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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白承玨坐在一旁吃得慢條斯理,反倒像是在品美味佳肴。 薛北望想了想,伸手掰下一小塊魚腹的嫩rou,吃進嘴里是同樣的腥苦,他本欲伸手去搶,白承玨抓著木棍的手向上一抬,另一只手輕拍了一下薛北望的手背: “哪有從人口中奪食的道理?!?/br> 薛北望尷尬道:“這味道不好,我再去找找其他果腹的東西?!?/br> “我倒覺得不錯,火候剛好,這河里剛抓上的河鮮,rou質緊致鮮嫩?!?/br> “怎么可能這魚苦膽都刺破了?!?/br> 白承玨淺笑:“初嘗是有些苦,回味后又有河鮮的鮮甜?!?/br> 知道白承玨在遷就自己,薛北望拿起烤魚坐在白承玨身邊咬了一口,滋味仍是一言難盡,苦味沾覆在每一縷魚rou之上,唇齒間都被苦腥味侵占,哪能品出回甘。 想到白承玨錦衣玉食,如今卻陪著他在這山林中受罪,這本就難言的烤魚,每一嘴入口,都能感知到濃重的苦味從喉間蔓延至心底,品著品著竟有些鼻酸,薛北望撇過頭抬起手胡亂的揉了揉眼邊,又咬了一口魚rou,只覺苦味更甚。 白承玨雙手捏著簽子兩邊,瞥眼見薛北望神色不對,悠悠嘆了口氣:“我除了好看外,煮飯洗衣這些粗實活計我一樣都不會,像我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之人,怕會成為你的拖累?!?/br> 薛北望抬起頭,目光真摯:“你不用學,這些我都會,等我們找到落腳的地方,我定買個比吳國時更大的院子,到時請幾個粗實婆子打掃院落,你想吃什么,我便去學,換著時季花樣的給你做好吃的?!?/br> 白承玨道:“可細想我似年長你些許,時過境遷總有花殘粉褪那一日,學不會粗活,你總會生厭惡嫌的?!?/br> “絕無可能!我…我發誓,”薛北望坐直身子,對天豎起三根指頭,嚴聲道:“我薛北望若此生有負于白承玨定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五馬分尸,還有…待我想想……死無葬身之地……” 白承玨輕笑,按下薛北望的手,轉開話題后見薛北望不再自責,他頭依靠上薛北望肩膀順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即使如此,我這種人往后還勞你費心,甜糕你也要變著花樣的給我做?!?/br> 薛北望點頭:“好,我都學,你喜歡吃什么,我通通學會?!?/br> “不要大屋子,也不要粗實婆子,我只想找個僻靜的村落,尋間小屋,得空我與你便一同駕馬去城中采買,若有閑心還可盤下一小片田地學著種些蔬果……” “好,那我們尋個荷塘邊的屋子,安靜些,人少一些,院子里稍大些,可以圈養些家禽在小院里,院中再安置個涼亭,待夏日炎熱,我們便坐在涼亭中把酒談天……”薛北望說到這唇邊微勒,腦海里已經構想出未來的圖景,“到時給木子他們在我們小家附近也置辦一處屋苑,待到逢年過節他們過來也能熱鬧些?!?/br> 見白承玨遲遲沒有答復,薛北望微微側頭,只見白承玨已依靠在他肩膀上睡著,吃了大半的烤魚癱在掌心里,胸口平緩地起伏著。 火光下,白承玨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上一道陰影,薛北望摟著白承玨肩頭,吻上其發梢后,躡手躡腳攙著他在腿上躺下,正當要脫下外袍時,白承玨眼簾拉開一條縫,看了一眼薛北望,翻了個身,額頭靠近薛北望小腹又再度合眼。 側頰正巧壓在胯、間炙熱之物上,薛北望雙手一僵,目光向下移去,看著白承玨的睡顏咽了口吐沫。 臉頰與那物貼的太近,薛北望屏住呼吸,雙手緩慢的杵穩身后的泥土地,潤了潤發燙的雙唇。 薛北望低聲道:“靠太近了?!?/br> 白承玨彎了彎唇角,高挺的鼻梁隔著衣物蹭過薛北望臍肚:“這樣嗎?” “昂……” 白承玨坐起身,委屈的看著薛北望道:“有反應了?!?/br> “昂?!毖Ρ蓖^衣袍遮擋,“我一會便回來…馬上……” 說著,薛北望快步向河邊跑去,白承玨望著薛北望淹沒在黑暗中的背影,指節蹭了蹭被炙物抵過的面頰,不由低頭輕笑。 一盞茶后,薛北望才又趕回來,脖頸上還沾著水珠,臉上紅暈未退,他將脫下的衣袍蓋在白承玨身上。 “睡吧……” 白承玨抱著薛北望的衣袍淺笑道:“奇怪你離我那么遠作甚?” “樂神醫不是說了切忌房事,你這樣真不行,”薛北望抿了抿發燙的雙唇,“料想是個石頭人,被你一撩撥…根本控…控制不??!” “哪有撩撥?是公子意志不堅?!?/br> 許久未聽小花魁叫公子,這一聲喊得薛北望骨頭都酥了。 白承玨又道:“可剛挨得打,穿那么點,坐那么遠,要病了,又累得我……” 薛北望咽了口吐沫不得不又靠近白承玨身邊,為保再度按捺不住,薛北望立馬躺下,望著天空中在樹蔭遮掩下依稀能看清的繁星。 不多時身上蓋上了衣袍,薛北望屏住呼吸,感覺到白承玨在他身邊躺下,緊抿著雙唇,白承玨呼吸聲離耳畔很近,柔柔的侵入耳膜。 這一夜,他不知如何在白承玨呼吸聲中入睡,又是如何按捺住這血氣方剛的年紀下當有的悸動。 翌日清晨,二人收拾后,再度駕馬向前駛去。 一路上,白承玨臉上沒有血色,卻仍與薛北望說說笑笑,除了越漸蒼白的臉色外看不出有何異樣,薛北望只能加快與葉歸會合的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