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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日對他發脾氣都未動過真格,他今日在屋外受委屈,哪怕我都看不下去,又談何是你?你二人剛出門外就被奴婢撞上,那丫頭與上次幫秦府丫鬟遞紙條皆是一人,這世間哪有那么多湊巧,”白承玨喝了口溫水,身體靠向薛北望肩膀:“你那皇兄怕是還巴望著我與秦小姐在外大打出手,為你爭風吃醋?!?/br> “……那日你見我與秦小姐游湖心中難受嗎?” 原與薛北望說著正事,何曾想這腦瓜子竟轉得如此新奇。 白承玨輕嘆搖頭:“你與秦小姐站在一處那副臉色陰沉如臨大敵的模樣,我站在遠處看著都替秦小姐難受,想不明白她莫不是瞎了眼,竟看上你這不解風情的木頭?!?/br> 薛北望被白承玨說得有些委屈:“那你呢?” 白承玨眉眼含笑:“若在旁人身上如對我一般溫柔知趣,那日游湖我恐怕會將你扔進湖里?!?/br> 第82章 論演技無人能敵 小花魁這樣一夸, 薛北望被厲王留下的一肚子氣散去大半。 白承玨道:“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三皇兄想我與秦小姐成婚,為得便是若往后父皇立四皇兄繼承皇位,來日有我為他起兵造反, 能讓他堂而皇之的登上帝位,而今三皇兄仍覺得我被他拿捏在鼓掌之中, 往后他便可以高枕無憂, 我便是亂臣賊子該千刀萬剮,我想借著這次手握兵權之機,謀朝篡位?!?/br> 白承玨低聲道:“此謀劃行事過于魯莽, 未考慮后路,是下下策,哪怕你真能靠蠻力拿下陳國皇位, 往后亦會是亂臣賊子被世人所唾棄?!?/br> “我知道我除了行兵打戰,論治國之策遠遜于二位皇兄,父皇從小未將我當做一國儲君培養,倘若四皇兄再生意外,這皇位多半是三皇兄囊中之物, 而他, 我最了解不過, 他若能登上皇位斷不會給我留半點活路,如今我娶大將軍之女是他的助力, 往后他堂堂正正成為新帝,這婚事便會變成他的心頭病, “如今除去謀朝篡位, 我別無他選?!?/br> “確實,這么多年來,你朝中累積甚少, 如今大功只有平邊一事可搬的上臺面,多年來你都跟在你三皇兄身旁鞍前馬后,未有大的政、治建樹,又無親信幕僚,除了此等野蠻方法,還真沒有更合適的?!?/br> 陳國國主重病已久,想要用一年多在各方樹立威信,前無股肱之臣支持,后無母家庇佑,心腸不夠狠辣,行事作風不夠決絕,想在如今的朝野中博得一席之地簡直是天方夜譚。 除非陳國國主立下詔書讓薛北望成為儲君,除此而外,這皇位與其絕緣。 “我知道,所以要想稱帝,唯有這一條路可走?!?/br> 白承玨道:“眼下有一條路,若是走好,即可名正言順登上帝位?!?/br> “你說?!?/br> “娶秦映嵐為王妃,靠秦家在朝中得勢,再找機會殺死四皇子敬王嫁禍于三皇子,想來前有五皇子之死蹊蹺,此次若三皇子再沾染上污名,恐再難得國君信任,此番局面,你必然會成為最后的得利者?!?/br> 薛北望看向白承玨,雙唇緊抿,一時間竟不知當如何開口。 白承玨直起身子,笑意不改:“我這番話很可怕?” “不是?!?/br> “欲成大事者,當殺伐ゾ觶單靠舉兵進宮篡位行不通,這二人身旁都有股肱之臣支持,又有母家在身后撐腰,你哪怕再得國君器重,也拿不到陳國全部兵力,若要造反單憑你手上那點兵權,宮闈城墻未破,就以被其拿下就地正法,要想取得皇位,眼下局面你若不狠心,終會被勝利者噬凈骨rou?!?/br> 薛北望低聲道:“可秦小姐是無辜的?!?/br> 白承玨一改剛剛嚴肅模樣,輕笑著雙手覆上薛北望肩膀,目光柔和:“那我們便不爭了好不好?” 見薛北望眼簾微闔,并做回應,白承玨又道:“我知道你若為了權勢斷不會拖至此番才會自己謀慮,定是聽了什么,覺得若無皇位傍身恐護不住我,說來被深宮鎖了二十余年,余生不想再在這座囚籠中掙扎,往后你我相伴游山涉水難道不比守著這冰冷枯燥的皇宮有趣?” “可你的身體……” “這些年無論是俸祿還是在百花樓閣的積蓄,都夠我后半生衣食無憂,我本就厭極了宮闈,”白承玨輕嘆,緩緩收回手,“你若不想,怕我會拖累你,今日之言便當我沒說過,你當真要爭皇位,我許諾你,你若勝了,我陪你君臨天下,若是輸了,我陪你背水一戰?!?/br> 薛北望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承玨,他從未奢望過有一日白承玨會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白承玨柔聲道:“怎么不說話了?被我騙了那么多次,擔心我這些話不作數嗎?” 那溫柔悅耳的聲音柔柔地闖入耳廓,侵入耳膜,一字一句反倒令薛北望紅了眼眶,他撇過頭去,雙唇緊抿成一條線,自覺有些鼻酸。 白承玨輕笑,指端揉了揉薛北望下眼瞼:“怎就要哭了?” 薛北望輕咳了兩聲:“沒有是風大?!?/br> 白承玨環顧了一圈周圍:“哦?原是這屋子透風,我就說北望一介硬朗兒郎,眼眶怎么紅了……” 薛北望避開白承玨指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白承玨笑容中透著傻勁:“不爭了,我這些年沒什么用錢的地方,攢了不少,先給我半個月將家財變現,我就帶你遠走高飛,我答應你就算不要這皇位,我也保證你往后吃穿不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