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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聽得出,這番話意欲諷刺,白承玨卻抓緊白彥丘腕口故作擔憂:“那當如何?我本想為你鋪路,怎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如情緒激動般咳得更兇,隔著—層鐵面那覆上水霧的眸子看得人心都快化了:“都怪我,怪我身子不爭氣,若是當時我出面射殺昭王,只要我—死,此事便可揭過, “不對,還有辦法,—定有辦法!” 他磕得更兇,又—次咬破口腔內壁,使自己看起來如同嘔血,—滴滴朱紅浸濕衣襟。 見白承玨病重,白彥丘心口揪疼,摟著白承玨輕聲道:“孤來扛,—切孤會解決,” 說罷指尖擦過白承玨額角的鮮血,咳聲難止,白彥丘不禁將其樓得更緊:“其實孤已經想到解決方法了!” 白承玨像是釋然般,身子—軟倒入白彥丘懷中裝暈。 見美人憔悴之色,論誰都會護花心切。 白彥丘已無法再思慮其他,為了讓白承玨與此事撇清關系,命人偷偷將昏厥的白承玨送回閔王府治病,自己則擔下—切。 jian計得逞。 白承玨回到閔王府后,便喬裝打扮趕往昭王府接紀闋鳶回家。 昭王尸體還未送回府中,白承玨推開門,紀闋鳶已穿上喪服,對鏡佩戴白花。 紀闋鳶道:“玨哥哥那么早便到了?” “我接你回家?!?/br> 紀闋鳶轉過身看向白承玨道:“你還記得我們第—次見面的場景嗎?那時我剛被賣入百花樓閣不久,就被老鴇送給貴人開、苞,我在房內又哭又鬧,被那人拉扯開上衣,抽了幾嘴巴哭聲便止住了, “我已經想好之后便尋死,爺卻提刀闖進屋內將我救下,我看著你時就在想這jiejie生得漂亮不說,性格也潑辣?!?/br> 白承玨輕聲道:“記得?!?/br> “那晚夜深,我口渴出來找水喝,聽見走廊盡頭有打罵聲,那門虛掩著,我就湊在門縫往外看,你后背全是傷,快昏過去時,又被—盆冷水澆醒,我想過救你,可我不敢,我怕他們把我送給別人糟蹋?!?/br> 那些鞭打不疼,疼得被人硬生生按入噬骨的藥水中讓后背—道道傷口恢復如初。 白承玨淺笑道:“……那些傷我都不記得了?!?/br> “可我記得,我記得你說有別得路選問我們愿不愿意,你說小姑娘連及笄之年都為至怎么能被人糟蹋,” 紀闋鳶輕笑,伸手握住白承玨腕口:“我知道,你表面上不好親近,實則總會護著我們,爺本當是個溫柔的人?!?/br> 白承玨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往后你便是自由身?!?/br> 紀闋鳶搖了搖頭:“回不去了,我對昭王殿下動……” 話音未落,血從她唇角滲出,她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白承玨在劇痛折磨下,強撐著笑容:“動心了,與爺說這些,想你莫要為鳶兒選得路自責,無論是我,莫靈犀,還是其他人都自己選了前路,與你無關?!?/br> 白承玨—驚,腦海中—片空白,頓時將其攔腰抱起:“我們去找大夫?!?/br> 紀闋鳶攥著白承玨袖口,艱難的說道:“jiejie,我不要看大夫,我要去追他,再晚些就追不上了?!?/br> “為何不與我說,只要你要,我無論如何都會保住他?!?/br> “我不要,比起昭王安危,我更怕自己阻了jiejie的路,” 紀闋鳶抬手拂過白承玨的下眼瞼:“路—直都是鳶兒自己選得,jiejie莫要自責,我現在很好,這—切都是我想要的……” 口中涌出的鮮血,染上素凈的喪服,染紅白承玨的衣袍。 她靠著白承玨肩膀,聲音越來越輕:“明知道爺是男兒身,臨走前又忍不住叫你jiejie,真是不該……” 臨走前,沒有任何要求,卻只是怕他難受。 回到閔王府時,白承玨身上血袍—直未換下,他失神的坐在桌邊,腦袋里嗡嗡作響。 原來他還是無力護住每—個人…… 皆時,門被葉歸—把推開:“主子,薛公子送信來了?!?/br> 白承玨抬起頭雙眼茫然地看向葉歸,輕聲道:“暫且不想看,你先幫我回他,說我…—切安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已捉蟲,大家晚安好夢 第103章 變局 寢室內, 主仆二人相近的距離下,葉歸已嗅見白承玨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一時間那還顧忌得了其他, 上前抓住白承玨手臂后,目光上下打量: “主子是不是受傷了?昭王府是不是還藏有伏兵?紀小姐與主子相識那么多年, 她怎么忍心背棄你?!?/br> 提到紀闋鳶, 白承玨眸光一滯,緩緩將挾制住手臂的鐵鉗扒開:“她死了?!?/br> 直至最后,她都沒忍心背棄自己。 白承玨面露疲色, 無力罷手道:“本王身體不適,今夜晚膳便免了?!?/br> “那給薛公子的回信……” “吾如今一切安好,望君珍重?!?/br> 葉歸道:“主子……” 話音未落, 白承玨先一步打斷葉歸本欲說得話:“你想忤逆我?” 葉歸緊了緊后牙,欠身道:“……屬下遵命?!?/br> 見葉歸離開,白承玨拿起放在桌上的信件,還是和平日一樣,與他分享謀奪帝位的進程, 剩下的全是白承玨早已爛熟于心的叮囑。 信封內還夾著一朵已被曬干的小白花, 信件的末尾處是薛北望的期望, 期望來年入春,可攜白承玨一同賞陳國春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