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55節
不是別的不一樣了,而是底氣不一樣了。 這時婆子端來了燉湯,放在了溫盈的桌旁后退了出去。 燉湯有絲絲熱氣從蓋沿溢出,溫盈聞到了燉湯清淡的香氣。 為何放到了她的面前?溫盈有些不解的看向主母。 主母拿起針線繼而做著虎頭帽,淡淡的道:“我聽說你剛醒就過來了,想必什么都沒吃?;杷巳?,腹中無食,醒了便多少吃些,填飽肚子后再與我一同等三郎吧?!?/br> 聽到主母這些話,溫盈心頭微暖。雖然態度并不是很熱絡,但起碼在這種時候,侯府主母的態度讓溫盈感到安心。 讓人信服的當家主母,應當就像是侯府主母這般的吧? 溫盈暗暗的下定決心。若是往后分府別住了,她也坐上了當家的位置,便把主母當成自己的標桿。 第45章 雨過天晴 在沈寒霽帶著昏睡的溫盈回到金都的前一日的晌午,便有驛差快馬加鞭的進了金都,直奔皇宮而去。 雖船尚未到金都,但途中所發生的一切消息都已經到了金都,更到了皇帝耳中。 故而第二日沈寒霽一回到侯府,便有宮中內侍來宣其進宮。 沈寒霽攜妻進金都本不是什么大事,除卻被皇帝吩咐等沈寒霽一回金都就宣進宮中的內侍外,也沒幾個人在意,但清寧郡主在意。 “沈三郎怎么會和溫氏在一塊的???”清寧郡主面色猙獰,壓低聲音詢問去打探消息回來的婢女。 婢女一臉的難色:“奴婢也不知曉,先前確實只是那溫氏一人回的淮州,沈三郎并沒有一同前去,便是之前沈三郎離開金都,侯府的人只說他是去會友了,并未說他也去淮州了?!?/br> 清寧郡主忍住怒焰,急問:“那沈三郎有沒有受傷?” 婢女搖了搖頭:“還未打聽到任何消息?!?/br> “那還不快去給本郡主打聽!”清寧郡主怒目圓睜的罵道。 婢女應了聲“是”,繼而心有忐忑的退了出去。 清寧郡主看著人退了出去,深呼吸了幾口氣,心里又怒又焦慮。 怒的是又給溫氏逃過了一劫,焦慮的是擔心沈寒霽受了傷,擔心她做的事情會敗露,擔心她真的會被送去和親。 先前清寧郡主被太后送回了王府,裕王知曉了她做的事,怒不可遏的把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可責罵的卻不在她害人這一點上。而是罵她自降身份去害一個小小的庶子之妻,罵她有國公府,侯府嫡子任她挑選做夫婿,她卻還執意那個庶子。 在收到沈寒霽退回來的玉擺件,裕王覺得自己的臉頰被一個庶子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受到了侮辱,變怒火攻心的把玉擺件摔到了李清寧的跟前。 李清寧哭得厲害,一直說自己錯了,也知道悔過了。 那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裕王最后還是心軟了。 只是讓人看著她,不允她再出府,并未罰她。 但裕王一走,李清寧臉上的悔過,害怕的表情全都無了,取而代之的是惡毒之色。 她貴為郡主,因從小就受皇祖母寵愛,連著后宮妃嬪,皇后都是捧著她的,便是皇帝也對她多了幾分寵愛。 所以與公主相比,差的只是頭銜,但卻比公主還受寵。 自小,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沒有什么是她清寧郡主得不到手的。 她不信,她弄不死溫氏! 她更不信,她得不到沈三郎! 李清寧讓婢女去侯府打聽消息,可婢女去了一個時辰,遲遲都沒有等到任何的消息,反倒等來了宮里傳她進宮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清寧郡主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瞬間白了臉,搖著頭抗拒道:“我、我不要進宮,我有些不舒服,過幾日再進宮?!?/br> 來與她說這事的裕王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下一瞬反應了過來,怒問:“你是不是又去迫害那永寧侯府的庶子之妻了???” 清寧郡主梗著脖子死不承認的道:“我沒有!肯定他們冤枉我!我這幾日一直都在王府,哪里都沒去,我怎么可能去害她!” 裕王了解自己的女兒,盡管她辯解,可她的這反應過激的態度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本王真后悔當初沒狠下心來,直接讓你嫁人了算了,何至于讓你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深呼吸了一口氣,裕王怕太后為難她,強忍著怒火,讓下人看著她,隨即轉身出去與傳她進宮的內侍道:“你且回宮與母后說郡主不舒服,過兩日再進宮請安?!?/br> 豈料,內侍卻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來傳清寧郡主進宮的,皇上也傳了裕王殿下和小王爺?!?/br> 皇兄也管到這事上邊了,可為何還要他與澤兒也進宮去? 裕王眼神微闔,露出了狐疑之色:“可知是為了何事?” 內侍低下頭,回道“奴才奉命行事,并不知道所為何事,還請裕王殿下和小王爺,清寧郡主即刻進宮?!?/br> —— 宮中是怎么樣的情況,不僅溫盈不知道,就連整個侯府,包括永寧侯都不知道 。 溫盈喝著湯的時候,有下人進來,附在主母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便見主母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還看了眼溫盈。 主母收回目光后,吩咐:“先把人扣住?!彪S之屏退下人。 溫盈放下湯碗,問:“可是發生何事了?” 主母搖了搖頭,“無事,不過是一個小賊行竊的時候被抓到了?!痹捳Z頓了頓,又道:“看來宮中是沒有那么快傳出消息來了,你且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便讓人去通知你?!?/br> 溫盈聞言,起了身,欠了欠身子。正要出小側廳時,卻聽到外邊傳來下人喊了聲二娘子。 是孫氏過來了。 孫氏拉著兒子的手進了側廳,看到了溫盈,面色有略微復雜,但還是先行向主母請了安,再看向溫盈,問:“三弟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溫盈:“已然好了許多了?!?/br> “三娘子,你身子還很虛弱,且先回去吧?!敝髂冈谧?,淡淡的道。 溫盈頷首,隨即退出了側廳。 出去后,走到庭院中,腳步微微一停,往側廳的方向看了眼。 見主母身旁的婆子把小公子從側廳中抱了出來,緊隨其后的還有孫氏帶過來的婢女。 溫盈暗忖似乎并不是遭了小賊這么簡單。 主母聽到下人傳話的時候,臉色明顯變了,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孫氏進來的時候,再度催促她退下,現在又把屋中其他人都遣退了下去,此事不僅可能與她有關系,與孫氏也有極大的關系。 溫盈不再停留,而是邊走邊想。 今日沈寒霽與她剛回來,最在意的莫過于裕王府的李清寧了。 若是她沒有猜錯,大概是李清寧派人來向孫氏打聽她與沈寒霽的消息時被抓了個正著。 而孫氏不知李清寧對她下毒一事,也不知道李清寧下毒一事,侯府長輩都知道了,更不可能知道李清寧被太后罰了禁,所以還是有往來的。 這些溫盈都能猜測得出來,就是不知這婢女是怎么被抓個著的。 但出了福臨苑后,溫盈大概清楚了。 蓉兒因方才見了二娘子,便壓低聲音與主子說:“三爺進宮前,安排了人去盯著二娘子的婢女,還吩咐了奴婢,說若是二娘子來看望娘子,就說娘子需靜養,攔著不讓進?!?/br> 溫宜聞言,瞬間清楚了。 沈寒霽早有所料,他知道清寧郡主知曉他們一同回來,必定坐不住來打探消息,而能打聽得清楚的渠道,莫過于是孫氏這里。 孫氏本就有些心術不正,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與清寧郡主牽扯上,沈寒霽也是料定這點,所以才讓人盯著她的人。 溫盈笑了笑。 扶著她的蓉兒見了這笑意,不免問道:“娘子為何聽到這些,心情就好了?” 溫盈輕笑道:“沒事,就是覺得你們三爺似乎有些人情味了?!辈幌駢糁心莻€人,似乎真的是冷到了骨子里一樣。 離福臨苑遠了些后,溫盈吩咐蓉兒:“你盯一下福臨苑這邊的動靜,看看二娘子何時出來,出來的時候又是怎樣的?!?/br> 蓉兒雖不知用意,但也應了聲,轉身而去。 回到云霽苑的時候,溫盈見到了院外站著不敢進院的青竹,微愣。 回來前,沈寒霽說青竹去追捕推她下河的人了,現今出現在云霽苑外邊,可是把人給抓到了? 青竹見到溫盈,滿臉羞愧的低下了頭。 溫盈喊他進了院子。 進了偏廳后,問他:“可是把人抓到了?” 青竹點頭:“小舟上的船工被她們挾持的時候,留了心眼,在船上做了手腳。她們逃得不遠,船就漏水了,只能棄船逃到了河灘上,四周山地難行,又因在水中游了許久耗費了體力,小的很快就追上了?!?/br> 溫盈點了點頭。琢磨著這人抓到了,沈寒霽那日在艙室中與她所言的計劃,進展應該也能順利許多。 “那日,為何不聽主子命令?”溫盈也大概猜得出來原因。 青竹低下頭,躊躇半晌才道:“娘子都已經送離避難了,小的沒想那么多,就想著主子還要面對殺人如麻的水寇,就回去幫主子了?!?/br> 溫盈嘆了嘆氣。端起溫熱的茶水飲了一口,放下了杯盞后,才語氣輕緩的與他說:“你家三爺向來才智過人,在遇上禍災和突發之事的情況之下也能極快的做下決斷,他所做的決定都有他的道理?!?/br> 說出這些話后,溫盈自己都有些怔愣。 不知什么時候起,她竟然也這么信任沈寒霽了,并未懷疑過他在官船上所做的一切決斷。 青竹低下頭,愧疚自責道:“小的知錯了,無論主子怎么罰小的,小的都沒有怨言?!?/br> 沈寒霽會如何罰青竹,溫盈也不知曉,也不會摻和進去。她讓青竹進來,除了詢問推她下水的人是否抓到外,還有她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 青竹繼而說道,那日逮到人后,因官船停了許久,又去得慢,很快便追上了。 當日入了夜,夜深。 官船在埋伏之地前十里及時掉頭,回轉淮州。在去往寺廟的分流處,沈寒霽與溫霆等數人快速的上了小舟,去接溫盈。 而船上那些非富即貴的百姓怕遇上危險,本也想自己坐小舟離開,畢竟離最近的鎮子碼頭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罷了。 但哪里還有那么多的小舟送他們去碼頭? 且碼頭也不知危險如何,更別說也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們一一下船了。 杜掌使怕那些埋伏的人不去追水寇船,反倒來追官船,所以便嚇唬他們說之所以會掉頭,是因前方有危險,如今只能趕緊調頭淮州。 經歷過水寇,又緊繃了一整日的百姓,現在哪里還經得住嚇唬,只能跟著官船回淮州。好歹船上還有官兵,要是他們落了單,估摸著也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