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60節
“這香過幽淺,并非所有人都能聞見,大多數人總是不在意記不住的,只有很少的人能記住此香,中意此香。十多年前,倒是有個小宮女到老奴這里,聞見了此香很是喜歡,老奴見她性情與仁康太子妃相似,便把香給了她,不知她如今還用不用了?!?/br> 她早就不用了,她早已去了。 程玉酌轉頭用帕子擦了眼淚。 趙凜握了握她的手,又問了老嬤嬤幾句,老嬤嬤記憶多半混亂了,記不清事情,趙凜便讓馮效送她回去了。 程玉酌看著香方上于姑娘的字跡落了淚。 “她被寵幸的事,不知和何情薄有幾分關系?” 趙凜卻慢慢將她攏在了懷里,手臂越收越緊。 “阿嫻,我很后怕?!?/br> 程玉酌怔了怔。 兩人在何情薄隱秘幽靜的香氣下,沉默了 良久。 半晌,程玉酌同趙凜道。 “家父生前留下一封未能送出的信,是給程閣老的?!?/br> “程閣老?”趙凜挑眉。 程玉酌說是,“我看父親信中所言,程閣老與我家中確實同出一脈,都是樂平程氏?!?/br> 趙凜驚喜了一下,“阿嫻果真是樂平程氏的女兒??!” 程玉酌有了這么個顯赫的背景,最高興的不是她,反倒是趙凜。 程玉酌半低了頭,“太子爺莫要高興太早,我想,我父親當年能提前給江南讀書人家預警,約莫是從程閣老處知道了許多事。只不過程閣老不想蹚渾水,他不肯與阿獲相認?!?/br> 趙凜“嗯”了一聲。 “程閣老是仁康太子妃的弟弟,皇上又如此看重他,不斷提拔,他是沒法辦說的?!?/br> 尤其皇上和仁康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誰都說不好。 仁康太子妃為何而死,更是只有當年的人才知道一些。 程閣老該怎么告訴世人這真相呢? 趙凜又想到了更多。 “皇上將仁康太子鞭尸,果然不是因為嫉賢妒能而已… …” 程玉酌聞言不禁有些渾身發寒。 趙凜深深嘆了口氣,抱緊了她。 “阿嫻沒事,我們知道了,總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強?!?/br> 程玉酌點頭,將腰間的何情薄解了下來,“此香不能再用了?!?/br> 趙凜疼惜,“會有在用的一日的?!?/br> * 厭真生吊在城樓的半月之后,《禍亂野史》再一次刊印傳播。 這一次,新書重寫了關于仁康太子妃的死因,幾乎明確太子妃是被逼自盡,原因是宮中有壓在太子妃之上的人對太子妃不敬,太子妃不愿茍且,寧愿自盡殉情,追隨仁康太子而去。 此新版《禍亂野史》一出,朝內外一片嘩然。 一來,書上所寫到底是真是假無人知曉,二來,厭真生已死,是誰代替厭真生改寫此書,又迅速傳播開來?! 皇上終是發了滔天怒火,據傳聞,看到新書的那日,御書房值守的人全都拉下去挨了板子,還有兩人直接拉下去杖斃。 趙凜在東宮如常同程玉酌在寢殿里用飯。 外面風聲鶴唳,東宮一片寧靜。 程玉酌還是擔心他。 “太子爺這般戳中痛處,明日上朝,朝堂一團亂,屆時皇上與朝臣免不得又是一番惡戰,又讓太子爺表態,該如何?” 趙凜低笑一聲,給她夾了片糯米蓮藕過去。 “阿嫻在擔心我?阿嫻莫不是忘了,我明日要去潭柘寺祈雨,本也不用去上朝?!?/br> 程玉酌想起來了,自己還給替他盤點了一般金玉之物。 “倒也是,看來太子爺提前算好了?!背逃褡眯χ鴬A了一筷子羊rou給趙凜。 趙凜樂開了花。 “阿嫻夸我又疼我,我可真是有幸極了! ” 趙凜吃掉了羊rou,就放了筷子不吃了,拉了程玉酌。 “阿嫻,咱們上次治療到哪里了來著?浴房?” 程玉酌的耳朵倏然紅了。 趙凜探了腦袋在她耳邊,“咱們下一次在哪?你看我這寢殿如何?” 程玉酌連忙把他推開。 “若是被兩位才人看出什么,我真是沒臉!” 她說著又想起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經很奇怪她為何回了宮做了東宮的宮正,讓她明日隨著崔尚功一道過去說話。 程玉酌道,“娘娘若是曉得,真不知什么情況?!?/br> 趙凜卻笑了出來,“瞧把我們阿嫻嚇得,我母后若是能翻起浪來,還有貴妃得寵這么多年?” 他打趣皇后娘娘倒是一針見血。 若是讓皇后娘娘聽見,還不知道氣成什么樣子! 程玉酌連忙又把筷子塞到了他手里。 “太子爺別胡言亂語了,快吃吧!快吃吧!” 趙凜哈哈大笑,又圈了程玉酌在懷里。 “那你答應我,等我回來,咱們在寢宮治病呀!” 程玉酌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 …太子爺回來再說吧… …” * 下晌。 皇上病倒了,太醫們全進了宮,皇后帶著嬪妃,太子帶著眾皇子公主都去探望,被皇上揮手止了回去。 “朕有什么大???!讓你們這般聚集前來?!難道盼朕不好?!” 皇上誰也不見,只讓自己的心腹太醫過去看了看。 皇后將趙凜叫去了景陽宮。 “你明兒就在潭柘寺多耽擱一陣,不必這么早回來,本宮以為,過上三五日再回,亦無不可!” 趙凜心想自己母后這個“避”字**好呀,可宮里還有他牽掛的人,他怎么能走這么久? 只一天就很是不放心了。 他道,“母后不必為兒子擔心。這些事又同兒子無關?!?/br> 皇后看了他一眼,“果然無關?” 趙凜說當然,“兒子小小年紀能知道什么?能將父皇惹成這般?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書上所寫,母后以為真假?” 然而皇后娘娘亦是不知,“本宮與你父皇不睦許多年,還不如身邊的宮人親近,本宮如何曉得?只不過,仁康太子妃確實風姿卓越,如九天之女,宮中上下無人不贊啊?!?/br> 但皇后說不論真假,這件事情不在以前而在以后,“看你父皇這么大反應,這事還真就不好說的很,太子不要掉以輕心!最好能稍緩兩日再回!” 趙凜沒有應下,卻托她照看東宮。 “兒臣明兒去祈雨,進來宮闈混亂,煩請母后照看東宮?!?/br> 皇后憂心忡忡地揮了手,“本宮曉得了?!?/br> 趙凜去了。 翌日朝堂果然是一場浩劫。 皇上懷疑城門樓上吊著的不是厭真生,或 者厭真生還有團伙,要再次大興抓捕,全國上下全部停掉書肆書局嚴查,一旦抓到,一律凌遲! 朝臣簡直一邊倒的反對。 之前只查江南就已經夠亂了,如今兩京十三省全部納入徹查范圍! 時節已經入夏,秋闈在即,這般鬧得人心惶惶,可不是好事! 可皇上比上次更是鐵了心。 魏閣老帶頭請皇上三思。 滿朝文武幾乎全都跪了下來。 連程閣老都在最后隨著眾人跪了下去。 皇上看著座下朝臣,只覺千層大浪拍了過來。 這浪后面仿佛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推波助瀾。 或許是一人之手,又或許是百人千人之手。 朝堂一片寂靜,文武百官跪拜,但皇上心頭浪涌,難以寂靜。 他一把拍下龍椅,朝著下面連道三聲“好”,甩袖離去。 … … 待轎攆回了干清宮,太醫已經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