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第4節
只是替身而已! 她又掃了一眼那人臉色,透著蒼白。 是了,此人受了傷,是過來養傷的。若是太子受了傷,必然不會這樣馬虎對待! 門外進來的人已經涌了進來,程玉酌再三告訴自己“是替身”,才迎著那人的目光走上前去。 程玉酌每走一步,都心跳加速,越靠近那個人,越冷汗淋漓。 終于,她走到了他身側,輕喚了一聲,“阿獲,怎么還勞煩諸位將軍送你過來?” 程玉酌的弟弟名喚程獲,這是替身眼下的身份。 程玉酌盡力用最尋常不過的話語招呼著。 那“阿獲”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略有些長,他到底收了回去,輕“嗯”了一聲。 人聲嘈雜,程玉酌沒聽清那聲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失神,立刻錯過“阿獲”,同來的衛所軍官行禮。 “阿獲”轉頭又看了她一眼,見她和氣地笑著招呼著濟南衛的軍官,禮數周道,不卑不亢,好像與自己當真是親生姐弟一般。 幾不可查地點了個頭。 程玉酌錯開那位替身,面對那些軍官反倒自在了許多。 王千戶是個明白人,知道人家剛搬進來,到處還亂的很。他告辭準備離去,問了程玉酌可要幫忙,并表示可以給她留些人手。 程玉酌當然不會要,尤其瞧出了王千戶想和替身親近的意思,就更不會多事了,便以替身身邊就有親兵為由,婉拒了回去。 王千戶見程獲話不多,為人冷淡,而其姐又一再婉拒,只得失望離去。 程玉酌把王千戶一干人等送走,關上了大門,略略松了口氣。 她回到后院,替身和帶來的兩個人已經挑了東廂房住進去了。 程玉酌看了一眼,沒去打擾,對周常夫婦交代了一下,說了胞弟受傷養傷,事發突然,并委托周常替程獲抓些外傷藥來,也算是對周邊鄰里的交代。 明面上的事,總要做圓了才好。 程玉酌也不需要周常媳婦替她忙碌,順帶著也把周常媳婦送走了。 院子里沒了外人,程玉酌去后罩房燒了一壺熱水,提到了東廂房門前。 小狗子瞪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朝著東廂房叫著,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又瑟縮了兩下,可還是不住試探著奶叫。 程玉酌連忙喚它老實些,朝著東廂房里輕聲道,“這有一壺熱水可用,若有什么旁的需要,直接告訴我便是,眼下院里沒有旁人?!?/br> 東廂房里沒回應,過了一會,才走出來一個人,是替身身邊服侍的。 此人做尋常小廝打扮,十五六歲的年紀,白面紅唇的,程玉酌正經打量了他一眼,不由愣了一下。 那人朝著程玉酌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唯兩顆虎牙發黃十分明顯。 “小棉子?” “嘿,姑姑識出來我了!”小棉子朝著程玉酌行了個禮,“姑姑,咱們可有兩年不見了呢!” 確實有兩年不見了,從前小棉子是皇后娘娘宮里的看門小太監,程玉酌在尚功局,有事通傳,還能見到他。 后來小棉子被指去了東宮伺候太子,程玉酌一直和東宮保持距離,自然也就不知道小棉子去了何處。 程玉酌沒想到在這里見到小棉子,也沒想到太子替身還需要太監來伺候。 小棉子知道她疑惑,低聲道,“這事甚是復雜呢,不好同姑姑多說。這位… …姑姑也瞧出來了吧,小的也得盡心伺候?!?/br> 程玉酌“嗯”了一聲,“沒想到這般相像… …不知是不是做替身的,都得這般相像才行?!?/br> 小棉子見她若有所思,眨了眨眼,不再多說,提了那壺熱水,忽的又瞧見了小狗子,笑道,“這小狗子忒般兇,從咱們進了門,叫喚就沒停?!?/br> 程玉酌明白過來,連忙抱了獅子狗,拍了一下,狗子立刻安靜了。 “我這便給它起個名,就喚作靜靜好了?!?/br> 小棉子沒忍住笑了一聲,“姑姑可真會說笑!” 小棉子提著熱水進了東廂房,隱隱察覺氣氛和緩了一丟丟。 可他不敢怠慢,在程玉酌面前那笑臉瞬間收沒了影,躬身倒了熱水到水盆中,又小心翼翼端到窗下坐著的人身前。 窗下坐著的正是“阿獲”,他身邊立著一個藍衣黑靴侍衛打扮的人,此人拿起盆邊搭著的毛巾,輕聲問坐在窗下閉著眼睛的“阿獲”,生怕驚到一樣。 “爺,一路風塵,擦擦手吧?!?/br> “阿獲”睜開眼睛,眸中再無方才的半分掩藏,帝王之氣瞬間溢出。 他不是“阿獲”,更不是替身。 他是太子,趙凜。 趙凜沒有接過毛巾,叫了一聲那侍衛,“成彭,換藥?!?/br> 成彭訝然,看向趙凜的左臂,“爺,可是扯到了傷口?奴才這便去尋馮爺將太醫… …” “不必?!?/br> 成彭立刻明白過來,再尋太子暗衛首領馮效,請了太醫過來,免不了又要落人耳目。 可這是堂堂太子,一國之本! 然而成彭見趙凜閉起了眼睛,神色疲憊,不敢違逆,喚了小棉子立刻忙碌起來。 半晌,處理好傷口,成彭才松了口氣,幸慶傷口撕裂不過分。算起來,自太子爺南巡出宮第二日受傷至今,才算終于安頓下來。 “汪汪!” 成彭思緒被狗叫聲打斷,卻見太子爺也睜開了眼睛,像院里望去。 院中,程玉酌低聲喚了那狗子,“靜靜,快靜靜!” 話一出,狗子安靜了,小棉子在一旁抿了嘴笑,成彭見太子爺神色和緩了兩分,薄唇微啟,開口問道: “這程司珍,怎么沒印象?”,, 第4章 太子爺說這程司珍沒印象,成彭竟也想不起來了。 成彭看了一眼小棉子,小棉子回道,“程姑姑在尚功局七八年了,是崔尚功一手帶起來的弟子,專門過眼宮里金玉寶貨的,尋常倒不常在宮中走動?!?/br> 小棉子同程玉酌有交情,不免說起來,“程姑姑做事穩妥,為人本分,太子爺未注意也是有的?!?/br> 程玉酌是皇后娘娘一手安排過來的人,小棉子怎么夸都不會出錯,且他說得是實話。 趙凜目光又在院里打了個轉,見程玉酌拍了拍靜靜,又將狗子正扒拉著的一盆茶花抱起來,放到了高處,左右打量著不會再被狗子扒到,才喚了靜靜往后罩房去了。 趙凜低低“嗯”了一聲,“宮外情形復雜,滴水不漏才好?!?/br> 小棉子和成彭都應了一聲,見太子爺面露倦色,便收拾床榻讓太子歇息了。 兩人退出了東廂房,小棉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宮外簡陋地界,真是委屈太子爺了。也就是太子爺不嫌棄,還夸了程姑姑一句!” 成彭瞧了一眼后罩房,“我怎么也不記得此人?” 小棉子一邊收拾著院里的雜物,一邊道,“成爺是暗衛,又不是明衛,怎么識得她?” 成彭搖頭,“不識得,不代表不記得。東宮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想在太子爺面前露臉?” 小棉子并沒被他問住,笑了一聲. “可是咱們太子爺是什么性情?那些不本分的女子,在爺這里是什么下場?別說她們了,就是那些才人,爺都沒… …爺記掛著那位主子,找了五年,眼里看不見旁人!人家程姑姑是聰明本分人,才不來湊這個熱鬧!” 小棉子見成彭還在思索,便說了程玉酌弟妹走失之事,“人家惦記著尋人,可不得閑在東宮露臉呢!成爺就別疑這疑那了,多累呀!” * 程玉酌將后罩房收拾了一遍,沒有打下手的人,里里外外的事情還得她親自來,包括為這幾個太子侍衛做飯。 程玉酌當小宮女那會,灶上送飯不及時,都是自己去灶上弄吃的,有時候,還要替別人一起弄來,倒是練就了一手廚藝,只是做了司珍便荒廢了許多。 眼見日頭西斜,雖然她寧愿在后面呆著,也不想去前面再見到那位替身,但吃食上的事,也得問清楚才行。 程玉酌去尋了小棉子,見小棉子正好端了盆從東廂房出來。 程玉酌走上前去,“可是醒了?傷勢不要緊吧?” 小棉子剛服侍太子爺起了床,他說不要緊,“姑姑不必擔心,正要同姑姑說,明日上晌,姑姑往桂生醫館請一回大夫,旁的便不用姑姑多cao心了?!?/br> 程玉酌明白這是他們互通消息的法子,連忙點了頭,又問了起來吃飯的事,“不知那位替身侍衛有什么忌口?小棉子和成侍衛呢?” 小棉子被她問得一愣,要說忌口自然是受傷方面的,這些好說。 可是太子爺的口味卻比忌口復雜多了! 這他該怎么跟程姑姑說呢? 小棉子感到為難,不由地側頭向東廂房窗下瞧去。 窗下的人影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小棉子咽了口吐沫,“除了發物不可吃,其他… …沒什么忌口?!?/br> 程玉酌覺得他這表現有點奇怪,可東宮的事情,她并不想多問,點頭道好。 周常正好送了些常用藥回來,程玉酌給了他一張單子,又麻煩他采購這兩日的食材. 待周?;貋硖焐呀浲砹?,小棉子幫程玉酌下了面,添了油菜、雞蛋,調了一盤水蘿卜,程玉酌還要另添菜,小棉子說不必,“今日忙碌,明日再說吧?!?/br> 再不吃飯,就過了太子爺吃飯的時辰了! 小棉子盛了面,又把自己碗中的雞蛋也放進了太子爺碗里,心想,也不知道太子爺吃不吃得這等簡餐。 趙凜并沒有什么表現,倒是把一碗面吃凈了。 小棉子驚訝,回頭和成彭說起來,“是不是太子爺連日趕路吃不上什么新鮮飯食,今日竟這般胃口大開!” 成彭道,“或許是?!?/br> 可他又疑惑起來,“這位程姑姑在宮里這么多年,還留著灶上手藝,也真厲害,我怎么就不記得此人呢?” 小棉子嗆了一聲,“成爺,宮里藏龍臥虎多了,您就別難為自己了!” 可成彭還是說,“我等暗衛便專盯這些臥虎藏龍,我不記得此人私底下的事,才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