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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遠洋有些猶豫:“萬一教授他們找我……” “放心吧,老爺子們都睡下了。要是問起來,不是還有我嗎?!濒~丸助人為樂地對他一眨眼睛。 師遠洋嘿嘿笑道:“那謝謝你啦!” 從農家樂小院子里出來后,師遠洋鬼鬼祟祟地趁著夜色去尋找信號塔。 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農場居然有宵禁。 晚上十一點后禁止出門,可能是怕游客遇到野獸,畢竟這附近有不少林子。 現在是十點半,師遠洋覺得自己應該能在宵禁前回來。 然而,他低估了奶牛場到這里的距離。 白天在陽光下看起來,那片草場離這里并不遠,一眼就能看得見。 實際走起路來,他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 夜路不好走,田埂上坑坑洼洼的,路燈由于是太陽能供電,電力微弱,照明得很模糊。 走了半天,也沒看見草場。 師遠洋苦著臉搖晃通訊器,依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他的消息是發出去了,也不知道顧重陽能不能看得見。 他卡在半路上,回去也不是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想著反正都已經出來了。 又艱難地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終于看見了奶牛場的影子。 前方就是通向奶牛場的岔路口。 師遠洋欲哭無淚,正想拍個照紀念一下,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那種聲音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發出的,是一種整齊的、訓練有素且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這種聲音師遠洋太熟悉了,每天早上晨練,他們都會跟著隊長的口號一齊踏步。 雖然這些人的動靜已經極輕,但靴子上的搭扣碰撞皮料的聲音,在黑夜之中還是能聽得清。 ——是一支軍隊。 師遠洋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當視線看不清楚時,聽覺就成了唯一的依靠。 他腦袋里閃過許多個問題。 為什么這里會有軍隊?為什么這些人要晚上出來?難道…… 隨著那支隊伍逐漸靠近,師遠洋想到一個詞——陰兵借道。 他嚇得魂飛魄散,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貓身就往旁邊的草堆里一趴。 一顆心臟咚咚咚狂跳,幾乎要蹦出胸腔。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之還有車轱轆碾壓過地面的聲音,以及非常壓抑的呼吸聲。 師遠洋屏住呼吸,收斂自身的氣息,死死扒在草堆后面。 突然間,那些腳步聲停了下來。 一個男聲開口道:“怎么了,隊長?” 師遠洋還以為他們發現了自己,差點緊張得兩眼一翻暈過去。 下一秒,當另一個聲音回答時,他真的就快暈過去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很輕很輕,但他還是一下就分辯了出來。 “你剛才聽到了嗎,這里有動靜?!?/br> 師遠洋如遭雷劈,一口氣噴在了草垛上。 是顧重陽!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猶不相信,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豎著耳朵往前湊了湊。 “大概是野兔之類的吧,這個點守衛都清點過人數了,不會把游客放進來的?!?/br> 顧重陽遲疑了幾秒,舉步道:“嗯,走吧?!?/br> 這三個字,直接讓師遠洋傻了。 真的是顧重陽。 他沒有回家,而是騙過自己來到了這個地方。 可他為什么要隱瞞這些,來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剛才和他對話的人似乎也是個軍人,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師遠洋心里七上八下。 等到隊伍走遠之后,立即準備爬下草垛跟上去。 他剛抬起身子,忽然從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師遠洋的尖叫聲全部被堵在嗓子眼里,奮力掙扎著回頭一看,竟然是吳明學。 他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今晚這是什么情況,大家出來開會嗎? 吳明學見他認出了自己,便松開手做了個手勢道:“噓,跟我來?!?/br> 師遠洋這一晚上受的驚嚇過多,捂住胸口,驚魂未定地跟著他爬下草垛。 吳明學平時看似吃得多不運動,實則走起路來又輕又快。 師遠洋好幾次跟不上他,他又停下來在原地等待。 他跟著吳明學走了一會兒,到達了他們白天摸小龍蝦的地方。 吳明學似乎對這里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把他帶進看守稻田的草房子里。 這里面根本不需要看守,沒人也沒燈,木桌子落了一層灰。 吳明學打開通訊器的手電筒,對他說:“先在這兒歇會兒?!?/br> 師遠洋根本沒心思休息,借著光看清了他的臉,急切地問道:“老師,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剛才也在那里?” 吳明學平日看著滿臉慈祥,此時在慘白燈光的照應下,面孔卻有些許嚴肅。 他沒有回答師遠洋的問題,而是眼神如鷹隼地打量他道: “你呢,你為什么會在那里?” 師遠洋愣了一下,隨即道:“我聽說奶牛場那邊有信號塔,想出來和家里人打個視頻?!?/br> 吳明學盯了他幾秒,確定他沒有撒謊后,搖了搖頭道:“沒用的?!?/br> “???”師遠洋不明所以。 吳明學說:“這片農場,裝了信號屏蔽器,除非使用專用設備,否則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