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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欄上再度響起動靜,步伐很急,他急忙回到床榻上躺好,只能門‘咔—’的一聲被人推開。 原本慌張的步伐放輕,一直走到他床邊,停住不動。 “爺,興許剛剛那人只是走錯地方,你別老是疑神疑鬼?!毙∧咀诱驹谂赃叴蚬?。 薛北望舒了口氣,安靜的房間里能聽見他的呼出的鼻息:“他沒事就好,宅子的事你快些置辦,把他留在這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br> 小木子道:“爺這次我來也不過只帶了三千兩銀票,日后我二人怎么說都要回去的?!?/br> “這里買個好些的院子少說七八百兩,次一些的也要三四百兩不等,您身子金貴吃穿用度不能馬虎,現在還不知要在吳國呆多久,勤儉些終歸沒錯?!?/br> “我又不同兄長們一般整日養在皇城里,什么苦沒吃過,但絕玉不同,他在花樓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險惡,這細皮嫩rou的去到外面能干什么?!?/br> 小木子嘆了口氣道:“又不是你逼他贖身的,他自然早有打算,心里肯定是有去處的?!?/br> 薛北望道:“恐是被老鴇逼著接客,不得已才選擇贖身離開?!?/br> “爺當真覺得那么多年百花樓閣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依我之見百花樓閣明知道絕玉公子是男子,斷不可能輕易暴露其身份惹來怨懟,爺與絕玉公子從相遇到后來他被老鴇賣了初夜,一系列的事情與其說是緣分,倒更像是設計好的?!?/br> 小木子看著薛北望不反駁他,輕咳了兩聲,又道:“我倒覺得絕玉公子贖身是真,與你結識,想找個冤大頭也是真,初苞一事會不會是他和那老鴇子做戲,故意沖著你來的?!?/br> “我當然也不是說絕玉公子不好的意思,不過色令智昏,中間太多蹊蹺,公子還是應該細細斟酌一番為妙?!?/br> 小木子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思量過,但閔王府差點命懸一線,絕玉托人相救也是真。 可在這番話下,他想不明白,絕玉派人跟著他僅僅是因為他當時那番含糊的話,那時詭異的神情,還是原本想找其他機會讓他好感升溫,托付之人瞎貓碰上死耗子,剛好救下他…… 薛北望嘆了一口氣,輕聲說了句睡吧,便帶著小木子從屋內離開。 床上白承玨睜開眼,眸光漸冷。 懷疑是吧?白承玨從包裹里留下了一錠金子,天不亮就跑了。 薛北望既然要懷疑他,他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回去安定一下阿姐的心緒。 離開的十分瀟灑,學著薛北望上次一樣留了個布條,紙條上將住宿看病換洗衣服的錢羅列的清清楚楚。 趁著早晨人少,兜了幾處彎子,便找機會溜回閔王府,與葉歸換了身份后差人駕馬車入宮。 御書房內,白彥丘坐在案前批閱著奏折,一聽他來了,急忙從臺階上下來,被龍袍拌的一個踉蹌,差點沒摔翻在地。 一旁的老太監攙住白彥丘道:“圣上當心龍體?!?/br> 白彥丘穩住身子,見拉開珠簾的白承玨,臉上掩不住笑意。 “你們都退下,統統退下,孤要和小皇叔單獨說話?!?/br> “喏?!?/br> 在旁伺候的宮女太監離開,白彥丘上前握住白承玨的手,拉著他在臺階上坐下。 白承玨輕聲道:“你這樣成何體統?!?/br> “我要好好檢查一番,這次刺殺傷到小皇叔哪了?!闭f著,白彥丘固執的拉開白承玨的雙臂嗅了嗅,上面只有蘭花的熏香味,沒嗅見的血氣,才看向白承玨松了口氣,“那些廢物!孤這就命人將閔王府里里外外的人給砍了!連宅院都守不好,這命留著也無用?!?/br> “彥丘為君者切不過過于暴虐殘忍,當有天下之心,方能長久?!?/br> “下人做不好事,就當罰,小叔叔便是心善,這些人的狗命,怎抵的小叔叔精貴?!?/br> 白承玨長吁了一口氣,無奈道:“彥丘,你是要替我處置我閔王府的人嗎?” 白彥丘慢慢收回手,再開口聲音竟帶著些哭腔:“小皇叔心里原是這樣想侄兒的嗎?” “閔王府的人我已經用慣了,若是換人,遠沒有這般默契,我以無力再去磨合?!?/br> “皇叔不想換便不換,今日御膳房又送來一些糕餅,味道都極好,小皇叔脫下面具來嘗嘗?!卑讖┣疝D開話題,站起身將桌案上的糕點端到白承玨面前,像是知道剛才的言論惹得白承玨心有不快,所以急忙討好,“嘗嘗嘛?!?/br> “長公主備好了午膳待我過去,不久留了?!?/br> 白彥丘臉上的笑容一滯,雙手捧著盤子,終是點了點頭。 白承玨站起身來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道:“你莫要理會旁人說些什么,彥丘我永遠都是你皇叔,皇兄父皇將你托付給我,我自會竭盡全力護你安危?!?/br> “我五歲遭逢巨變,六歲見到你,皇兄是我的恩人,我僅長你六歲,是看著你長大的,這條命哪怕他日為你死,自也甘愿?!?/br> “我不希望你我叔侄二人的情分被旁人影響?!?/br> 白彥丘道:“我知道小皇叔是這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br> 白承玨點頭,囑咐白彥丘‘近來天氣有變,注意身體’,便離開了御書房。 這些年來,白承玨極少進宮,多半以百香樓閣花魁的身份出現于人前。 每每返回宮中都需要服用改變體格的丹藥,女子身材不能夠過于粗獷,他從小習武,體格自也嬌弱不到哪去,為了維持女子的身形,先帝很早就命人研制丹藥,每每服下,不到一個時辰身形會隨之改變,劇痛難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