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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美人輕笑:“將人丟下去?!?/br> “美人,不是說只想尋他出出氣,若鬧出人命……” “一個傻子失足落水,有何奇怪?” 被人強行丟入水中,白承玨嗆了一口塘水,他本會裊水,如今也只得裝作在塘中撲棱,一口一口冰涼刺骨的水灌入肺腔。 馮美人將白承玨扔入水中后,轉而帶著隨侍離開塘邊。 不多時,白彥丘從灌木叢后走了出來,接著點燃的燭火,看著白承玨掙扎舉動不再劇烈,身體向水中沉去。 “看來皇叔的確是神智不清了?!?/br> 李公公道:“那……”白彥丘抬手,李公公看向身旁侍衛復言:“還不快將人從水里撈上來?!?/br> 白彥丘站在岸邊,看著侍衛挾著白承玨朝岸邊靠近,沉聲道:“李公公,帶人去馮美人宮中將其一干人等杖斃?!?/br> “嗻?!?/br> 皆時,白彥丘上前將渾身濕透的白承玨抱入懷中:“往后誰再欺負你,我便殺了他們好不好?” 回應卻是一口鮮血洇濕白彥丘胸前,白承玨手無力搭在雜草中,還未等白彥丘反應過來,又一口血從他口中涌出。 頓時間,嚇得白彥丘急忙將白承玨帶回宮中。 白承玨躺在床上胸膛起伏微弱,呼吸聲不走近也全然聽不真切。 見人遲遲沒清醒,白彥丘上前一把拽住御醫衣襟,嚴聲道:“怎么會這樣?” “回稟圣上,他體內頑毒被藥物激起,近月來本就一再惡化,平日全靠之前身子的底子硬抗,今日飲酒受涼,恐怕是不行了?!?/br> “不會的,上一次,上上一次不都能扛過來?這次定也不難?!?/br> “近月其常常受傷,圣上又經常為其用藥強制傷處復原,那藥中含有劇毒,如此一來身子骨掏空只是早晚,恰逢今日變故,微臣照如今脈象來看,熬不過今夜?!?/br> 又一口血從白承玨口中涌出,枕邊已被浸紅。 白彥丘看著白承玨慌忙后退:“將他送回去,送回去…孤不要看見他?!?/br> 李公公道:“來人,將他送回寢宮?!?/br> 看著太監將人抱走,白彥丘盯著枕邊粘稠的血液,呼吸急促。 明明這次試探后,他會對白承玨好,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滑坐在地手插入發絲:“孤不要看他,孤不想讓他死的?!?/br> “不是圣上的錯,是閔王命薄?!?/br> 白彥丘抬起頭看著李公公,手抓住其腕口:“孤那么喜歡皇叔,孤不會害死皇叔的對嗎?” 比起起初怒極恨極下為白承玨準備好冰室,為其停尸。 如今腦海里回想起兒時白承玨到宮中看他,見他平日辛苦背著宮人從袖口中掏出糖對他笑意溫柔的模樣。 昔日種種叔侄情誼下,他耳畔嗡嗡作響,一時間竟連看著白承玨咽氣都做不到。 “閔王若熬不過今晚,是否將其送入冰室……” 白彥丘捂住耳朵:“孤不知道?!?/br> 作者有話要說: 望望就要上線了! 已捉蟲,大家晚安好夢! 第108章 再相見 太監將白承玨送回寢宮后, 便匆匆離去。 寢室內一片死寂,無人在意他是否能熬過今夜,仿若這擺設華麗的宮寢淪為他的殮房。 宮中未點燭火, 不多時屏風后一黑影逐漸向白承玨走近,火折子燃起的光下那張臉面若死灰, 那握著火折子的手微微一顫, 光影于白承玨面頰輕晃。 “小花魁……”說著寬厚的掌心覆上白承玨冰冷的面頰,帶有厚繭的指腹,輕輕摩擦過下顎線, “醒醒,我們回家了?!?/br> 除了略有起伏的胸膛證明白承玨還未落下氣,如今這幅模樣倒與死人無二。 被水浸濕的衣袍還未褪下, 發絲洇濕軟枕,薛北望深吸了口氣將白承玨扶起身,為他卸下潮濕的衣服用被褥小心翼翼地將白承玨圈入懷中,白承玨頭無力抵住他側頸,微弱的鼻息輕輕拍打著他的皮膚。 口中涌出的血液, 從薛北望頸部向下蔓延, 在領口暈染開來, 薛北望緊緊將白承玨圈在懷中合上眼簾。 白承玨昏沉中,他貼近薛北望懷中小聲囈語:“疼……” 聞聲, 薛北望急忙低頭道:“承玨?!?/br> 聽見喊聲,白承玨雙眼拉開一條縫, 拼命抬起頭, 與薛北望四目相對的剎那他笑意柔和,兩人還沒機會說上話,白承玨身子一軟再度栽入薛北望懷中。 葉歸從窗口進屋道:“薛公子, 周圍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守衛,不過眼下慶幸與軒王所言差別巨大,說不定會有陷阱?!?/br> 陷阱? 薛北望摟著白承玨面色陰沈,緊咬著后槽牙,想到剛才那些太監將白承玨送回來的場面,哪是什么陷阱,分明是戲弄膩了,便把他放到這偏僻一角等死。 若是他再遲一日,也許躺在這里的白承玨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薛北望冷聲道:“找件干凈衣物,今夜便走?!?/br> 葉歸道:“是?!?/br> 剛找好干凈衣物為白承玨換上,屋外便傳來聲響,二人不得不暫于屏風后藏匿。 黑暗中,薛北望盯著白承玨的床邊面露殺意,手死死攥緊刀柄,伺機而行。 不多時,趙貴妃與隨從進屋,兩個太監將火爐搬到白承玨身旁放下,炭火點燃,星星火點下屋內逐漸多了些許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