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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終局 牢房內微弱的燭光下, 白彥丘臉上鮮血與淚水渾濁,看上去污濁不堪, 眼下這幅狼狽模樣,與剛剛那副高高在上,勝券在握的姿態旁若兩人。 傷口中留下的血順著脖頸洇濕衣領,疼痛侵蝕下他緊咬住下唇,生怕叫出聲來,身體疼得不住顫抖。 身后之人已不再是那個從小到大最親近的皇叔,也不會對他生出半點憐惜。 老太監見白彥丘如今慘相,亦不敢怠慢, 急忙差人準備好馬匹在地牢外候著。 白承玨抬首示意,樂無憂將葉歸扶到白承玨身邊,白承玨挾制住白彥丘脖頸步步后退。 “閔王殿下,圣上都快被您勒得喘不過氣了,您好歹是親眼看著圣上長大的孩子,你怎么舍得這樣折磨他?” 威脅不成,老太監轉念一想, 反倒打起了溫情牌。 白承玨斜眼看著白彥丘張嘴呼吸,猙獰的刀口在粗重的呼吸聲下起伏,皮rou外翻, 配上這張稚氣未脫的臉確實易讓人生出憐憫。 老太監見白承玨似有所動容,急忙道:“閔王殿下無論如何都是圣上的皇叔,圣上此番行事是有些荒唐不過全是受jian人挑撥,他還年幼, 不管對閔王殿下做什么,都是因為過于依賴您,就算不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 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之前那些不快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公公所言極是?!?/br> 還來不及竊喜,白承玨臂膀勒住白彥丘脖頸的力度加重,老太監錯愕下,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著白彥丘雙手扒拉著白承玨的小臂,拼命掙扎,白承玨淡漠地看著白彥丘因窒息向上翻起的白眼,來回在地上搓動的雙腳,如同再看一只可以輕易碾死的螻。 在其即將瀕死之時,白承玨訕訕將力道收回,看著白彥丘倚在他懷里涕泗橫流,張大嘴拼命呼吸的可笑樣,輕聲道:“我可不記得與畜生攀親戚?!?/br> 寬???他白彥丘配嗎? 從南閔縣起,白彥丘做得每一件事,都在觸及白承玨身上逆鱗,若不是看著白彥丘長大,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單與先皇、太子的恩怨,一回宮他早就該在白彥丘的起居飲食中日日下毒,將其慢慢耗死。 卻還是念在那點微薄的叔侄情誼下未下死手,不料竟被其反將一軍,差點慘死宮中。 如今看著葉歸的模樣,就像是看見在深宮被關上一年兩年后的自己,白彥丘步步試探,惡意滋長下,終有一日被挑斷手腳筋被鎖起來玩弄的人也可以是他。 見白承玨下手不留情面,老太監放棄再勸,朝身邊人使了個眼色,不知他們牽動了哪里,地牢內響起鈴鐺相互碰撞的響聲…… 白承玨與樂無憂立即戒備。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還不等老太監欣喜,身著血衣的薛北望提著長劍出現,隨著步步靠近,潮濕的地上開出一朵朵艷麗的‘紅花’。 “不是……怎么會……” 老太監面露訝異,見來人殺氣逼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薛北望徑直走向白承玨:“我來晚了?!?/br> “不晚?!?/br> 薛北望道:“里面都處理干凈了,可沒來得及止住傳信的煙花,現在縣衙外應該為了不少人?!?/br> 白承玨淺笑道:“正好,剛剛順手捉了個人質?!?/br> 二人全然未將威脅放在眼里,挾持著白彥丘朝地牢外走去。 地牢外除去橫七豎八的尸身,就唯有木楞站在尸海里的三匹烈馬最為顯眼,白承玨用麻繩將白彥丘雙手綁緊,繩子的另一端在馬背上束緊。 “皇叔你不能這樣,我是你親侄子!” 白承玨跨坐于馬上,看著被綁在馬身旁的白彥丘,笑意溫柔:“我只不過是野種?!?/br> “皇叔不是這樣的,那都是氣話……”白彥丘慌張的看向白承玨,那張布有刀痕的臉牽扯出討巧的笑容,“你我是血親,你不能對我這樣!” 白承玨眸光一冷,看著白彥丘一字一頓道:“我從不和畜生攀親?!?/br> 馬鞭甩起,快馬下,白彥丘整個身體于地上拖行,白承玨一拉韁繩看著白彥丘被勒紅的手腕雙眼微瞇,白彥丘疼得痛哭流涕,還真沒有少年君王的氣質。 到底還是在拖著白彥丘前行之際放慢了馬速。 伴著風聲,傳來白彥丘的哀嚎哭泣,白承玨充耳不聞,馬匹離開邊城城門,白彥丘雙腿已是鮮血淋淋,可人質還在手上,追兵只敢遠遠跟著。 薛北望道:“快到了?!?/br> 白承玨再度將馬速放慢,見白彥丘現已奄奄一息,用腰間匕首劃向拴著白彥丘的麻繩。 麻繩未斷,追兵中飛馳而來的一箭正中刺中白承玨后背,白承玨眸光一滯,緊咬著牙關手中匕首轉而刺向馬身,馬匹飛快向前,白彥丘叫得撕心裂肺,好在匕首已經將麻繩劃開大半,隨著烈馬奔馳,繩索盡數斷裂白彥丘身體在草地中打了個好幾個轉,最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不斷從口中涌出。 李公公看向人群中,被白彥丘強行帶來的蘇芷柔手握長弓看著不遠處不知生死的白彥丘笑容詭異。 她坐在馬上,看著不遠處躺在草叢中的白彥丘,話音中參雜著令人毛骨悚人的笑聲:“死了哈哈哈,都死了才好,姓白的都該死!” 從來就沒有不滿爭寵,也從未有什么攀附權貴不擇手段,只不過是當年先皇手中的一場滅門慘案,未能斬草除根的報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