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114節
趙樓說了什么,他都聽到了。 姜行明顯有些不同以往活潑,三人見他也沉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行知道他們在擔心什么,想到太子確實坐了太久,再坐就粘在椅子上了,同馮效道,“何不把程姑姑請來?” 程玉酌在程獲處。 襄王事了,程獲準備啟程去襄陽為戚婧料理后事,明日就要啟程,程玉酌在為他收拾行裝。 馮效一聽,連連道是,“怎么把程姑姑給忘了?” 他正要讓馮效去請,沒想到程玉酌挑著燈來了。 “太子爺在忙嗎?”程玉酌已經一日未見到趙凜了。 馮效連忙說了沒有在忙,又怕程玉酌不明白,把趙凜的情況告訴了她。 程玉酌皺了皺眉,挑著燈向趙凜房中而去。 她在門外詢問,房中無有回應,程玉酌只好撩了門簾走了進去。 房中伸手不見五指,她將燈放到高案上,才看到趙凜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她沒有開口擾他,摸了摸桌案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端起來準備給他換一盞熱茶,他開了口。 “阿嫻,過來?!?/br> 他嗓音低啞,程玉酌甚少聽過他這般。 她只好放下茶盅走了過來。 走近了,被他拉了手,拉到臉前。 “太子爺… …” 剛一開口,趙凜就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言語。 程玉酌便也不再說話,安靜地陪著他。 半晌,趙凜才開了口。 “阿嫻,你可曉得我兄長?” 程玉酌點點頭。 “先太子在的時候,我曾去東宮送一套茶具,那茶具是皇后娘娘特特為先太子挑選的,因著東宮多年四季里總是那幾套茶具,便讓尚功局添置。只是不巧,我剛將那茶具送到,東宮的宮女剛接了手,就不小心磕碰掉了一片瓷?!?/br> 宮中規矩嚴,磕掉了一片瓷,整套茶具便廢了,這宮女少說要杖責二十,人八成也就廢了。 “… …那宮女嚇得不行,求我不要告訴皇后娘娘。我問她就不怕先太子生氣嗎,她竟搖了頭,說先太子不會生氣,她最多被嬤嬤罰去做兩天粗活。我便保證若是皇后娘娘不過問,不會多嘴,過了兩日果然見她只是去做了兩天粗活,就回了東宮。此事從頭到尾,一點水花沒有,而皇后娘娘過了些日子問先太子那套茶具用的可好,先太子說甚好,說起用那茶具喝了什么茶,如同真的用了一般… …” 程玉酌低聲說著關于先太子的過往。 趙凜眼中有淚光閃動了一瞬。 程玉酌要抽出帕子遞過去,卻被他伸手抱住。 他坐著,將側臉輕貼在她身上,程玉酌站著,這樣的姿態讓她無措了一下。 太子趙凜從來都是霸道急躁的,她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的他,竟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好像在強忍著什么,從她懷中找尋一絲溫暖。 漸漸的,她心下軟了下來,望著男人,沒有了再把他推開的想法。 … … 翌日,程獲離開之前,程玉酌讓他去同趙凜告辭。 趙凜看向他同襄王肖似的臉龐,問他,“襄王為謀逆籌謀多時,你可知其緣由?” 程獲想了想。 “草民或許知道?!?/br> “說來?!?/br> 程獲說起了襄王趙樓的母親容太嬪。 容太嬪曾是仁康太子生母賢章皇后的婢女,后因侍奉先帝又生下皇子趙樓,才被冊封為嬪。 “… …容太嬪為人精于謀算,草民雖不曾見過此人,卻曉得襄王出藩之前,容太嬪就開始為襄王出藩做準備,在外買下不少人作為只忠于襄王的奴仆,甚至連找尋替身也是那時便開始了?!?/br> 程獲九歲家破人亡被買走做替身,正是容太嬪的手筆。 “容太嬪為何如此早地安排?”趙凜問。 程獲回答,“容太嬪知道自己出不了宮了,便提前為襄王安排,她的本意是讓襄王在藩地遇險有機會脫身。只是襄王卻心中有恨,以此開始計劃謀逆?!?/br> 趙凜皺了眉,程獲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容太嬪曾見過皇上對仁康太子尸身不敬,皇上雖不確定她見過,可也懷疑,便將容太嬪留在宮中,不去她隨襄王去到藩地,襄王離京,容太嬪便急病身亡,襄王一直說是皇上賜死了容太嬪,因此心生恨意。只是,草民聽到的都是襄王的說法,至于真假草民不知。襄王此人錙銖必較,對別人之過耿耿于懷,為了皇權不顧人命,太子殿下也不必過于信他所言?!?/br> 趙凜沒說什么,讓程獲將這些事都爛在心中,程獲應下走了,趙凜默了一默,長嘆了口氣。 襄王所言未必是真,但也未必是假。 趙凜又去了關押襄王趙樓的牢房。 趙樓見他又來了并不意外。 兩人無需寒暄,只有燭火辟啪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趙樓道,“先太子雖仁明,你卻比他聰明。你父皇不肯給你調兵你也瞧出來了,你如今平了我的反,定是名聲大振,你可要小心了,你父皇會允許太子比他這個皇帝,更英明神武得人心嗎?” 他看住了趙凜,牢內燭火一晃,光亮暗了一瞬,趙樓開了口。 “你,也得死?!?/br> 作者有話要說:迅速收個尾,繼續認認真真鋪墊掉馬~ 掉馬是個重要情節,務必要順暢再順暢一點才好,咱們一步一步來哈~ 第65章 “你, 也得死?!?/br> 趙樓一字一頓。 趙凜并未被他恐嚇到,定定看了趙樓幾息。 “孤死不死與你無關,你應該先想想自己怎么死?!?/br> 趙樓瞇著眼睛看了過來, 趙凜低哼了一聲, “你所言無法證實,如果你能證實, 孤到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br> 造反重罪凌遲處死。 趙樓已經猜到了趙凜的來意。 “我沒有實證, 你也不可能找到先太子的尸身。你若是能查, 可查我生母容太嬪是如何死去?!?/br> 趙樓將容太嬪在她出藩后被毒死的事情告訴了趙凜。 他說著,目露恨意,“都是皇子,生母都不是皇后,他能坐擁江山, 我卻連帶著生母去藩地都不可!” 趙凜目露嗤笑, “你也不必為自己開脫,你謀逆一場又殘害了多少人命, 難道這些人無有父母家人?” “那你父皇呢?!他手上又有多少人命?”趙樓哼笑,“除了我生母容太嬪, 你可以去好好查查先太子病逝的別院行宮, 那行宮里的人據說都染上疫情死了, 但那么多人, 不可能死絕,你說呢?” 確實沒有死絕, 那位跑出來的老太醫就是活下來的人。 他暗暗思量,趙樓忽的又想起了什么, 同他道,“有件事, 你只要答應我給個痛快,我就告訴你?!?/br> 趙凜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趙樓。 趙樓沒有他的承諾,還是說了,“當時為先太子主治的是太醫院前院判黃太醫,黃太醫曾在你父皇幼年得天花的時候,盡心盡力救治,三天三夜沒合眼,你父皇對他頗多敬重,他是并非是因你父皇之令前去行宮為先太子治病,他當時進行宮是個巧合。但還是被困在了行宮里。不過我想,你父皇未必會下狠手殺他,到底從前在宮里,你父皇生母死得早,黃太醫對他一直照料,你父皇登基之后,黃太醫更是時常進宮伴駕… …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惡人… …” 趙凜看了過去,趙樓看向那盞幻滅的燈,火苗明滅未定。 趙凜不再不再多言,轉身向外走。 “孤會讓你免于凌遲,可你的死,也要對得起被你禍害的無數人?!?/br> 趙凜走了,為襄王趙樓安排了一場劫獄,可這場劫獄注定是不成的,趙樓死在了所謂的劫獄之中。 亂箭穿心。 襄王死了,再也沒有人能知道他造反的緣由。 而京城,戚貴妃脫簪散發跪在干清宮門前。 戚家為襄王謀逆所做的事情,趙凜當然不能輕言放過,已經讓楊柏泉在言官中散布消息。 只可惜戚婧身死,戚貴妃以此為借口,跪在干清宮門前,求皇上為戚婧做主,為戚家洗脫冤屈。 “… …堂妹不愿隨著反王趙樓謀逆,趙樓便害死了堂妹。堂妹自幼喪父喪母,在臣妾家中同臣妾一道長大,同臣妾姐妹情深,可卻就這么 被趙樓害死,臣妾不知有多心痛!堂妹沒了,那些不知內情的還誣告戚氏同反王聯合!戚家何曾謀反?!臣妾求皇上還戚家一個清白!” 她哭得不能自抑,幾乎昏倒在地。 “若戚家不能清白,臣妾、臣妾也活該被扣了罪名,誰讓臣妾沒能護好堂妹,迫不得已將她嫁給了趙樓續弦!是臣妾對不起叔父嬸娘!對不起堂妹!更對不起皇上信重,將謀逆扯進后宮,讓皇上蒙羞!臣妾有罪!” 戚貴妃說完這話,叩頭請罪到額頭磕破,后又撐著嬌弱的身子,在干清宮前跪了三個時辰。 直到天陰欲雨,已有豆大的雨里陸續落下,四公主趙心瑜不顧阻攔跑來一同跪求,皇上實在看不下去,發了話,說會查明此事,還一個真相。 戚貴妃就這么回了景仁宮,沒有任何懲處,甚至皇上還遣了太醫為她看傷。 戚之禮沒有戚貴妃幸運,蓋是因為他確實在趙樓謀逆之前去過襄陽。 御史對他一通口誅筆伐,戚之禮病倒了,到底是為什么病倒不得而知。 皇上讓戚之禮待罪在家,一切等查明再說。 趙凜聽到京里來的消息,未置一詞,只是令人收拾行囊先行返回濟南,等候太子南巡大駕折返一道返回。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折返濟南,有人卻從濟南到了。 程玉酌見到此人時愣了一下,他鬢邊竟然憑空多了一縷白發。 “侯爺?” 韓平宇看到程玉酌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