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親人
對方把酒水,整整齊齊碼了個四方,看似是方便拿取,實則卻是風水學上的“護城河”,將我今天的氣運,重重圍困、囚入其中; 而且對方將座位設置的很妙,使得賓客們扭個頭都要先動一動凳子,動則生陽,不斷將陰氣排擠出去; 風水上本來就講究“大宅為陽、小宅為陰”,越大的宅子陽氣越重!這酒店大堂再加上座位的巧妙布設,已經使得婚禮會場沒有一絲的陰氣了,陽氣充盈的不像話。 但這絕對不是好事,相反——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看似陽氣充沛的風水布局,實際上是掐滅了所有變數,形成必死之局! 在這個基礎上,會場的后門位置,卻偏偏窗戶大開,而且在門口擺了很多竹子。 竹子向來是招陰的植物,而后門那四面窗戶又正對著竹子,就組成了風水學上的陰風谷,是整個布局中唯一缺乏陽氣的豁口。 一旦有邪物沖破這個豁口,會場的所有陽氣、室外被排擠囤積下來的陰氣,就會像開閘泄洪一樣,向邪物蜂擁而至,使邪物威力倍增! 看破玄機后,我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了。 我急忙跑上看臺,訊問站在上面清點名單的童茍:“岳父,是不是有個女人假扮成風水大師,布置了會場?” “女人?沒有啊?!蓖埬樕茈y看的望向側邊走廊:“是他強行布置的?!?/br> 我定睛一看,吃了一驚! 白勁松! 他居然沒回湘西,反而堂而皇之的來參加我的婚禮! 他身邊有很多神態高傲的中年人,應該都是風水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還有一個矮矮胖胖、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打從我進門起,就一直死死瞪著我。 “唉,我也不待見他,也能猜到他是來找茬的,可是他帶了很多風水界大拿過來,我也不好當眾駁他面子?!?/br> “你跟瑤瑤的大喜之日,還是以和為貴,息事寧人吧……” 我理解岳父的為難,但這何止是來找茬,分明是跟那宋凌浵里外串通好了,來要我的命! 就是不知道是白勁松找的宋凌浵,還是宋凌浵找了他,后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 “那個小胖子,叫白大偉,說是白勁松的侄子?!?/br> 童茍納悶的抱起胳膊:“但我總覺得他很眼熟,主要是氣質這塊兒……” “當然眼熟了?!蔽依湫σ宦暎骸笆裁窗状髠?,就是白志平!只不過又把誰害死了,換了套皮!” “什么???” 童茍臉色大變。 “他們不會真要找麻煩吧六子?要不我趕他們出去?” 我搖搖頭:“他“好心好意”來祝賀,我們卻趕他走,反而讓他有了明火執仗鬧事的借口。不如……呵呵,不如將明做暗,將暗做明?!?/br> “六子,你的意思是……” 我冷笑一聲:“岳父,其實我很喜歡眼下這種情況,他自以為暗中布下了殺局,以為我沒能力看破他的風水布設,我卻全都清楚?!?/br> “他們不是愛躲在背后算計人嗎?那我就以牙還牙、將計就計?!?/br> 說完,我托付岳父去跟白勁松搭訕。 乘著他們分心,我讓服務生幫我把那兩大包法器抗進來,偷偷來到了后門。 我將驢蹄子藏進花盆里,將黑狗血架在門沿上,又用棉線沾了雞血,在地上彈了很多咒印,撕下竹葉遮擋住。 宋凌浵,你不是愛躲在暗處算計我嗎?我讓你一進來,就自食惡果! 等我布好陷阱后,時間也到了,司儀呼喚新人上臺。 我頓時緊張起來,整了整衣領,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走向看臺。 結果剛踏上第一個臺階,就呆住了。 童夢瑤就在我的對面。 一席潔白的婚紗,將童夢瑤婀娜曼妙的身姿勾勒的如詩如畫;淡妝輕抹,絲毫不影響那傾國傾城的本色;用一翦秋水般溫柔的杏花眼看著我,就像初次踏出森林的小麋鹿,可愛靈動,惹人心憐。 我深提了兩口氣,才鼓足勇氣踏出這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說實話,曾今家運再衰敗,我也從不感到自卑,哪怕困難到撿破爛時,我也是挺胸昂頭,用足了嗓門喊出那聲“收破爛嘍~” 可這一刻,看著如此美麗的童夢瑤,我心里,真的有一些不自信了。 童夢瑤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我們雙手牽住時,她突然用力把我拉了過去,踮起腳尖,深深的吻住了我。 我渾身緊繃起來,又迅速放松下來,等到唇分時,內心已經完全沒有緊張感了,有的只是nongnong的愛與激動。 我看著臉頰微紅的童夢瑤,她也抿唇看著我。 “噗~” 我們都笑場了。 “jiejie,你怎么比姐夫還急,太丟臉啦!”趙妙妙在下面起哄。 頓時,兩個人的笑場,變成了滿堂哄笑。 黃奕急忙揪著趙妙妙耳朵讓她別起哄,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 卻是感動的笑。 黃奕和童茍緊緊相挽,滿懷期待的等著我和夢瑤互戴戒指的畫面。 對了,戒指不是在我這兒嗎? 黃奕一拍大腿,急忙溜了上來,把我給她的那兩枚翡翠扳指,交在我們手里。 頓時,我有了一種很神圣的感覺,深深的看著夢瑤,她也一樣。 司儀念完祝詞后,我正準備給童夢瑤戴上婚戒—— “江流兒!”白志平突然站了起來,很不屑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自己大喜的之日,親戚一個都沒帶來,你是不是想給娘家人下馬威看?” “雖然我沒贏得夢瑤的歡心,可我還是深深喜歡她的,你這樣對夢瑤,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滿堂皆驚! 喜結連理的場合,說要抽新郎官耳光,傳出去都能登上微博頭條了! 我蹙了蹙眉頭。 童叔特別關照我的心情,雖然我已經是孤兒了,但他還是給不存在的婆家,留了十幾個位子。 然而卻是好心辦了壞事?,F在別人一看就知道婆家沒派人來,確實很難說的清楚,總不能當眾說我是個孤兒。 童茍一邊吩咐手下去跟自己的娘家親戚挨個解釋,一邊沉聲道:“白大師,我對你以禮相待,你就這樣縱容你侄兒搗亂嗎?” 白勁松低笑了兩聲,沒搭話。 看著童夢瑤憤怒的眼神,我心頭也竄出了火,側眸瞥向白志平,冷哼道:“你叫白大偉是吧?但我聽你說話,怎么像是那白志平,可這人已經去世了啊?!?/br> 這話我是說給在座的風水大拿們聽的。 他們果然察覺到了端疑,紛紛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白大偉”,甚至有人暗中起卦,然后驚呼著掩住了嘴巴。 替魂奪命,最惡毒的行徑,卻出自堂堂白大師之手,更令人震驚和不恥! 但別人沒有證據,就算有,也不想趟這渾水。 饒是如此,也令白志平心虛起來,但還是叫囂道:“你別岔開話題!我早就打聽過了,你江家還是有些親戚的,為什么不讓他們參加婚宴?是不是瞧不起童家?” “你一個農村出來的rou絲,居然這么對待童家,何止癩蛤蟆吃天鵝rou,簡直蠻橫無恥,你還有什么臉面繼續舉行婚禮?” 我緊緊握著拳頭,由衷的想讓這王八蛋當場再死一次。 就在此時—— “誰說江家無人?” 隨著懶洋洋的呼聲,馬大紅大大咧咧的擠了進來。 他穿了一身紅西裝,也不知從哪兒借來的,勒的他不停提襠,顯得有些猥瑣。 他找了好些朋友來捧場,雖然我一個都不認識,卻全都嘻嘻哈哈的叫我表哥、堂弟。 我感動至極的迎了上去:“師兄!堂……堂哥!表弟!哈哈哈,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晚?” 馬大紅還沒吭聲,白志平就捧腹大笑,笑話我這個新郎當得太丟人了,大喜之日,居然就只有同輩來撐場面,一個長輩都沒有,做人做的多差勁才會這樣。 我懶得理他,把馬大紅帶到了家屬位上,嬉笑道:“師兄,今天沒做牛雜,但醬肘子管夠,你敞開了吃!” 馬大紅難得的沒有顧吃的,只是死死瞪著白志平,恨不得幫我一屁股坐死他。 然后錘了我胸口一拳,臉上嬉笑著,話卻很沉重:“師弟,我今天過來,就是要讓你知道,胖爺我也許在小事上會犯渾,但大事上從不含糊!今天不管會發生什么,咱們師兄弟一起面對!生一起生,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