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77節
“你是這間鋪子的掌柜?”沈五郎抬著下巴,詢問屋主。 屋主看到這來人一副尊貴的模樣,又看他身后跟著四五個高大的小廝,心里頭“咯噔”了一下。 他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虛汗直流,戰戰兢兢的應:“是,在下正是這鋪子的屋主?!?/br> 沈五郎輕嗤了一聲,隨即道:“我朋友先前看上了這家鋪子,因遲了兩日,也客客氣氣地給你多加十兩銀子的租金,也應幫你付了毀約的銀錢,你答應了,你如今反悔了,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沈五郎手拿著一柄扇子,合起來敲了敲屋主的肩膀。 力道不輕,但也不至于讓人痛喊出聲。 屋主幾乎欲哭,為難的道:“可、可我對前一個付了定金,簽了契約的房客也有些不厚道……” 沈五郎冷哼了一聲:“我不管你與那人如何說的,你若是敢把這鋪子租給旁人,我便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身后的小廝立即幫腔道:“你可知我們爺是誰?” 屋主忐忑不安的搖了搖頭。 小廝高抬著下巴道:“我們爺可是永寧侯府家的公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br> 聽到“永寧侯府這幾個字”屋主立即倒抽了一口氣,雙腿一軟,差些沒立即癱坐在了地上。 沈五郎笑了笑,與他道:“識趣些,趕緊把另外一方給拒了,否則我也不是那等好說話的人?!?/br> 屋主忍不住望向招待著另外客人的屋子,顫顫抖抖的指去:“那房客便在屋中,爺你還是自、自己去談吧……” 愛咋地咋地,他們談成什么樣就什么樣,他現在只想趕緊的把這鋪子給脫手了! 他只是貪心了些,怎就惹上了永寧侯府的人呢?! 沈五郎往那垂著簾子的屋子看去,冷嗤一聲,邊走過去邊不可一世的道:“我倒要看看誰敢與小爺我搶鋪子,誰敢搶,小爺把他打得連他娘都不認不出來了?!?/br> “我?!?/br> 簾子后邊忽然傳出一個音,熟悉得讓沈五郎的腳步頓了下來。 沈五郎不知為何有些熟悉,正在思索著那人的音色為什么這么熟悉的時候,在一旁的小廝卻先是趾高氣揚的道:“你不出來,誰知你是人還是鬼?!還我我我,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誰都知道你一樣似的?!?/br> 小廝說著話的時候,簾子后邊再度傳來了沉沉的“放肆”二字。 沈五郎似乎已經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了,瞳孔一縮,想要逃跑,可腳卻像是扎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你才放肆,你可知我家爺是……” 話還未說完,忽然就被自己的主子狠踹了一腳,吃痛的叫了一聲。 沈五郎瞪向他,罵道:“你什么身份,竟敢與我三哥這么說話!” 小廝本還有些不明所以,在聽到了主子的話后,立即瞪大了雙眼,臉色也霎時間一白。 這是簾子被撩開,溫盈走了出來,隨后沈寒霽放下了簾子,也走了出來。 淡淡的掃了一眼沈五郎。 沈五郎被掃了一眼,背脊一直,膽顫心驚的朝著夫婦二人喊:“三、三哥,三嫂?!?/br> 沈寒霽對著他溫和一笑,溫聲的問:“方才,我聽你說,誰敢與你搶鋪子,便把他打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了?” 話到這里,沈寒霽又輕飄飄的道:“怎么,我不讓這鋪子,五弟真要要打我不成?” 沈五郎看到自己三哥對著自己露出的溫柔笑意,頭皮一陣發麻,腸子也已然悔青了。 臉頓時垮了下來,一臉的哭相:“三、三哥,我不知道是你……” 第57章 隨行三月 “三、三哥,我不知道是你……”沈五郎欲哭無淚的道。 沈五郎在侯府怕他娘,怕他爹,怕主母,怕祖母,更怕他的二哥三哥。 十五歲之前,父親讓二哥三哥好好教他。二哥和三哥還真的“好好”教他 。 二哥每天逼著他練刀槍棍棒,三哥教他四書五經。 他學武若是不認真,便會被剛正不阿的二哥拿著板子打手心,打小腿。他學文若不努力,三哥雖不會罰他,但會與二哥說,而他第二天挨的板子就更重了。 比起二哥,沈五郎更怕這個看著脾氣極好的三哥。 站在一旁的屋主,聽到那永寧侯府的公子把方才來的買主喊作三哥后,嘴巴微張,臉上滿是錯驚愕之色。 這二人是兄弟,那、那這白衣公子也是永寧侯府的公子?! 屋主再而思索了一番,永寧侯府就三位公子。二公子遠在北境,那么就只有兩位公子了。 白衣,氣度卓然,這不是那才華橫溢,風華絕代的永寧侯府三公子么?! 屋主嚇得腿都軟了。 這都什么租戶買主呀! 溫盈莞爾的笑了笑,恍然道:“原來一直與我爭這鋪子的是五弟呀?!?/br> 沈五郎驚慌得連忙搖頭:“不、不不,三嫂誤會了,我只是幫朋友來與掌柜談談而已,這鋪子并不是我要租的!” 沈五郎以前不不大把這個兄嫂放在眼中,可自從那回自家寵妾騎到她的頭上去后,他就知道他這三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得罪三嫂,也就是得罪三哥。 后來又知道三哥為了護三嫂,連裕王夫婦都敢正面相懟,把裕王夫婦激得怒不可遏,揮袖而去。 他人雖然不在,但聽旁人提起,他腦子里邊都有了三哥和裕王對峙的畫面。 單單是這么想一想,都覺得背脊一涼。如此,他哪里還敢對三嫂不敬? “朋友?”溫盈好奇的問道:“什么朋友?” 沈五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不能說是幫那劉家五姑娘的朋友吧? 就在沈五郎猶豫不決該怎么說的時候,沈寒霽慢悠悠的道:“借著侯府的名頭,父兄的功勛來仗勢欺人,欲用權勢欺壓百姓……”說到這,笑意一斂,目光疏淡的看向他,不疾不徐的問:“是誰給你的膽子?” 沈五郎背脊發涼,冷汗直流,哀求道:“三哥,別、別告訴父親成不成?父親知道后,會打斷了我的腿的!” 沈寒霽沒有理會他,反而看向屋主:“可以開始談一談鋪子的事情了?!?/br> 屋主連連點頭,邊抹著額頭上的汗邊去把房契地契給拿了出來。 沈五郎看見他們似乎忽略了自己,心里有了逃跑之意。 雙腳慢慢,再慢慢地往鋪子外邊退。 準備退到門口的時候,背對著他的沈寒霽不疾不徐的道:“你若敢從這出去,且試試?!?/br> 沈五郎的腳步一頓,不敢再退一步。 沈寒霽與溫盈先進了里屋,屋主在門前忐忑的看了眼站在門口邊上的永寧侯府的五公子。 沈寒霽淡淡道:“莫要理會他,先談鋪子的事情?!?/br> 屋主便走進了里屋,這時鋪子中只余沈五郎和他的那幾個小廝,還有便是屋主的兒子。 被踹了一腳的小廝往里屋得方向偷瞧了一眼,再而小聲的詢問:“五爺,要不先跑?” 沈五郎直接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罵道:“都是你,罵什么罵,我三哥是你能罵的???還跑,你是不是真想看爺的腿被打斷才甘心?!” 小廝頓時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里屋,屋主也不敢再貪心,只按照自己最先預定的最低價開了價——一千三百兩。 溫盈先前也詢問過到底要多少銀子,他開的是一千五百兩,當時因價格太高,也就沒有談過價格。 如今幾乎也不用談,就便宜了兩百兩,溫盈心里邊多少都有些小歡喜。 簽字畫押時,溫盈看向身旁的沈寒霽,示意他來簽。 沈寒霽淺淺一笑,長指落在契約上,一推。 推到了她的面前,隨即略一傾身附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如今是朝廷命官,還是少些與商為道,你說是不是?” 溫熱的氣息輕吹在溫盈的耳上,有些癢也有些麻,溫盈忍不住微微縮了縮脖子。 溫盈的耳朵本就敏感得很,因這濕熱氣息吹得刺激而紅了耳根。 沈寒霽薄唇微勾著,坐直了身子。 屋中還有屋主在,沈寒霽這般視若無人的咬耳朵,他倒是坦然,但溫盈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近來到底是與他近距離的相處了好幾個月的,也是學到了他身上的一點本事,厚臉皮的本事,所以正襟危坐,淡定得很。 溫盈看了眼屋主,再看了眼桌面上的契約,思索了許久,她也傾身附到了他的耳邊,小聲道:“那便當是夫君借我的銀子,往后我再慢慢的填回去?!?/br> 說了便坐正了身子。 屋主看他們夫妻倆如此咬耳朵,忍不住道:“若不然小的先出去,沈大人與娘子先談一談?” 沈寒霽搖頭:“不用,簽吧?!?/br> 簽完契約后,也算是事成了。 把銀票給了屋主,屋主非常利落的給了鑰匙,然后帶著兒子飛快地離開了鋪子,頗有劫后余生的感覺。 人走了,溫盈在里屋問沈寒霽:“五弟要如何來處理?” 沈寒霽微微抬眉,淡淡道:“若就此揭過,他沒記性?!闭f罷,沉吟片刻才站了起來,朝屋外走去。 溫盈把契約房契地契都收入了木匣子中,也隨在他的身后出了屋子。 她看見沈五郎一看到沈寒霽便挺直了背脊,神色緊張,活似是犯了錯,怕被父親責罰的孩子一般。 溫盈忍住了笑意,與沈寒霽說道:“你們還有話說,我便到馬車上等夫君?!?/br> 說著便先走出了鋪子。 馬車此時已經回到了鋪子外。 溫盈上了馬車后,撩開了簾子往鋪子望去,只見沈五郎帶來的幾個隨從都退到了鋪子外。而沈五郎則隨著沈寒霽進了里間。 摸了摸裝著房契地契和契約的盒子,溫盈這心里邊也安心了許多。 雖然不算是自己的財產,可也是能讓自己完完全全拿主意的鋪子了。 溫盈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情很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