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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不知這空無大師是誰,他穿著小道士剛當道士沒多久,還是少年人模樣,十七八歲。 旁人卻在聽聞空無大師時眼底帶了光,起身雙手合十:“謝過住持?!?/br> 葉清硯瞧他們這模樣,心想這個空無大師應是個厲害人物。 這樣也好,他來此虛世與他們的目的倒是相同,都是要斬除老鬼王。既然老鬼王不是琰王那一切都好說,總歸都是鬼,也與那天下第一莊脫不開干系,先過去瞧瞧再說。 住持起身,一眾和尚敲木魚念經的聲音停下,繚繞的佛門焚香中,葉清硯等人侯了沒多久,一位年老蓄了一把白髯的和尚穿著袈裟緩緩而來,眉眼舒展,嘴角帶著悲天憫人的笑容,慈眉善目,手腕上脖子上戴了佛珠,到了近前,單手到身前:“阿彌陀佛?!?/br> 葉清硯隨著原身的師父秋道長等人紛紛上前回禮,余光一瞥去看琰王所在的角落,卻看了個空。 與此同時,空無大師點出兩個名字,成為一同前往第一莊的兩位僧人。 “空吁、無崇?!?/br> 空無大師話音落下,一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僧人出列,眉眼清俊,嘴角帶著與空無大師很相像的笑容,溫和慈悲,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衣,依然不掩好姿容,雙手合十,卻是沒出聲。 葉清硯挑眉:這靈相寺的僧人都這么好看? 空無大師大概覺得日后要相處,提前解釋道:“這是老衲的大弟子,空吁。他在修閉口禪,已修十載?!?/br> 眾人了然,雙手合十回禮:“空吁師父?!?/br> 見了空吁,還有一個叫無崇的卻遲遲沒出現,空無大師眼底依然是仁慈的笑容:“無崇,還不見過諸位施主?” 隨著他這一聲,一僧人慢慢從另一處的幡簾走出,眼角下壓,瞧不清表情,卻正是琰王。 隨著他緩緩而來,那通身的氣度讓人無法忽視,見之驚艷不已,行走到近前,淡淡抬眼,通體都是戾氣,卻被壓在眼底,遮住葉清硯每次所見的鋒芒,溫和不少。 眾人卻頗為詫異,大概沒想到為何佛門重地會有這么……一位不同尋常的僧人。 對方雖瞧著溫和,可給人的感覺卻絕非善類。 可這是空無大師的弟子,他們也沒多嘴,只是喚了聲無崇師父,紛紛催促空無大師何時算出最后一位純陰之體的六陰女方位。 葉清硯聽到這抬頭:感情這些人還不知道六陰女在哪兒?那還怎么保護?別是壓根不知道,說是求助,其實就是想讓人幫忙給算一算的吧? 不過原身的師父不是道士嗎?不能算? 葉清硯的目光太過灼灼,秋道長低咳一聲:“為師道行尚淺,不如空無大師?!?/br> 潛臺詞:為師算不出來,怎么著? 葉清硯垂下眼:“術業有專攻,師父畫符的水準就極高,讓徒弟心生敬佩?!鼻Т┤f穿馬屁不穿,這次好歹有個師父,不像上次完全就是自己硬著頭皮上。 道行再低,那也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強。 眾人已經要去佛堂算上一算,最后跟上去的無崇剛好聽到葉清硯這句話,步子一頓,斜睨他一眼,神色復雜。 葉清硯挑眉回望過去:王爺有何指教? 無崇深深看他一眼,隨后越過他,跟上空無大師。 秋道長也很快帶著兩個弟子也跟上去,只是到了佛堂前,因為不許旁人進去,所以只有空無大師帶著三弟子空吁進去。 空無大師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他已經算出六陰女的下落。 只是這么多人不便告知,只說離天下第一莊很近,明日啟程,先前往第一莊。 葉清硯當著這么多人也不好與琰王多說什么,畢竟二人如今還不認識,加上有秋道長他們在,四周還有隨行的人,只能暫時壓下說話的事。 因為第一莊不近,他們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到最近的鎮子。 葉清硯雖然會騎馬,但騎術不太行,這三天一直趕路,覺得腿都快不是他的。 這天天黑之后,一行人在野外扎營,打算今晚在這林子里歇息一晚后明日趕到鎮子后,由空無大師帶著兩個弟子去尋六陰女,他們則先一步趕往的第一莊山下,等候空無大師三人將六陰女藏好后匯合。 葉清硯一聽今晚要在這里歇息,問清楚明日啟程的時辰,聽到天亮之后出發松口氣。 如果是半夜也要趕路,他估計自己只能尋個借口讓秋道長帶他一程,或者除非他不睡,可若是不睡,那現世里自己要睡一天兩夜不醒。禹小王爺到時候還不路途上鬧出不少事?這事要是再由大太監的口中傳到那閻帝耳中,回京后更是要夾著尾巴做人。 更怕的是禹小王爺不是邢捕頭,到時候把大夫往他跟前一帶,一查沒心跳當成死人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至于夜里會不會有突發情況,葉清硯倒是不擔心,他偷瞥一眼不遠處戴著帷帽黑紗的某人,后者隔著黑紗瞧不清面容,可葉清硯直覺對方在看他。 左右琰王知曉他的情況,他們好歹……好歹……總不能夜里真出事這廝不救他吧? 葉清硯雖然嘴上懷疑,心里卻是全然安心,一閉眼,很快就沒了意識。 葉清硯睡得太快,讓一旁的秋道長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嘆息一聲:這小徒弟年紀小,悟性高,模樣也好,就是心眼實誠,這說入睡就入睡,也不怕這荒山野嶺的有個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