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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將點心放在床旁方桌上,轉身退下。 緊接著又一聲雷鳴,薛穆云實在忍不住跳上床榻,濕漉漉的雙眼看著白承玨不說話。 被幾人一鬧,白承玨全無困意,往中間縮了縮,倒任由幾個孩童靠近身旁,與他們說起圣賢書中的故事,因年少時帶過白彥丘,對哄孩子一事白承玨倒是行家,故事說得一個個都忘了外面轟鳴的雷聲,靠坐在白承玨身旁目不轉睛的聽著。 待三更啰響,薛北望來到未央宮,微弱的燭火下,六個粉團子圍在白承玨身旁熟睡,薛子明小肥手爪子緊扣著白承玨掌心。 薛北望剛要伸手將這一個個粉團子從白承玨床上抓起來,只見床榻上白承玨雙眼拉開一條縫,看著薛北望唇角微勒:“讓他們睡會吧,離了家第一個雷雨夜,多半不習慣?!?/br> 聞言,薛北望蹙緊眉心,強忍住不把這一個個粉團子丟出去,脫下外袍便上床將緊貼在白承玨身旁的小皇子一個個擠開后,雙手把白承玨整個人攬入懷中。 可憐被吵醒的粉團子剛想出聲,瞥見薛北望的臉,一個個合上眼團在二人身邊裝睡。 “被他們鬧得這么晚,身子哪受得住?!?/br> 薛北望于白承玨耳邊低語,雙唇貼上白承玨發梢,嗅著發香,不由將白承玨抱得更緊。 白承玨抬手在黑暗中為薛北望卸下發冠,將發簪塞到枕下,發冠放于一旁:“沒那么脆弱,累了一日了,睡吧……” 床上響起窸窸窣窣的響聲,白承玨睜開眼,見薛穆云摸索出枕下的發簪,正試圖對準薛北望咽喉,幽暗的燭光下,白承玨一把握住薛穆云手腕,稍稍實力,那稚嫩的小手一松,簪子落在薛北望枕邊。 薛穆云一臉惶恐的看著白承玨,白承玨抬首示意,一大一小躡手躡腳離開床榻。 外面下過雨,風過帶有幾絲涼意,薛穆云伺機與白承玨動手,一招未落,便被白承玨扯翻在地,剛剛本欲用來刺殺薛北望的玉簪,現在以對準薛穆云咽喉。 薛穆云將頭撇向一邊,冷聲道: “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白承玨明白,哪怕薛北望養虎為患,亦不會養與其二人親近的。 白承玨道:“入宮當為自己謀另一番前程?!?/br> “像薛子明那個傻子一樣,在殺父仇人面前討巧做好?” 白承玨道:“敬王生前對你母子二人很好?” 薛穆云搖了搖頭:“我生母因我難產而死,因此他從未正眼看過我,就連府中奴役也能處處苛責,欺凌,”回想起當時在敬王府的處境,薛穆云攥緊了雙拳:“可阮夫人說了,這次進宮要我為父親報仇雪恨,說如今新帝是昏君,殘暴不仁,假意讓我們進宮培養,實則另有目的!” “昏君?” “他圈養男寵為后,不是昏君是什么!” 白承玨輕笑:“聽你之言,是看不起我?” 薛穆云緊抿著下唇沒有說話,雖覺得白承玨只是宮中擺設,可這段時日到真心喜歡這位父后。 細細想來竟比王府中用他來爭寵的阮夫人要好。 可這幅身嬌體弱,靠色魅惑君王的模樣,薛穆云也確實無法高看。 “是?!?/br> 白承玨輕笑,從屋內找出兩把劍,將其中一把遞到薛穆云跟前:“試試?” “只怕刮花了你的臉?!?/br> 薛穆云接過劍與白承玨在庭院中比試,白承玨一連讓了薛穆云十招后,僅三招便將薛穆云手中長劍打落在地,刃口劃傷薛穆云手臂,最后直至上薛穆云咽喉。 門邊,薛北望斜倚在門邊,看著月光下的白承玨,無論多久,無論現在的薛北望站在何等位置,白承玨依舊耀眼奪目。 薛子明站在薛北望身旁,感嘆道:“父后真好看?!?/br> 薛北望皺緊眉心,將薛子明拉到身后,輕輕踹向薛子明屁股:“給老子滾上床睡覺?!?/br> 庭院中薛穆云道:“那劍太重,我自然……” 聞言白承玨劍鋒一轉,在薛穆云跟前舞起劍招,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驚得薛穆云合不攏嘴雙眼木訥的看著白承玨,直至劍鋒收回。 白承玨道:“我在你這個年紀,劍落地,是要挨打的,我那時候僅有兩條路,要么死,要么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大好機會在眼前,你不謀你的前程,反倒做這些蠢事,要現在還想殺了薛北望報仇雪恨,現在便在我跟前自裁,死了干凈?!?/br> 要是他往后遇見這么個男子,定也會不顧群臣反對娶入宮中。 薛穆云一雙眼怔怔的看著白承玨,那還記得阮夫人的話,口中喃喃了一句:“當真是舉世無雙,”他深吸了一口氣,趕忙道:“父后,你能不能教我……” 薛北望上前一把將白承玨藏在身后:“不能,想都別想,拿著玉簪,滾到御花園跪三個時辰面壁思過,在敢動手下次就把你雙手砍了丟出去,” 說完,他看了一眼躲在門后的幾人:“還愣著干嘛,要孤找人把你們一個個丟回去嗎?” 門后站著的幾人嚇得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從未央宮離開。 白承玨道:“你倒比打雷閃電還可怕?!?/br> “以后我讓人守著,他們再敢來,就都丟出去?!?/br> 白承玨調笑道:“我是皇后得母儀天下?!?/br> 薛北望將白承玨抱在懷中:“我只要你做我的妖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