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寧瑯:“……” 何苦為難一介學渣呢? “我會幫你的?!?/br> 寧瑯:“……” 怎么說呢?反正全都是沾了自己的光,就是羨慕死了自己吧。 …… 東朔是認真的。 他不光教這位“寧瑯的朋友”心法要訣,怎么使用仙器,怎么展開只有魔才能領會的域,還告訴她自己弱點,怎么才能阻止他,救下更多的人。 老實說,寧瑯當初是打著“反正大魔頭搞不死我所以試試也不會死”的主意,才一時興起,有了求教之舉。 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 只能說魔果然是魔,這思維就是跟正常人不同。只要是和他的阿寧沾了邊的,底線都可以不要。 寧瑯沒想到的是,人魔之間思維不同倒不是主因,而是東朔對自己的力量擁有絕對的自信,有持無恐。 這點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證實。 只憑寧瑯當前的實力,她攔得住他一時,攔不住他一世。 哪怕她再怎么磨怎么拖也好,兩人到底還是到了最近的宗門,云霄閣。 到云霄閣之前,在大魔頭的“寫作耐心讀作暴力”的教學下,她終于掌握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域”。 是有別于魔的域,不是為殺人而生的,而是東朔為她的需求量身打造,真真正正救人的域。 寧瑯依稀記得,當她成了的那一刻,東朔神情之復雜。 那模樣很像在捫心自問,自己究竟在干嘛,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整出這個東西為難自己。 見他懷疑起魔生,寧瑯順口安慰了句:“姐們要是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替我們開心的?!?/br> 結果東朔更郁悶了。 但沒過太久,郁悶的人成了寧瑯。 云霄閣取云霄之名,自是因地處云霄之地。 一棟棟空中樓閣并排而立,如是神仙的居所。今日正逢月初,新月,又正值夜半時分,天地之間一片昏暗,唯云霄閣燈火通明,在云層中若隱若現,更如月神住的神宮。 遙遙眺見云霄閣外嚴陣以待的修界修士,東朔不躲不避,直駕飛劍,登云而去。 寧瑯也取出隨身木劍,踩上,不熟練地掐訣,御劍歪歪扭扭地跟上了他。 她本來是不會御劍的,也沒有會的必要。畢竟修界里劍修遍地走,寧瑯想去哪里,總能蹭上個順風劍。 可到了第四界,沒有順風劍能讓她蹭了。別說順風劍,連劍修都快沒有了,只能開始自力更生。 寧瑯學會御劍的時日到底不多,沒法和一息千里的東朔相提并論,見才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想著云霄閣覆滅在即,她卻趕不上,還在和飛劍作斗爭,急得要死。 一急,氣就上來了。 顧不得自己是整個人吊在木劍上,隨時有墮亡危機,氣從丹田而出,向著云霄閣的方向便放聲高喊:“戒備——!敵襲——??!” 方圓萬里盡是她氣勢如虹的喊聲。 東朔:“……” 飛到一半的東朔突然有一種打道的沖動,甭管殺不殺得死那女修,先抓起來吊打一頓再說。 第50章 五六 他在荒界業獄。 戰了一宿, 殺了一宿,云霄閣還是滅門了。 無一生還。 本來有寧瑯在旁實力拉仇恨, 云霄閣未必會全軍覆沒,可決意留下和大魔頭一戰的,甚至是遙遙趕來支援的修士,全是些心存死志的,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讓大魔頭折戟于此,不再禍害人間。 寧瑯坐在血泊之中,望著東邊的魚肚白微光出神,也是歇息。 和東朔血戰一宿, 比跟那些封號魔大戰幾天幾夜還要累。 她本以為東朔會趁機趕快遠離了她, 甩掉煩人的跟屁蟲, 不想卻是沒有, 反而一撩月白衣擺,跟著在她身旁坐下, 遠眺東方。 寧瑯有點意外,側首瞄了他一眼。 跟滿身血污狼狽得一塌糊涂的她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他看上去既干凈又清爽, 一身月白衣袍襯出幾許脫塵氣質, 眉目疏朗,長身玉立,魔性不上腦的時候,便是完完全全昔日的岑度真君。 他的眼神也變了。 不知是不是因向著光的緣故, 當清晨曦光照入他的眸中,清亮了幾分,不再是往日盡是荒蕪, 空虛的似乎什么都沒有的眼神了。 寧瑯愣了愣。 卻被東朔的話打斷了思緒:“你什么都做不到?!?/br> 他是在說她哪怕十八般武藝盡用上了,也沒能救下一個人。 寧瑯不覺受到打擊,笑了笑,坦然道:“此地不是我要大展身手的地方?!?/br> 她的從容坦蕩不是受了無數次氣的大魔頭預期見到的,他轉過頭,雙眼微瞇,加大力度,只想看她氣得跳腳:“你根本攔不住我?!?/br> 結果寧瑯唇邊笑意反而加深。 她搖了搖頭,反駁:“你錯了?!?/br> “我攔得住?!?/br> 本來寧瑯還不確信,可和第四界的東朔相處了這一段時日,她驀地有了信心。 她一定攔得住他。 誰讓他太在乎他的阿寧了。 寧瑯:“假如你的阿寧活過來了,說往后再也不讓你殺人,你怎么辦?” 連想一想的時間都不需要,東朔秒答:“不殺就不殺。只要她能活過來,怎么樣都行?!?/br> 寧瑯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自豪又神氣:“看吧,我就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