讓他平時看著點,管著點貝梨,隨厭更像是有了令箭,說話的時候底氣都足了。 但是貝梨從小反骨就粗,一點也不聽他的話,甚至完全對著干。 隨厭打過她好幾次。 貝梨記憶比較深的是小學六年級畢業,他們班聚餐,有男生叫了酒,貝梨看他們喝的有意思特開心,也想喝點嘗嘗鮮。 隨厭不讓,貝梨原本想嘗嘗味道的想法突然加重,最后喝了一整瓶,就算難喝得要死,也一定要喝下去給他看看,看他的眼神特倔強不服氣。 猛干一瓶酒的后果就是貝梨醉得一塌糊涂,抱著班里一個男生非要喊是她養的狗。 那男生原本坐的好好的,見貝梨生撲過來,耳朵脖子臉上紅個徹底,卻聽見她說:“蛋黃你怎么來這了,快跟我回家!” 她養的狗叫蛋黃這事班里人都知道,發覺自己被她當成了狗,男生臉一陣紅一陣白,想推開又不知道從哪下手,聽著周圍人的哄笑,尷尬又不知所措。 隨厭之前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看見貝梨抓著人發酒瘋,氣得腦子突突漲疼,過去扯著她的胳膊就把人拉走。 貝梨不服,還想回去找她的“蛋黃”,隨厭氣的頭上直冒煙,伸手就打在她rou最多的屁股上。 貝父貝母都很寵她,自有記憶以來貝梨就沒怎么挨過打,那一次著實丟了臉面,酒醒的時候人都要炸了,反過來折磨他好長時間。 眼下突然提到十多年前的事情,隨厭沒說什么話,唇線拉直,臉色卻冷了幾分,不近人情的表情更讓貝梨覺得,如果棠酥和申明哲不聽話,他會直接上手。 隨厭轉過身把門打開,感受到背后那道炙熱的視線,緩了緩神,說:“你要是擔心,完全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br> 貝梨搖頭,“我不去?!?/br> 雖然那份血書對她的影響沒那么大,但讓她親眼去看寫血書的人,她還是不敢的。 萬一回頭將她好不容易緩下去的,被許肅日日糾纏看他流血傷口的噩夢再激發出來,得不償失。 隨厭知道她以前的反骨有多嚴重,剛才就是反著她的想法提議,但畢竟這么多年沒見,摸不準她現在的性格,還是怕她會直接同意,此刻聽見拒絕的話,松了口氣。 對面的門徹底關上,貝梨回客廳,坐在餐椅上吃早飯。 這一天她過的都不安生,一會兒一去對面敲門,看回來沒有。 中間她想找殺千萌問消息,但轉念想到這件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隨厭也不會弄得人盡皆知,就沒給殺千萌打電話,省的引她害怕。 晚上八點,華燈初上,東風夜放花千樹,整座城市都披上了靡麗的外衣,開始不同于白日熱鬧繁華的夜生活。 貝梨守在房間里,細心地聽著樓道里的動靜,后來隱約聽見鑰匙擰開鎖芯的聲音,立刻跑過去打開門。 兩道門是相對著的,貝梨一打開,就看見對面背對著她正低頭開門的男人,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他:“事情怎么樣?” 隨厭聽見貝梨的動靜,稍稍有些意外。 沒想到她還記掛著。 貝梨發現他今天穿的是淺灰色襯衫配深灰色西褲,襯衣前面的左胸口和兩邊袖口上繡的都有金絲暗紋,矜雅又穩重的風格,看著更像去教訓孩子的嚴父。 她心里咯噔一聲。 要是棠酥挨了打罵,她這個送信的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隨厭看她猛然緊張害怕的臉色,又回想那個小屁孩一見他就哭得一抽一抽的樣子,突然間懷疑,他長得有這么嚇人嗎? 他聲音低沉,“沒怎么樣?!?/br> 貝梨急了,“沒怎么樣是怎么樣?” 隨厭靠在門上,低頭覷她,“申明哲沒什么意圖,就是聽說用血寫的更顯誠意,不過他膽子小,那血不是他的,是他奶奶殺雞的血。棠酥也不喜歡他,就是聽說申明哲寫情書挺有一套,想看看鮮?!?/br> 貝梨松口氣,同時覺得有些丟臉,萬沒想到把她嚇到尖叫的血竟然是雞血,咳嗽一聲強裝鎮定道:“你打他們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