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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拋棄的大妖們和寧瑯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彷徨之時,寧瑯發現自己的左手動了。 是了。 動了。自己動的。 背離了她的想法,有自主性地動了。 寧瑯的瞳孔猛地收縮。 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可每每想起都覺得是無稽之談的事情,發生了。 有了自主意識的左手——不,準確來說是棲息在寧瑯左手手心的愛魔,朝著東朔露出了它的爪牙。 她拼命錘魔的時候,它一聲不響,在旁看戲,裝尸體,一定是為了積攢力量,說不定還暗中和苦情魔勾結了。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在此刻,東朔和寧瑯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刻,給予他致命一擊。 愛魔確實不負仙器之名。 它散發出來的璀璨光輝已讓周遭躲得遠遠的魔見之色變,仿佛只要被照到了,他們就會如角落的陰暗生物見了陽光,秒死。 愛魔展開了“域”。 “域”只囊括了東朔一人。 它的目標只有他。 見東朔的腳底突然現出一張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吞掉他,卻被后者的陣圖所擋,可渾身開始冒煙,皮膚傳來“滋啦滋啦”的恐怖聲響,寧瑯終于再難維持一貫的平靜冷淡,忍不住在心里爆粗。 奶奶的,這個混蛋! 寧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愛魔把東朔給蒸發了。 她攥緊右拳,拼盡全力地給左手砸了一拳。 她揪不出愛魔,只希望這種自毀的方式能有些效用。 所幸是有的。 被隔山打牛錘得眼冒金星的愛魔:“啊啊啊啊你干嗎錘老子!” 見錘自己很有成效,寧瑯一邊繼續猛錘,就是那種把自己的左手按在地上,右手像在打鐵一樣的那種錘,一邊在心里冷漠地回應:“揍的就是你?!?/br> 沒想到還能這么玩,快被揍傻了的愛魔崩潰,他試圖說服寧瑯住手。 愛魔:“沒有要殺你男人,只是想封印他而已!” 寧瑯:“滾?!?/br> 愛魔:“你不是一直想阻止你男人對無辜弱小動手?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封印了他,他不但能保下一條命,還能達成你的心愿!” 寧瑯:“沒聽懂?讓你滾?!?/br> 見寧瑯一句話——別說一句話,連一個字眼都聽不進去了,愛魔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也很清楚,這件事對寧瑯而言,沒有商量的余地。 今天,誰要動東朔,就是要跟她過不去。 別說殺掉他、封印他了,哪怕是動他一根頭發,寧瑯都要跟對方拼命。 不過—— 寧瑯不肯妥協,愛魔也不肯。 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只要能成功封印那個大魔頭,一切便會結束,讓偏離正軌的世界回到原點。 思及此,愛魔只覺無數人的命運都系在自己的身上,硬是死命扛著寧瑯的瘋狂輸出,繼續針對東朔,爭取一舉將他封印,永絕后患。 見寧瑯錘魔狠,錘自己更狠,一通下去,血流如注,卓府死寂一片,萬臉懵逼,甚至也不愛和竹藏他們繼續打下去了,專注看戲。 錘到精彩的時候,還能聽到滿堂喝彩。 “好拳!” “精彩,不要停!” “我狠狠魔自詡是個狠角色,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如今見了道友,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井底之蛙啊?!?/br> 但喊著喊著,他們發現不對勁。 血rou之中,一顆黑色的小珠子若隱若現。 這、這好像……有點糟? 愛魔:“喊,繼續喊,接著鼓勁。反正等老子被她挖出去了,大家一起玩完?!?/br> 嘴上說得是狠話,愛魔終究不可能坐視事態發展。 見要被寧瑯強拆,它連忙想通過血脈往其它地方轉移。 它要轉移到寧瑯的腦袋里去! 它就不信她會錘自己的腦袋! 但愛魔也許等不到個答案了。 知它鬼祟心思,寧瑯立馬一個手刀截斷愛魔動向,又念了錮咒限制它的行動,隨即朝不遠處揚聲道:“春棠,給我劍?!?/br> 單春棠:“?” 單春棠:這可是我阿娘親自給我尋的神兵,你之前還想折斷它的,現在居然問我要劍?! 不——慢、等等! 師姐問她要劍是想做什么?難道……難道! 想到這里,她頓時驚了。 見單春棠瞠目結舌,對寧瑯的話充耳不聞,沒半點反應,竹藏頓時皺眉:“你不肯給?” “不是肯不肯,是給了的話,師姐的手臂就真的要沒了!” 竹藏默了一秒。 然后說:“給她?!?/br> “師姐瘋了你也跟著她瘋了嗎?!” “不想給就直說,別拿我師妹瘋沒瘋當借口!” 單春棠:“……” 好一個激將法。 但,她就是吃這種沒什么水平的激將法! 于是一肚子氣的單春棠恨恨掐訣,命令神兵——長劍飛花,為寧瑯所用。 劍無法違背它的主人,只能是不情不愿地往曾經試圖斬斷自己的仇人那兒飛去。被寧瑯握住的時候,更是刻意嘶鳴了一聲,表現不滿。 和單春棠猜得一樣,寧瑯索劍,確實是想斷臂。 她阻止不了愛魔,最多是控在原處不讓它動,沒辦法把它趕出身體,便打算采取暴力的強拆手段,哪怕是賠上這條手臂,她也要讓它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