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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春棠看呆了。 即使是七年前的她,哪怕是最最最最囂張跋扈的時候, 也不會這樣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偏生寧瑯覺得自己的做法一點問題沒有,還倒過來教育她。 寧瑯:“學會了沒?下次再有人欺負你就這樣打回去,別憋著?!?/br> 單春棠:“……” 單春棠:“那我就要被關進暗堂受罰了?!?/br> 寧瑯不解:“你的腿長在別人身上?” 這是讓她跑。 單春棠:“這等同于叛出師門!” 聽了這話,寧瑯更是困惑:“這師門上下這樣對你,你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完了接著勸:“不開心就走,千萬別委屈自己?!?/br> 單春棠:“……” 眾修士:“……” 在場好說也有十余人,卻沒有一個人接得上話。 可沒有人知道,寧瑯是為了大家都能有一個好結果。 看這趨勢,要是再讓單春棠憋下去,墮魔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到時候死得可不只是眼前這幾個了。 如今他們吃她幾個拳頭換來一條命,不虧。 想到這里,寧瑯更加坦蕩。 明明先動拳頭的人是她,占理的仿佛也是她。 看寧瑯理直氣壯的模樣,所有人都氣不過,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團火。 管他打得過打不過,得先散了這團邪火再說! 可打著打著,那股邪火反倒越燒越旺了。 至于如何燒起來的……當然是靠寧瑯一個拳頭等同于一捧柴這么燒起來的。 燒到最后,把所有人燒成了一團死灰,只期盼能有一縷清風,把他們從這個怪物的身邊吹走。 “你如今的所作所為,跟我們靠著人多勢眾欺負她有什么區別?!” “根本妄為正道!” 這兩聲是腦子已經糊掉了、身體也跟著快成灰的人氣不過才喊的,只是沒什么卵用的嘴炮,但意外地,在寧瑯這里起了大作用。 她愣了愣,整個人突然定住了,看起來很驚愕的樣子,隨后皺起眉頭,手捏著下巴,當著眾人的面,迎著眾人的目光,若無旁人地陷入了沉思。 末了,點了點頭,很是認同地應道:“是的。你說得確實沒有錯,靠暴力打服別人確實不太好,那我就跟你們變成同一類人了?!?/br> 于是知錯就改,對著被打趴在地上的修士們深深鞠了一躬,真誠道歉:“諸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對不住了?!?/br> 眾修士:“……?” 就,有點猝不及防。 不料,更防不勝防的還在后頭。 被寧瑯揍得沒有反抗之力的修士們突然只覺得空氣一沉,磅礴浩蕩的靈力把他們壓得根本動不了身,渾身直流汗,狼狽至極。 猜不到這是個什么展開,卻見罪魁禍首一個接著一個把他們地扶了起來,如同擺弄玩具一樣,讓他們排排坐好,像是等著聽門主堂主授課的學生們。 寧瑯:“接下來我們用正道中人的法子解決問題吧?!?/br> 眾人:“???” 寧瑯朝單春棠招手,說:“春棠,來,跟他們講講你的心酸你的委屈,他們又是怎么樣傷害了你。告訴他們,他們這樣對你是不對的,是有違正道的?!?/br> 單春棠:“……?” 寧瑯:“你不想講嗎?那我來替你講?” 才見識過寧瑯清奇的腦回路,單春棠怎么敢讓她代勞? 因此哪怕臉燙得要命,也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迎著所有人的視線,開始講述起自己這七年間的血與淚。 于是等察覺到本營外有異狀的長輩們匆匆趕到,看到的便是單春棠一邊灑淚一邊痛訴,她跟前坐了一排年輕子弟,外加搖著尾巴的妖王一個,聽得懊悔內疚的畫面。 長輩們:“……?” 見到各門各派有輩分的長輩們趕來了,單春棠也沒停下。 她一開始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還怪羞恥的,可講著講著,像是觸動了什么機關,根本停不下來,一直說一直說,把心里的苦啊怨啊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說出來之后,她覺著一直局促在心口的濁氣散了不少,也認為有些事情她想得很絕望,完全不能解決,絲毫沒有出路,可如今再看,其實退個幾步,不再執著于某些東西,學會放手,便能得一個輕松暢快。 是她自己不愿意放過自己。 一直強迫自己活在苦痛之中。 隨各宗門前輩一同來的,也有幾名年輕弟子。 其中便有寧瑯的體修師兄,竹藏。 此時,見單春棠在嘩啦啦地流眼淚,誰也不管,他幾個箭步沖上前來,問她:“是誰把你害哭了?!” 單春棠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把自己給整哭了,余光掃見無論長輩后輩全盯著自己看,她沒吭聲,就捂著臉,想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竹藏只道是她被人欺負了。 便鼓眼努睛環顧四周,要找罪魁禍首。 這么一看就看到了寧瑯。 不由驚喜地喊了聲:“寧師妹!” 竹藏看到寧瑯就要撲過去,單春棠被氣得眼淚汪汪:“你有了你的寧師妹就不要我了!” “要你的要你的,”竹藏忙不迭地退回了單春棠身邊,摸了摸后腦勺,笑得有點像蠢兮兮的傻大個,“這不見到師妹終于回來了太開心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