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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沾染上薛北望前襟,他雙手摟緊白承玨竟在濃重的血腥味下失了神。 塔娜拉住要闖出營外喚人的侍女道:“別驚動其他人,請巫醫過來?!?/br> “……是!” 賬內剩下薛北望摟著白承玨與塔娜面面相窺。 僵持下塔娜呼出一聲鼻息:“先扶他躺下,” 見薛北望不動,塔娜緊了緊后槽牙,沉聲道:“你這樣他能醒嗎?” 薛北望冷瞥了一眼塔娜,抱起白承玨走到床邊放下。 行為舉止仿若當塔娜不存在,于白承玨身邊坐下,袖口輕輕拭去白承玨唇上的血跡。 事到如今,薛北望也全然不在乎接下來會有怎樣的下場,琴聲落地時,腦中一聲哄響,他顧不得大局,慌忙闖入營帳,見到白承玨時心中那根本就脆弱的弦也斷了。 塔娜道:“假意孤身一人入營,實則派好親信潛入,中原人當真狡猾?!?/br> 薛北望握著白承玨的手心:“齊國皇子,可汗找到了嗎?” 聽見這個稱呼,塔娜眸光一暗,匕首從后抵住薛北望脖頸:“你們究竟還知道些什么?” 薛北望從懷中摸出用紅線栓好的玉玨,低聲道:“知道的不多,但有關齊國皇子的事都剛好清楚?!?/br> 玉玨上刻著再熟悉不過的齊國徽文,塔娜收攏雙拳,雙眼死死盯著薛北望手中的玉玨,眼角余光再度望向那張與愛郎相似的面孔: “他是戚云彥之子?” “看樣子可汗倒是對齊國皇子在心,可我又憑何將一切與你明說?”薛北望微勒的唇角透露出寒意,“不過可以告訴可汗,他若有何好歹,往后身死可汗定無顏面再見心悅之人?!?/br> 塔娜雙眼微瞇,將匕首收回鑲滿寶石的刀鞘,嚴聲道:“你在威脅本汗?” “除我之外想必無人再能告知你齊國皇子的下落,”薛北望站起身,冷眼看向塔娜,“如今主動權在我,除非可汗永遠都不想知道他在哪?!?/br> 兩兩相對,塔娜緊握著刀柄的手始終未松開…… 無言之下,巫醫恰好趕來打破了眼下的僵局,其在侍女的攙扶下在床邊坐下,他看著這張臉失神片刻后轉頭看了一眼塔娜,見塔娜點頭,老者滿是斑紋的手覆上白承玨腕口,手捏開白承玨的臉頰觀察舌面,嘆了口氣: “他身上的毒積累太深,難以拔除,這毒過多過雜都不是烈性毒,現已有衰敗之色,按理來說這身體恐已纏綿病榻多時,早該找大夫在旁好生調養?!?/br> 塔娜道:“這兩日未見異樣?!?/br> 巫醫眉頭微蹙,手捋著呼吸:“不該啊……除非有什么猛藥吊著,按照這模樣,不然怕連下床走動都不易?!?/br> “奴婢突然想起這個……”塔娜貼身的侍女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包,遞到巫醫跟前,“收拾白先生衣物時,偶然得見,奴婢擔心怕是會對可汗不利的,特意收好,準備交給可汗?!?/br> 聽著他們說著阿喀佳特有的語言,薛北望沒有緊蹙,視線不斷在三人身上流轉。 塔娜接過方帕,將帕子里的藥丸遞給巫醫,巫醫拿起一粒在鼻尖嗅了嗅,道:“短時間還無法立刻告訴可汗這藥里有什么,不過這也許就是其近些天未見異樣的關鍵,我先開藥為他調理身體,他體內的毒,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請給我一些時間?!?/br> 塔娜點頭。 巫醫拿出匕首正準備劃開白承玨腕口取血,卻被薛北望一把抓住手腕:“想做什么?” “取血,弄清他身體里的毒到底是什么?!蔽揍t對薛北望開口時,說得卻是中原話。 薛北望看向塔娜:“你們最好別?;ㄕ?,可汗應當清楚,我這里有你想知道的事?!?/br> 塔娜道:“十多年來第一次遇見一個與他相似的人,我也不會讓他有事?!?/br> 巫醫看了一眼二人,刀刃劃開白承玨腕口,取了小半碗血后,用白布將腕口的傷包扎好與侍女一同離開。 屋內能說話的有只剩下薛北望與塔娜兩人。 塔娜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薛北望對塔娜的疑問避而不答,反客為主道:“可汗與齊國皇子是什么關系?為何要找他?你若不想答,也不必再問我?!?/br> 塔娜看著薛北望嘆了口氣:“你想聽,你便告訴你,可之后你要告訴我他是誰,為什么會這樣,” 見薛北望點頭,塔娜在一旁坐下,緩緩道: “我初次遇見戚云彥那年,剛及豆蔻之年,與阿布一同到齊國覲見,我總覺得齊國的皇都遠比草原更美……” 那一年,她有幸陪同阿布走出齊國皇城,園子里有塘子,周圍立著漆紅的木柱,水中亭上雕花精美,一個身著羅裙的少女從花臺中跌倒在二人跟前,緊跟著另一個僅有七八歲垂髫女童跌翻在其背上。 地上的‘少女’抬起頭時,她呼吸一滯,原來中原不僅雕花樓閣美,便是連齊國的兩位公主竟也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 齊國國君見家中頑劣孩童在客人面前失了顏面,臉上笑意尷尬。 塔娜見那與她般大的少女,抱起女童得欠身淺笑后,急忙退離。 齊國國君無奈道:“小…小女頑劣,令諸位見笑了?!?/br> 那時吳國國君看著‘女子’的背影竟回不過神。 畢竟誰會想到美艷不可方物的公主,竟是男相尚未顯露的齊國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