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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當年幾名弟子喝了酒打起來,叫外邊知道了,還被傳成了難堪模樣,這才出了這條規矩?!苯麜摽诙?,可說出口后心中卻有些訝異,自己并未將記憶全部吸收,卻能隨口說出從前不被原主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 想來這身體對自己的影響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江望書心中有些亂如麻,但云塵在此,他也只能極力掩飾。 “是,所以這酒……” 云塵話還未說完,便見江望書往回走去,往樹下一坐,懶懶朝他看來。 “你爹請我來的時候可說了,不以門中規矩約束我?!?/br> 沒想到江望書會這么說,云塵一愣,卻又覺得他其實就是這樣的人。 云塵甚至開始想,江望書喝酒的時候該是什么模樣。 是不是與那人間的詩仙一般,直接提著酒壇子,仰頭露出漂亮的脖頸線條,將那酒壇里的酒倒入嘴中。 倒的時候可能并沒有那么準確地喝進去,甚至有可能會順著臉頰滑落到脖頸上,弄濕衣裳。 但那人間的詩仙想來并不在意這一點,甚至還會就著酒意揮筆作詩,字里行間如本人的狂放姿態一般。 想來江望書也是如此。 “想什么呢?”江望書招招手,讓云塵也坐下來,就坐在自己的另一邊,并沒有讓他與朱槿坐在一塊兒。 只是隔著個江望書,朱槿還是時不時朝云塵看去,眼中帶著幾分好奇。 “師尊,這位……是師尊的好友嗎?” 許是因為朱槿頻頻看來,云塵實在躲不過這目光,便開口詢問。 聽到這話,江望書轉頭朝朱槿看去,挑眉與對方對視。 朱槿叉起腰來看著江望書,反問:“難道不是嗎?” “那就是吧?!苯麜矝]打算反駁朱槿,只看著他搖搖頭,轉頭對云塵說:“這位是朱槿,本體也是朱槿,是師尊的好友?!?/br> “我既然是你師尊的好友,那你也該叫我一聲叔叔的!”朱槿眼珠子一轉,想到這茬,大聲嚷嚷起來。 江望書哪能想到朱槿會來這一出,拉了朱槿那掛著花的衣袖往旁邊挪了幾步,在他耳邊說:“做什么做什么?我徒弟,你上來就想壓人家一輩?!?/br> 聽到江望書這話,朱槿歪了歪頭,瞧著那神情似乎有些不解。 “可我確實比他大許多呀?!敝扉嚷曇敉钢倌甑某瘹?,半點都不像已經活了許多年的精怪。 這話江望書可不知道該怎么接,只勸他道:“他日后必定大有作為,你如今可小心行事,莫要叫他在心底記你一筆?!?/br> 朱槿又是轉了下眼珠子,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尖,若有所思。 “好啦,就開個玩笑?!敝扉刃ξ卣f著,又先一步往云塵身邊挪,嘴上還說著:“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叫我名字就好啦!” “師尊的好友,云塵怎么好意思……”云塵垂下眼,細長的睫毛遮掩了眼中情緒。 朱槿一愣,沒想到云塵會這么說,轉頭求助一般地看向江望書。 江望書知道云塵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揉了一把朱槿的頭發,讓他趕緊回去。 到了這個時候,朱槿自是沒有多待,只點了點頭便嗖的一下變回了本體。 “你是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回去休息,小孩子家家也不怕日后長不高?!苯麜谠茐m身邊,看著垂眼不語的徒弟,剛伸出去想揉對方頭發的手馬上縮了回來。 算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主角的頭發揉不得。 萬一日后云塵禿頭了,想起今日被江望書摸頭發,會不會下意識將自己的禿頭之災怪到江望書頭上。 如此一想,江望書更是慶幸方才收回手來。 “徒兒方才在蒼梧林練劍,回來的時候想著到師尊院外瞧一眼再走,沒想竟是瞧見師尊與朱槿在這兒說笑?!痹茐m倒也隱瞞,瞧著還頗為坦誠,就這樣全都說了出來。 “怎地這么晚還練劍,你從前也這樣嗎?”江望書挑眉,他知道云塵是個刻苦修煉的人,但只知道對方會早起修煉,卻不知道對方竟是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拿來練劍。 “修士本就不太需要休息,徒兒不過是想多用這些時間來提升自己的實力罷了?!痹茐m略一頷首,方才開口如此說。 這樣的話,江望書有些不相信。 前幾日云塵好像不是這樣的,至少花花草草們與他提起云塵的時候,并沒有像這樣連休息養神的時間都拿來修煉。 “你連師尊都騙嗎?”江望書靠近云塵,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不等云塵有所反應,卻又笑出聲來,說:“你不會是因為小師弟來了才這般吧?” “不是的!”云塵急得差點跳起來,到底是年輕,那臉上的尷尬神色有些沒掩飾住。 江望書拍拍他的肩,雖說不大能理解對方這般爭強好勝的行為,但還是安慰道:“你與小師弟爭什么呢,人家現在才開始修煉,就算有高人幫他,也沒法追上你的?!?/br> “徒兒……徒兒不過是想著,小師弟如此受師尊關注,若我再不努力一些,叫師尊看到我,怕是日后……” 云塵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沒有如方才一般垂下眼不看人,他甚至直直盯著江望書的臉看,生怕漏掉半點表情變化。 “從前云鴻幀是不是也這么對你,你才如此患得患失?”江望書其實很不會哄人,但云塵如今是他徒弟,就算不會也得硬著頭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