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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有目的地了?” 寧瑯點點頭:“我們可以往西南方向去?!?/br> 她對苦情魔的了解其實也不多。 除了因前世在和苦情魔對打的時候,意外知道了苦情魔的宿主叫卓真之外,其它一無所知。 卓姓在世俗界不是大姓,多集中在西南區域。 高度寒:“為何這么說?” 寧瑯剛打算把腦子里的東西化成語言說出來的時候,卻被東朔攔?。骸拔易蛉照剂艘回?,顯示苦情魔出現在江州?!苯菡菍幀樋谥械奈髂戏较?。 寧瑯不該知道苦情魔宿主的名字,或者說,對于守口如瓶的苦情魔而言,沒有人知道會知曉關于他哪怕一點的情報。如果知道,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隱秘。 差點就出事了。 可杜絕了一場無妄之災后,東朔又不由地去想,要是他放任寧瑯被誤會,誤會她和苦情魔有不清不楚的關系,那是不是便能把她留在隱門里,不去世俗界涉險。 涉險什么,他去便夠了。 他只想永遠讓阿寧呆在安全的地方,最好是什么也不做,不,也不是什么也不做,是只做一些簡單的、快樂的事情,除了修煉,除了斬妖除魔。 想到這里,把雄鷹抓起來,關進籠子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這些不太好的想法,猶如一個個氣泡接連浮出水面,又不斷被戳爆。 出神之時,寧瑯為今日的小隊初會落下帷幕:“好,那大家各自準備好行李,明日辰時在這里見?!?/br> 忽視掉單春棠口中“抓到苦情魔的人一定是我,這次不會再讓你贏了!”的叫囂,寧瑯側首望向東朔。 “我們去駝峰吧?!?/br> 重明天說了,讓她在出山之前,去找他一趟。 即使他不提,寧瑯也想著要去找他。 此番出山,是為擒魔。 既然如此,雙親留下的芥子袋里的那件法器,想必能幫上些忙。 寧瑯乘著東朔的飛劍來到駝峰峰頂。 下了飛劍,她轉首對東朔說:“你先去回去準備吧。我和峰主說完話就回竹屋?!?/br> 東朔頷首,笑回:“好,我等你回來?!?/br>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對話,寧瑯卻臉一紅,莫名覺得像是老夫老妻在道別。 點頭如小雞啄米后,匆匆轉過身子,尋重明天去了。 料到了寧瑯會在今日來見他,重明天沒有外出遠行。 讓寧瑯在長案后落座,他直奔主題:“你想清楚了?若是緝拿苦情魔的話,便要錯過此次的荒界之行了?!?/br> 直到重明天提起,寧瑯才記起芘門開啟在即,若是眼下去世俗界找苦情魔,定會錯過荒界之行。 但—— 寧瑯:“弟子想清楚了,要去捉拿苦情魔?!?/br> “弟子修道不是為變強,為得道飛升,而是為了降妖除魔,救濟天下。降妖除魔是本心,變強只是手段,是工具。如今,既然有妖魔造孽,自是沒有道理為了提升自我而放下正事。芘門有重開之日,那些被苦情魔害死的人,沒有重生之時?!?/br> 寧瑯的一番話讓重明天唏噓不已,心中直言自己一直看著的孩子是真的長大了。 一邊百感交集,他一邊從袖中取出早些時候找出來的物件——正是寧瑯雙親的遺物,芥子袋。 “既然你要出遠門,我便把它交還給你吧。也會方便不少?!?/br> 寧瑯頷首,雙手接過。 剛收起芥子袋,只聽重明天道:“能有濟世宗的小友與你一起去,我也放心許多?!?/br> 話落,許是記起了昨日東朔焦急來尋他前往禁地時的樣子、兩人在禁地中的互動,重明天覺著東朔大抵便是寧瑯之前提過的心上人,不由勸她:“濟世宗的小友是你的心上人?我看你們挺般配的,別再想著修無情道了,早日成親結為道侶吧?!?/br> 寧瑯一愣,突然覺得這句話……似乎哪里有點不對。 重明天的口吻恍然像是……他從來不知道她和東朔的關系一樣。 思及此,寧瑯更覺得奇怪了。 重明天應該知道的才是,知道東朔和她關系匪淺。 因為……重明天不是曾經為了祝賀他們結為道侶,而送了一頭豬給他們嗎? 難道是……東朔還豬的時候跟重明天說了什么,把他們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寧瑯咽下一口唾沫。 突然心慌意亂,如坐針氈。 重明天的嘴巴開開合合,似乎在說些什么,可寧瑯聽不清,她只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出神,思緒被無數個問題給困住了。 怎么辦? 要不要問? 不問的話就這么揭過去了嗎? 可如果問了,問清楚了,得到她完全沒有辦法應對的答案,該怎么辦? 那頭豬到底是怎么來的?真的是重明天送的嗎?又……真的是一頭豬嗎? 回想起那一夜,回想起在燃起燭光之前,那像極了人類尸體的朦朧剪影,寧瑯更覺心臟咚咚咚地跳,打鼓一般,忐忑不定。 寧瑯不怕東朔騙她。 她很清楚東朔對她有多么好,即使騙她,也一定是善意的謊言。 可這一次,唯獨這一次…… “寧瑯?寧——瑯——” 突如其來的點名驚醒了寧瑯,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背后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