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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瑯有些懵,她想象了下東朔一邊牽她的手,一邊打架的畫面,只覺分外古怪,不由問:“我牽你的手,你如何結???如何施術?” 這確實是個問題。 東朔想了想,說:“那我現在便開始修習默術?!?/br> 寧瑯:“……” 沒想到這人逼不得。隨便逼一下就是要成神的節奏。 不敢再和東朔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生怕再多說兩句,他就真的直接飛升上天成神了。 寧瑯趕忙瞎答了兩句,表達了一下自己要成為能打能抗好女人的人生理想后,目光從東朔身上別開,正好掃到旁邊的醫修師姐,似想到了什么,開口問:“師姐,你可知醫修師……顏師姐到哪去了嗎?” 一直在最近距離吃糧,突然被點名的醫修師姐愣了下,后答了聲不知。 她確實不清楚顏翩翩的去向。 只知那一日魔襲之后,顏師姐似得知了什么緊急的消息,將本來由她照看的寧師妹托付給了她,務求好生照顧——最重要的是看好了她,嚴禁她出醫館范圍一步,人就匆匆走了,不知去往何處,直到此刻仍不見人影。 聽了醫修師姐的話,寧瑯哦了一聲,也開始想,顏翩翩究竟去了哪里,也擔心她會不會遇上了什么麻煩,需要幫忙。 寧瑯沒有困惑太久。 一日之后,便有人帶她去見顏翩翩了。 正在弘峰醫館的院子里曬太陽、順便修煉除了右臂右胸口之外的身體部分的寧瑯,在看見六名隱門高階弟子從飛劍上走下,停在自己的跟前時,還不是太能理解發生了何事。 為首的弟子說:“隨我們走一趟吧?!?/br> 寧瑯放下左手巨石,問:“所為何事?” “隱門長老召見你?!?/br> 隱門長老召見她? 寧瑯狐疑地望向六位不速之客,只覺得看他們這個架勢,哪怕是要用強的,也要把她給架走。 身正不怕影子歪。 盡管眼前的六位隱門弟子看上去來意不善,寧瑯還是跟他們走了。 他們出現的時機正挑在了四下無人之際,又主動設下了障,寧瑯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沒有逃過一雙赤紅色的眼睛。 血紅的眼珠子咕嚕一轉,極為遙遠的地方便隨即響起一聲鴉叫。 鴉聲叫得凄厲,像是在催命。 響聲一起,東朔臉色驟變,眼眉間的漫不經心頓然消散,轉而凜若寒霜,如臨大敵一般。 阿寧那邊出了狀況。 他該走了。 修長的指隨意一劃,跨界的門裂空乍現,人間界的氣息從門的那端滲了過來。生氣剛出現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像是被張無形的巨嘴一口吞噬,轉眼蕩漾無存。 門初現,東朔半只腳已踏入門的另一邊,隨口留下一句“下次再說”,人便馬不停蹄地走了,自聽到鴉聲為始,到現在,全程不過一息的功夫。 向著已是無人的虛空,被留于原地的男子頷首應了聲是。 隨后回首,起身,展開了域,一瞬移到墳地深處。墳地深處只存了一副棺,棺中躺了一具身著修士道袍的女尸。 他望向女尸,雙眼含情脈脈,綿言細語:“娘子,再等一陣,我們便可以再見了?!?/br> …… 東朔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兀臬山,沒有驚起任何動靜。 調取了一直守在弘峰醫館的烏鴉的記憶,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召見阿寧的是隱門長老。 他們御劍飛行的方向是影峰。 如此只能是有關禁地一事。 思及此,一粒黑豆從他指縫間流出,掉落地面。 當黑豆落于陣圖中影峰的位置時,像是被釘住了,還豎立起來,一動不動。同時間,影峰,靠近禁地洞口的樹杈之間,一只黑羽紅眼的烏鴉陡然現身其中,驚起周遭飛鳥振翅飛離。 等了會,寧瑯與另外六位隱門弟子果真出現在烏鴉視界之中。 見寧瑯安然無恙,東朔舒出半口氣。 可再眨眼,又是幾顆黑豆掉落在懸空陣圖,密集地落在影峰的位置。 “若是他們要對阿寧動手,便制造出動靜——”停了下,他改了主意:“算了,直接殺光所有人好了?!?/br> 改完注意,東朔又想反悔。 他想,要是真的殺光所有人,說不定要害了寧瑯背上子虛烏有的罪名。 罪名是小,誰要拿她問罪,他便殺了誰。 可他最怕寧瑯受到傷害,怕她被指勾結妖魔,受千夫所指的苦楚,不過,要是真到了那一刻,她便會永遠呆在他的身邊了。 但……罷了。 他不能如此自私,為了自己而傷害了她。 若真到殺人清場那一步,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是那些人不好,他們不該對那么好、什么錯都沒有的阿寧動手的。 阿寧一定不會怪他的。 想到寧瑯近日對他的耐心溫柔,東朔心中更有底氣了。 留了后手,東朔御劍往駝峰方向飛去。 另一邊,寧瑯已然進了禁地。 一入禁地,她便覺得氣氛很不對,又覺得少了很多人。 站在地面的人倒是多了很多,主要是鐵牢里頭的身影少了。 粗略地掃了眼過去,被關在禁地里的瘋子少了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一半在吃瓜看戲,一半紅著雙眼睛,身上魔紋交雜,似在發瘋,有隱門弟子面色沉郁地守在周遭,仿佛只要他們一入魔,便會起劍,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