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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你要活著?!?/br> “否則的話我會再去找你的?!?/br> 寧瑯心神一凜,應了聲好。 后堂堂正正地走到了白日之下,邁向了最終的戰場。 …… 回到竹藏和單春棠那邊。 連日來的東躲西藏,還有傷在身,他們打單蓮一個人都夠嗆,遑論此時被群起攻之。 不多時,單春棠只覺自己大限已至,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會。 她知道自己還是連累了竹藏,心里又愧疚又心痛。 “喂,笨蛋——” 單春棠喊了他一聲,等人分了個眼神過來后,向他許諾:“我今生負你的,欠你的,來世還你!” 喊完,不等回應,想著能跑一個是一個,便要以身試險,為竹藏換一個逃跑的空隙。 才剛動上一下,她的后衣領被揪住了,斷劍飛花向后一刺,中是中了,卻像是刺到一塊石頭上面。 單春棠頓時慌了,想著連玉石俱焚的機會都沒有了的時候,只聽后頭傳來了一句。 “下輩子太遠,就今生還吧?!?/br> 回首! 正是寧瑯! 不由興奮地大喊:“師姐!” 看見單春棠喜逐顏開的笑臉,聽到她那一聲清脆的“師姐”,突然覺得顏翩翩說的沒錯。 既然喊她一聲師姐,那么她這個師姐,總得為可愛的小師妹盡一點微不足道的力。 于是拍了拍人的肩膀,輕笑著說:“接下來就交給我吧?!?/br> 她非殺不可的魔由她來殺。 她要保護的人,由她來護。 而對單蓮動手之前,憶及她之前說過的話,寧瑯不由問了一句:“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想要殺光隱門的人?!?/br> 見寧瑯現身,單蓮神情中閃現過一絲意外,之后就恢復了常態,看起來很胸有成竹的樣子,聲音柔柔弱弱地反問她:“魔殺人需要理由嗎?” 魔殺人不需要理由。 可從人走到魔的那一遭,總會有理由。 但那個理由,寧瑯不想再問了。 再問下去,只怕是又要聽到個人間悲劇。 于是收了聲,最后說了一句“祝你下輩子能幸福?!?,便運起靈力,全心御敵。 …… 東朔眼里,單蓮就那么回事。對如今的寧瑯來說,同樣也就那樣,成不了威脅,開葷都算不上。 哪怕加上了被單蓮不知用了什么邪門歪道蠱惑來的修士,也不夠塞牙縫的。 但單蓮看上去倒不是很著急的樣子。 哪怕她帶來的人一個接一個、就跟骨牌一樣地倒了下去,沒死,卻全成了廢銅爛鐵,她依然勝券在握、她才是贏家的樣子。 生生接了寧瑯一記鐵拳,肋骨一下子斷了一半,直接嘔出口鮮血,她看上去仍不以為意,隱隱有了幾分瘋魔的魔姿。 “既然你在此地,想必那個人人喊打的大魔頭……”她的目光掃過遠處弘峰峰主顏翩翩的屋子,“也在這里吧?!?/br> 寧瑯面無表情地扯謊:“不,他不在。就我一個人回隱門探親?!?/br> “啊,是嗎?” 她笑笑:“等掌門長老探查一番,便知答案了吧?!?/br> 寧瑯怎么會不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樣? 輕嘆一聲,頭也不回,隨手一抬,便將顏翩翩三人所在之地攏入域的范圍中,保護他們不受外人侵擾。 同一時間,也知是瞞不住了,顏翩翩和不太情愿的小師叔對視一眼,開始拔除東朔身上的九根鎮魔釘。 扎在大魔頭血脈里的鎮魔釘哪怕只是動了一下,讓人膽戰心驚的魔息便涌了出來。 磅礴力量一出,天色驚變。 本來的白日青天頓時無影無蹤,一眨眼的功夫居然直接進入了黑夜,天空開始電閃雷鳴,瓢潑大雨隨之而來,仿佛是老天在哭泣。 狂風暴雨影響不了寧瑯半分,該護的人照護,該錘的人照錘。 隱門長老斥責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寧瑯——??!” “護著大魔頭還不夠,你如今還想著要殺人了?!” 長輩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一邊揍單蓮,寧瑯一邊老老實實地答了句:“她不是人,是魔?!?/br> 沒人信的。 畢竟她藏得太好了,連寧瑯一開始也不敢肯定,是東朔說了,她才確信了。 明明是在除害,現在反倒像是在做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寧瑯對單蓮說:“不如你就承認一下吧?!?/br> 單蓮被她噎了下。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反而更加演上了,把受害者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阿娘、蕭哥哥救我??!” “大魔頭東朔、隱門叛徒皆在此處!請召集隱門所有修士前來為三界除害!” 話落不久,集合的信號便在弘峰上空先后打響,所有候命的隱門修士無一不往弘峰趕來。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有修士在旁牽制寧瑯,單蓮也仍是沒了半條命。 可她仍在笑著。 開心滿意地笑著。 “真好?!?/br> “拖你們的福,幾乎整個隱門的人全到這里來了?!?/br> 寧瑯覺得她這句話別有深意。 “你……” 單蓮的食指抵住了唇,聲線孱弱地說:“別問我想做什么?” “我一個魔還能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