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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馬車才從吳國進入陳國邊境,恰巧遇上陳國大軍凱旋,馬車于路旁停歇讓道,伴著馬蹄聲白承玨掀開窗簾往外看去,視線不由停駐于領頭之人的背影。 白承玨放下窗布,開口以是細軟的女聲:“陳國戰事我怎不知?” “邊境部族屢次犯陳,陳國主和,多以增加賦稅歲布來平息戰事,今年陳國主戰派僵持不下,最終薛…七皇子主動請纓,領兵一戰?!?/br> “陳國息事寧人多年,若身后無人cao盤,主戰派絕不可能一朝就如此硬氣?!?/br> 白承玨喃喃自語,手不由攥緊裙擺,小聲呢喃:“這蠢貨怎如今還在給人當槍使?!?/br> “主子剛說什么?什么蠢貨?” 白承玨呼出一口鼻息,罷了罷手未再多言。 進入陳國邊境臨近傍晚,沿途可歇腳的驛站已被陳國軍隊包下,周圍還有大軍駐扎的營帳。 駕馬的車夫速度逐漸放慢:“爺,這馬要再不歇息,不到下一個驛所就得尥蹶子?!?/br> “兩位要不怕這個軍爺,我便將馬車停在驛所附近與店家討些草料,今夜就委屈二位在馬車內休息一晚?!?/br> 葉歸道:“我娘子她……” 白承玨覆上葉歸手背止住其話音:“無礙,便這樣定了吧!” “好咧,二位好好歇息,夜里我在馬匹旁守著,待明日天一亮我們便啟程?!闭f罷,車夫下馬搓著雙手向驛所走去。 葉歸道:“你這身子在這荒郊野外凍一夜哪受得???再走十多里地應該當還有一處驛所,這車夫分明是懶惰不愿再走夜路,主子為何要順著他?” “無礙?!卑壮蝎k揣著懷中的暖手爐閉目養神。 不多時那車夫垂頭喪氣的歸來,草料沒討到還惹了一身腥,不得不驅使馬車又向前駛了一段路。 見車夫如此,白承玨戴上面紗下馬。 車夫趕忙喊道:“夫人這是要上哪去?” “去驛所向店家討些草料?!卑壮蝎k摸了摸馬鬃,馬兒側頭蹭著他掌心,“明日一早要走得路程還長,總不能委屈了它?!?/br> “那些人都提著槍,很兇哩?!?/br> 白承玨淺笑:“我一介婦道人家,想必也不會太為難我,放心,一會便回?!?/br> 馬車內葉歸掀開窗布看著白承玨遠去的背影,不住嘆了口氣。 車夫問:“葉公子,你不陪著夫人一道去嗎?” 葉歸道:“不了,她一個女子更方便些?!?/br> 一身玉釵羅裙襯得白承玨身姿嬌俏,雖用面紗遮住臉,紗下半隱半現的面容仍能看出其皮相不俗,白承玨走到駐守在驛站外的士兵面前買了個乖,大漢紅著臉,倒給白承玨行了個方便。 他剛進驛站,令人不適的酒臭味撲面而來,余光下薛北望身著鐵甲戰袍端坐于主位,眼神淡漠的看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幾人沉下笑意。 “七皇子少年才俊,來!干一杯!” 薛北望端起酒杯,故作了一個飲酒的動作,將杯中美酒灑落在地,他面帶假笑將酒杯放下,只見那人搖搖晃晃的端起酒壺又為其滿上一杯。 一旁小木子被酒rou臭熏得臉色難看,看著那人又喝下一杯,搖搖晃晃的倒在桌邊。 白承玨回神道:“能否向店家討些草料?”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擱置桌面。 老板笑著將銀子往掌中一收:“姑娘稍等片刻,我這便去準備?!?/br> 見老板離開,白承玨剛側身,便被渾身酒臭味的醉漢攬入懷中。 驛站周圍全是陳國士兵,白承玨一時無法動手,只能試圖將貼過來的男人推開,正在這時小木子上前一把拽過男人便是一個過肩摔將其摔翻在地。 白承玨故作受驚,急忙往身后縮了縮,呼吸急促,一雙美眸中還啜著淚。 小木子上前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白承玨垂眸雙手捂著胸口搖了搖頭,身體發顫,看上去似被剛才一幕嚇得不輕。 “問你話呢!” “來…來陳國探親……馬匹走不動了才向…店家討些草料……”女聲細如蚊蠅,說話聲卻極為悅耳,他眨了眨望著小木子的一雙淚眼,清淚滑落浸濕面紗。 老板道:“姑娘,你的草料備好了?!?/br> 白承玨站在柜臺旁縮著身子不敢動彈,小木子查了查草料里別無他物,接過店家的草料:“你馬車在哪,我送你過去,我有在你身邊,保證不會再有人為難你?!?/br> “……嗯,多…多謝軍爺……” 小木子將白承玨送回馬車旁,見未有異樣才轉身離開。 上馬后,白承玨拿出錦帕淺笑著擦拭掉眼淚,懷抱著手爐閉目養神。 “夫人一定是嚇壞了吧?” 聽外面車夫靠近,葉歸急忙將白承玨摟入懷中,故作撫慰般輕拍著白承玨后背:“早說讓你別去了,你偏不聽,好在沒事……” 車夫掀開簾子又急忙放下:“真是委屈夫人了,明日我一定快馬加鞭,絕不讓二位再在林中過夜?!?/br> 驛所內。 薛北望漠然的看著桌上醉得昏天暗地的將領,惡嫌將搭在他腿部的手拉開,起身朝驛所外走去。 恰巧小木子回來與薛北望一道回營。 回到營帳內,小木子點上營中燭火后將火折子熄滅。 “剛才那女子是什么人?” “來探親的,我看過了并無異常,看樣子舉止只不過是普通的民間女子,就剛才李副將往姑娘身上一撲,可把那姑娘嚇哭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