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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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周圍sa和設計助理的反應,他能意會到這不是什么好話。 昨天還覺得江乘月沒脾氣好欺負,這是……觸底反彈了嗎? 路許掃了眼周圍等著的人,把中文換成了英文,繼續交代工作。 江乘月坐在酒吧門前的遮陽傘下,手里捧著孟哲剛剛打印完的一份曲譜。 “你唱唱看?!泵险艽叽?。 江乘月開口唱了,唱完發現對面兩個人都在憋笑。 “想笑就笑?!彼诡^喪氣地說,“我又不打人?!?/br> 他的節奏感很好,但唱歌是個雷區。 從來就沒人夸過他唱歌好聽。 “我差點忘了原曲是什么?!泵险苄€不停,“就沒幾個音在調上?!?/br> 江乘月拿著鼓棒把孟哲往外撥:“說了唱不好還讓我唱,你侮辱我?!?/br> 盒蓋上的藍色小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江乘月覺得這藍色可好看了,像路許的眼睛。 恰好他學姐付悠然也在抬頭看對面電子屏幕上鹿與南希的秋冬秀,開口就是一句感慨:“kyle的眼睛,可太他媽好看了,祖上沒兩代混血都混不出來吧?!?/br> 江乘月低頭,發現路許在兩分鐘前,竟然回了他的消息。 [kyle]:你很可以,戶主都罵。 [kyle]:房東。 江乘月:“……” [竹筍]:乘! [竹筍]:乘(g),乖(guai)! [kyle]:oh,少了兩條腿。 [kyle]:打開就好了。 江乘月覺得這個表述夠形象,也好記,但好像哪里不對。 但路許能理解,就不是壞事。 路阿姨讓他教教路許中文,他從一開始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的。 [竹筍]: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竹筍]:路哥你就記住這句詩,就不會忘記我的名字了。 路許那邊大概在忙,沒有回應。 江乘月拿鼓棒在桌上打節奏,孟哲和付悠然在唱歌。 周圍遮天蔽日的法國梧桐飄了幾朵橘色的梧桐絮,七月中的天氣燥熱,江乘月覺得口干舌燥,連著灌了好幾口水都沒有緩解。 藍色的小花都有點蔫了,江乘月也蔫了。 “你在這里曬太陽嗎?”有人停在他身邊。 “咦?”江乘月仰頭,看見了一雙藍眼睛,“路哥你怎么在這里???” 他仰頭說話時,聲音軟軟的,帶著點鼻音,和早晨的倔強模樣不同,表現得很溫馴。 坐在江乘月對面的付悠然看了看路許,又看了看在放秋冬秀的電子屏。 路許昨晚因為一股子無名火,把江乘月欺負了一通。 完事后,路念來了個電話,親媽覺察了兒子語氣中的短暫延遲,從中剖析出他的罪行累累,把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路許被他媽罵清醒了之后,想想昨天把嘴巴都給咬紅了的江乘月。 那時候江乘月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還帶著層薄薄的淚意,他以為江乘月會哭,但沒有。 好在江乘月似乎過完了半個上午已經忘了生氣了。 江乘月不知道路許來這里做什么,但今天的路許好像從早晨開始,就一直在遷就他。 他想到了路阿姨的請求,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你工作結束了?”江乘月問,“那我帶你去附近看看?” “走?!甭吩S說。 “孟記小龍蝦、紀念品、街區美術館、湖畔大閘蟹、xx內衣、公共wc……”江乘月不知道怎么教,只好邊走邊給路許念路邊的招牌。 見到字就讀。 沒過多久就被路許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只是不熟,不是小學生入學,語文老師教得都沒你這么細碎?!甭吩S說,“不嫌累?” 江乘月:“哦……” 路許只說去附近走走,沒說去哪里。 江乘月帶著路許在附近七拐八,最終來到了公交車站。 “幾個意思?”路許把墨鏡推得老高,“公交車?” “對啊路哥!”江乘月說,“認識一座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乘坐公共交通?!?/br> “我怎么可能坐公交車?”路許氣憤地說。 國際大牌的設計師,有的是代步工具,為什么要坐公交車? 公交車上開了空調,比外邊涼爽許多,路許把椅子擦了十幾遍,坐下來的時候還覺得渾身難受。 江乘月渾然不覺,把窗簾撥開了一小段,側頭去看窗外,被玻璃過濾了一層的陽光柔和了許多,照在他側臉上時,能看見白玉色皮膚上細小的汗珠,睫毛也長。 他側頭看窗外時,路許就一直在看他,覺得這小孩真是不自知的漂亮。 漂亮小孩回過頭來看他,眨了眨眼睛:“坐公交車的兩塊錢,等下記得轉我?!?/br> 第8章 和好(2) 車上的大爺大媽在講本市的方言,兩個人都聽不懂。 “你要帶我去哪里?”路許習慣了自己主導生活,不喜歡被安排。 “不知道?!苯嗽抡f。 “不知道?”路許質問。 “嗯,真的不知道,沒騙你?!苯嗽曼c頭,“坐到哪里,就在哪里下車,我以前就經常這么坐,就想看看到了個沒見過的地方,別人是怎么生活的?!?/br> 左右也沒人管著,他就漫無目的地亂跑,停在哪里都不重要。 “路哥,你今天不忙嗎?”江乘月被太陽曬得有點頭疼。 路許的工作在他看來很神秘,沒有固定的工作場所和時間,似乎在哪里都能開始工作。 “不忙,今天都有空?!甭吩S說,“怎么?” “那我們可以去吃小龍蝦?!苯嗽碌难劬Χ剂亮嗽S多,“我還沒和你一起吃過飯,我們可以aa,一個人吃太貴了?!?/br> 他周圍的每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跟他的人生軌跡少有交集,很少有人能像今天的路許這樣,抽出一段時間來,陪他漫無目的地閑逛。 雖然他知道路許大概是在為昨晚的事情表達歉意,但他還是覺得高興。 “你成天都在吃些什么奇怪的東西?”路許低頭看了眼江乘月手機上的圖片,“路邊攤,垃圾食品,高油高鹽,看起來就很不好吃?!?/br> “那去嗎路哥?”江乘月問,“去嗎去嗎?” “行了,去去去?!甭吩S煩不勝煩,“就一起吃個飯,這么高興?” 江乘月瞇著眼睛笑了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不管怎么說,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之后,路許對他第一次有了要和解的意思。 “這邊我都不太熟悉,我們去哪家呢?”江乘月一邊看別人的評價,一邊問路許。 “隨便你?!甭吩S答得很敷衍。 然而,五分鐘后,路許接了個電話。 “嗯,紅毯服裝造型是吧,幾點?”路許問,“可以提供,但你們先把東西準備好,別等我過去了還在忙這忙那?!?/br> 路許:“行,那你們順路來接,我現在過去?!?/br> 路許:“下次有類似的情況早點說,別只提前幾個小時叫我,再這樣我不來了?!?/br> “你自己去玩吧?!甭吩S說,“我臨時有點工作?!?/br> “嗯,好?!苯嗽抡驹诮诌?,有些怔怔的,好像在電話里聽到了一個女明星的名字,他懂事地說,“路哥你去忙吧?!?/br> 房車開到了街邊,行人紛紛回頭去看,工作催得急,路許抬手在江乘月肩上拍了拍,轉頭上了房車。 “你這個大騙子?!苯嗽滦÷曊f。 他站在這條陌生的街道邊,目送著路大豬蹄子上車,感覺七月傍晚的太陽熱得厲害。 他不喜歡接電話,爸爸是因為一個電話走的,后來mama也是。 每次身邊人接了電話,都會一個個地離開他,然后不回來。 但路許不是家人,還好,他還沒因為剛剛那一小段同行開始把路許當家人。 這么想著,他心情又變好了。 他沒坐公交,沿著街邊四處看看,還去路邊的酒吧聽了幾首歌。 和他來這座城市之前一樣,毫無牽掛。 晚上十點,路許還沒有回家,江乘月寫了段鼓譜,拿盤子扣在桌上試著敲了敲。之前路許還沒住進來的時候,每個晚上他都是這么過的,今天路許不在,沒人咋咋呼呼地吼他,他竟然覺得房子有點空。 時間不早了,他想去衛生間洗臉,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有點頭重腳輕,像踩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