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69節
趙凜突然想到了從前,他剛計劃著來濟南養傷那會兒。 那時候還想著等到自己的替身到了濟南,兩人便換過來,現在想想,是千萬不能讓程玉酌見到替身了。 以她的細心,必然會發現替身同他并不是那么相同,不似程獲和襄王那般讓人難以辨認。 他現在還不能在她面前露了餡,總得先弄明白她的原因才好! 趙凜左思右想了一陣,就差自己沒長了翅膀飛回程家小院,不過太子少師楊柏泉到了。 楊柏泉一直是趙凜的授業恩師,從他還是六皇子的時候,趙凜就在楊百泉教習下讀書了。 楊柏泉進門同他行禮,趙凜立刻上前扶了他,“先生快坐?!?/br> 楊柏泉笑著謝了他坐了,上下打量著他,“殿下傷勢如何了?老夫倒是瞧著殿下臉色紅潤了不少,精氣神也好!看來是濟南水土,還算養人!” 趙凜低笑了一聲,“濟南是個好地界,多留幾日也無妨?!?/br> 楊柏泉微微有些驚訝,“殿下在濟南,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趙凜可不好同自己的先生,說他在程家的那些事情,心想這些日不在宮中,著實散漫了,說話都隨意了許多。 他斂了斂心神,問楊柏泉近來可有何事。 “倒也沒什么特殊的,只是想著山東地界前些年倭寇猖獗,后來擴大了幾個火器營,這些倭寇才滅了不少,太子爺南巡到了此地,不妨問詢一番火器,算是對山東衛所這些年的功績表彰,五軍都督府那邊,也有這個意思?!?/br> 這件事情趙凜也思考到了,只不過他又想起了件更要緊的事。 他提了提襄王的事,說到襄王和鎮國公暗通款曲,又同戚之禮從往過密,楊柏泉的臉色就已經十分的嚴肅。 “殿下是懷疑襄王圖謀不軌?” 趙凜笑了一聲,“不是懷疑?!?/br> 楊柏泉訝然。 他把襄王的事情同楊柏泉說了,楊柏泉的臉色已經完全青了起來。 “襄王這是要自取滅亡… …” 趙凜手指輕敲了桌案。 “造反是自取滅亡,襄王應該比誰都清楚??伤麨楹芜€要走這一步棋,而且在十幾年前就有打算?!?/br> 十幾年前的襄王也不過剛剛封王封地,那時就已經要尋替身為后面之事做準備。 這么多年,襄王襄王又做了多少準備,趙凜也說不清楚。 “襄王行事如此隱蔽,看來還是因為時機并不成熟,若是要拿下他,須得盡早,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楊柏泉明白趙凜的意思,若是等朝廷調兵來打襄王,襄王平白多了準備時間,此戰就不容易了!況且,朝內形勢復雜,牽涉太廣事情就會變得越發棘手。 太子爺是想趁南巡做個幌子,占領先機。 “可是太子爺不在京中,怎好調兵遣將?此事也總得有個契機,不然便在皇上那邊說不過去?!睏畎厝?。 這一點,趙凜自然知道。 他雖貴為太子,可上面還有皇上,襄王手中有兵, 會讓朝廷不安,若是他手中有兵,皇上該不安了! 趙凜點了頭,“先生說的是,所以孤以為,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襄王得到戚之禮所言之物,一旦此物到了他手中,率先出手的是誰,便不一定了?!?/br> “殿下以為此物是什么?” 趙凜支了額頭,細細琢磨。 “火器,卻又不是一般的火器,還是孤不知道的火器… …” 楊柏泉想到方才趙凜說,此物是戚之禮通過貴妃娘娘從皇上口中套來的,他不由嘀咕,“不知問皇后娘娘可能得知?” 趙凜搖頭。 皇上同皇后幾十年夫妻做到,如今只剩下面上情誼,若不是趙凜外家沒什么厲害人物,只是怕這天家夫妻做的更加艱難。 所以皇后娘娘,很難從皇上口中知道此物到底是什么。 楊柏泉也知道他提出來的問題是行不通的。 此事也不是商討幾句,便有答案的。 “殿下不必著急,不如將此事交給臣來打聽,戚之禮是通過皇上口中知道的,而皇上則是聽到了下面的奏報,此事已有了眉目,臣下小心打聽,定能探出一二?!?/br> 楊柏泉為人持重周到,趙凜點頭,叫了馮效過來,“給先生安排人手,此事宜早不宜遲?!?/br> 馮效領命下去,楊柏泉又同趙凜說起南巡的事。 “臣著實沒想到,襄王竟然在旁虎視眈眈,而且眼下已經打草驚蛇,殿下一定要小心安危!襄王必然要來試探,而殿下這里還要多加防衛!” 他提議道,“殿下已在濟南有些日子,若是沒有旁的安排,不如提前一步,南下到徐州,徐州乃是軍事要地,殿下也可以集山東和南直隸兩地之兵力,早做準備!” 趙凜默了一默,“提前去徐州么?” 楊柏泉說正是,還道,“殿下在濟南若還有什么事情尚未完成,不如交給臣來替殿下辦妥?!?/br> 他這么說,趙凜不禁在心中苦笑。 可那件事情實在是難辦啊,主要是那個人她太難辦了… … “容孤想想?!?/br> * 翌日,濟南城萬人空巷。 主道上彩旗高燈,繽紛喜慶。 擠擠挨挨的人小聲嘀咕著,伸著頭向城門看去。清道的兵已經來了三趟,原本嘈雜的街道兩側,隨著到了中間太監模樣的人拍手經過,全都靜了下來。 “來了,要來了!” 人們小聲嘀咕著,紛紛將自己的孩子架到了肩膀。 刑春連忙將桐桐抱了起來,又叮囑兒子,小心不要再讓腿受了傷。一家三口人同街道兩旁所有人一樣,伸著頭向街道中心看去。 不一會兒,黃色的車輦從遠處進入了視線當中,浩浩湯湯看不到尾。 濟南城里的人無不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太子殿下,這便是他們日后的君主,是這江山百姓們的依靠。 先頭的儀仗緩慢經過,刑春抱桐桐的胳膊快要僵 硬了,不遠處終于傳來了刷刷跪地的聲音。 刑春連忙拍著桐桐看最后一眼,隨著人群,如波浪一般跪在了地上,桐桐能在短暫的間隙中,看到遠處車輦上的人。 “咦?” 桐桐剛發出這聲音,跪拜大軍立刻就到了他們面前。 一家三口可不敢再看,立刻也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太子趙凜坐在黃色車輦當中,有人在旁小心說了一句話。 “爺,刑春一家三口在爺右面?!?/br> 趙凜這才轉開一直看向前方的目光,立刻看到了匍匐在人群中的刑春一家三口人。 除此之外,那里再沒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她果真沒來?” 小棉子低聲回應,“回爺,姑姑一直在房中?!?/br> 趙凜沒說話,默默嘆了口氣。 趙凜收回了目光,直視著前方。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的呼聲如波浪翻涌著。 立于波濤之巔的人,看不清下面的浪花。 * 程家,程玉酌房中。 街道上太子大駕經過的聲音越來越近,程玉酌抱著靜靜,坐在門窗緊緊關閉的房間當中。 靜靜不安地在她懷里動彈著,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把房間關起來,把自己關起來,也把它也關了起來。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呼聲無孔不入,終究還是傳到了這密閉的房間當中。 程玉酌抱著靜靜的胳膊又緊了緊。 她能想到如今街道上的場景,黃色車輦在人潮呼聲中向前走著,坐在車輦當中的人肅穆直視前方。 想著車輦里的人的樣子,程玉酌心中又是一緊,連帶著又將靜靜抱得更加緊實了。 靜靜嗚嗚兩聲,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她的臉,仿佛看到她緊繃的神色,靜靜不亂動了,用小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臂,安穩地團在了她懷里。 程玉酌抱著靜靜,低下頭埋在靜靜的皮毛柔軟的后背當中,心里才有了一絲絲安全感覺。 無孔不入的呼聲終于漸漸小了下來,“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也逐漸遠去。 有鳥兒停在窗欞上,啄開窗縫,透進來了一絲天光。 程玉酌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又過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外面喧鬧的聲音終于停止了下來。 程玉酌隱約能聽見小巷子里有了人聲,看來太子南巡的大駕已經經過了濟南的街道,進入了為他預備的大明湖行宮中。 靜靜又嗚嗚了兩下,程玉酌聽見了院子里有腳步聲。 是不是刑春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程玉酌放開了靜靜,靜靜一溜煙跑到了門口,程玉酌也跟了過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她愣住了。 她沒有看到刑春,反而見到了小棉子。 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