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圣雨洗禮
七八人一齊下手,雖然道行比我差很多,但也足以威脅到我了。 求生本能迫使我調動發力還手,理智卻將這股沖動壓了回去。 我非但沒反抗,反而一副被打傻了的樣子,主動把手臂放了下去,敞開面門。 我就賭他侯三不敢這么做! 果不其然,那些攻擊剛逼到我面前前,侯三就沖了過來,把所有人趕走。 然后揪出那兩個打的最狠的,挨個兒抽了一耳光。 “他媽的,你們是不是瘋了???” 兩名手下配合他演戲道:“候夫長,就是因為這小子,害你剛才被劉堂主暴打了一頓,我們氣不過!” “草,那是我咎由自取,跟君大師有什么關系?你們這些飯桶,等事情辦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說完,他把我拉了起來,一臉偽善的擔憂:“大師,你沒事吧?” 我裝作受了內傷的樣子,劇烈咳嗽。 心里面卻嗤嗤冷笑。 這家伙,明顯是信不過我,所以想在進入歸妹山以前,先探明我的道行。 一個人的道行有多深,一般只能根據氣機來判斷,但氣機可以掩藏。 不過,只要令人感受到生命危險,就很容易逼出他的真實氣機。 可惜了,我早就看穿侯三心里這點小九九了,他斗不過我。 我一副被打怕了的樣子,低頭不語。 侯三眼底閃過了一絲得意,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去前面帶路。 我走在大橋上,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來這里時的情景。 那時,我點了引渡燈,一路緊跟著紙船,都不敢往旁邊看一眼,但還是被那數不盡的冤魂包圍,要不是嫁衣女出手相助,我恐怕早就葬身河底了。 現在,也一樣,才剛剛走過橋中央,我就感覺到恐怖的鬼氣在周圍凝聚。 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我低低地冷笑了一聲:“我與嫁衣女有約在身,誰敢攔我?” 冤魂們怔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遁逃了。 饒是如此,侯三他們還是畏首畏尾的。 這可不太好,要的就是他們毫無防備…… “凌霄子真厲害啊……”我冷不丁感嘆道。 “凌霄子?”侯三蹙眉回憶了一下:“你是說,邪童江流兒?” “是??!” “當初,他為了給童家修繕風水基,人在岸上,卻隔空一劍斬了山里的妖邪。好像就是從那天起,歸妹山就太平了,再也沒死過人?!?/br> 說到這里時,我已經抵達了對岸,悠哉哉的伸了個懶腰。 “我看這里,現在就跟普通的荒山沒兩樣?!?/br> 侯三半信半疑的跟了過來,直接跪倒,非常諂媚的向山頂朝拜。 “素聞歸妹山山主乃此方帝王,小的們不敢打攪,只不過被迫在此尋找一樣東西,找到了就走,還望山主莫怪?!?/br> “呱~呱~” 一只烏鴉飛過,往侯三臉上拉了坨屎。 侯三惡心的暴退了幾步,將臉擦干,驚疑不定道:“山主,您在嗎?” 鴉雀無聲! 侯三徹底放松下來,冷笑道:“什么狗屁山主,哪朝哪代的帝王把這山劃在他名下了?說不定已經掛了?!?/br> 我知道那半人半蛇的家伙,肯定正在某處聽著呢,卻一副贊同的道:“有可能??!歸妹山山主最少活了幾千年,壽數早該到頭了?!?/br> 侯三興致大發,歘歘歘砍下了幾十棵大樹,樹樁剛好組成一個“候”子。 “四大禁地之一,歸妹山,今日被老子侯三踏平!到此一游,以字為證!” “侯兄英明!” “候夫長最強!” “這么安靜,怕不是聽到咱們候夫長要進來了,都嚇跑了吧?!?/br> 一幫人狂拍馬屁。 雖然拍的不高明,但依然令侯三眉飛色舞的,當即哼哼道:“既然這山里已經沒妖邪了,就別浪費人手了,兵分三路吧?!?/br> “兩路人馬,由左右向山頂犁地式搜查尸體;剩下的人,跟老子直上山頂!” 侯三貪婪的搓了搓手:“所謂禍福相依,像歸妹山這種大兇之地,往往都會有偌大的機緣,多半就藏在山頂上!” “老子侯三,今天就要一舉兩得,把那狗屁山主收藏的寶藏一窩端了!” “侯兄英明!”我皮笑rou不笑:“但我就不用跟去了吧,我修為低弱,跟上您也是個累贅,不如留在這里,監督其他兩隊搜查尸體?!?/br> 侯三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本來就沒想帶上我。 侯三領著五個心腹漸漸遠去,留下三十二人,自行分成了十六人的小隊。 我正想指揮—— “砰!” 就冷不丁被人從背后踹了一腳。 回頭一看,發現是個穿著黑袍的人,右臉頰那大痦子跟塊狗皮膏藥似的,一臉戲謔的看著我。 原來是他…… 那天跟侯三一起,在瀑布外面虐待我師兄師姐的人。 我忍住一把攥碎他腦袋的沖動,蹙眉道:“你什么意思,踢我干嘛?” 那人譏笑著聳了聳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踢你了?” 已經進入到計劃的關鍵部分了,我不想節外生枝,回過頭不理他。 “砰!” 他卻又踢了我一腳。 雖然不痛不癢,但……真想弄死這個賤比! 那人看著我惱火的眼神,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轉身把一隊人馬帶走了。 我跟其他人問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家伙叫賴裘,是個十夫長。 十夫長是滅魔教最小的管理單位,平常統管五十號人馬,侯三也是。 這就難怪賴裘看我不順眼了。 原本他跟侯三平級,現在侯三卻有了踩到他頭頂上的機會,而且是拜我所賜。 侯三背景很大,賴裘不敢找他麻煩,只能沖我撒氣了。 現在我沒工夫跟他計較,但待會兒……呵呵。 所謂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剛才我被人群毆,又遭到了賴裘的侮辱,使得教眾們都不再敬畏我了,對我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甚至故意絆我、推搡我。 我跟在隊伍中間,突然問道:“你們殺過人嗎?” 他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但凡在風水界長期混的,誰沒殺過人???咱這可不是俗世里的太平盛世,有的人一生下來,就被父輩或師門的仇家追殺。有時候因為一件平平無奇的法器,都會斗得你死我活?!?/br> 我補充道:“我不是說仇人,或被師命所迫這種,而是說,有沒有殺過好人、不該殺的人?” 教眾們面面相覷了一下,疑惑道:“干嘛問這個?” 我思考了一下,諱莫如深道:“因為我想知道,該不該殺啊?!?/br> 他們還以為我問的,是被他們所殺的人該不該殺,一時間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 看樣子,他們沒有造下過無辜的殺孽。 既然如此,我就不太想下殺手了。 盡管留下活口會有風險,但,我也不能因此就濫殺無辜,他們都只是普通教眾而已,也許只是迫于生計才加入了滅魔教,并沒干過壞事。 我已經做下了將他們打暈的決定,就在此時…… “三個吧……”有人突然戲謔道:“你呢?” “我?我比你多,四個~” “切,個位數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我殺了十個,你看我吹過嗎?” 看著他們戲謔的笑臉,我心生不祥的蹙起眉頭:“你們在說什么?!?/br> “人頭數啊,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一名教眾啐了口吐沫,譏笑道:“你知不知道封門村?” 當然知道! 張大山本家葉家的發源地; 而且跟我們江家,似乎也有很復雜的淵源…… 我表面上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那人更興奮了,嬉笑道:“封門村,被我們稱為養豬場,這個村子里的人吧,不知道怎么得罪我們教主了,所以教內很久以前就有條規定——凡入教者,必先經過封門村的“圣雨洗禮”,而所謂的圣雨,就是血雨、就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