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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暴躁師兄最不知道死字怎么寫,還在大喊:“寧師妹好樣的!打得好,打得妙,你最棒!” “你何必來當這個惡人?!?/br> 寧瑯的目光從暴躁師兄身上收回,答道:“我不當就沒人當了。您覺得整座兀臬山,誰敢揍她?” 重明天一哽。 寧瑯說得沒錯。 確實,有瓔峰峰主還有隱門的那群長老在,沒人會動單春棠,只要她不做太過分的事,所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他嘆道:“要是日后瓔峰峰主找你麻煩,你來尋我?!?/br> 見重明天竟是不怕兩峰關系交惡,選擇庇護她,寧瑯心頭一暖,笑言:“謝過峰主了?!?/br> 重明天目光復雜。 他看著寧瑯,回想起她近日的刻苦,又記起她方才成熟老練的戰斗風格,有點困惑。 他剛想問上些什么,便被醫修師姐顏翩翩搶去了話頭:“還有功夫聊天?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嗎?麻利點跟我過來,我幫你施針順氣?!?/br> 寧瑯:“死到臨頭?” 顏翩翩冷笑:“你知道你下一次比試的對手是誰嗎?” 寧瑯老老實實地答了句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 她對這次比試本就不太上心。 想著打到誰是誰,打到哪是哪,反正一直打到跟單春棠一樣被抬下去就完事了。 明明寧瑯只是誠實地回答了醫修師姐顏翩翩的問題,后者看上去像是要被她氣死了。 但顏翩翩得堅持著不能死,她還得幫這個缺心眼的師妹扎針。 “你下一場的對手是刑青涯?!?/br> 寧瑯:“刑青涯是誰?” 顏翩翩沒有回答她,只示意她看去。 寧瑯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她看到一張壓抑著怒氣的臉。 是主持寧瑯第一場比試的高階弟子,也是剛剛在單春棠受傷后,第一個沖過來的人。 寧瑯無懼與他對視,甚至光明正大地端詳他的樣貌,又在腦海搜尋刑青涯其名,可愣是找不出這號人物來,一星半點的信息也沒有。 寧瑯:“……” 也許是默默無聞的那種厲害吧。 寧瑯:“他實力很強嗎?” 重明天沒有仔細描述,只說了一句話,便讓寧瑯明白了對方的實力。 他說:“你棄權吧?!?/br> 顏翩翩也支持棄權:“我今天要治很多人,你別再來給我增加負擔?!?/br> 寧瑯“……” 她似乎真的要被吊打了,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居然如此之快。 重明天和顏翩翩的勸,沒有被聽進耳。 寧瑯搖搖頭,坦然面對:“顏師姐,如果我倒下了,你沒空治我的話,就先放一放。晚點再治,不急?!?/br> 顏翩翩:“……” 放一放?放一放是什么鬼?放著等你慢慢變涼成為尸體嗎? 忍下吐槽,見寧瑯堅持己見,顏翩翩警示她:“寧瑯,他是法修?!?/br> 法修,克體修,更克凡人。 寧瑯聽懂她的深意,卻只笑笑,不以為然:“不可能每一場戰斗都是對自己有利的?!?/br> 被克制、被壓著打,不等于打不過。 要是真打不過的話,更得多打打。 打多了,才知道怎么才能贏。 想到這里,寧瑯忽覺有點幻痛。 * 跟著據說今日治療任務繁重卻還是堅持給她扎針的顏翩翩走了一趟,又休息了片刻,寧瑯回到比試場。 一返回比試場,寧瑯的目光先掃過了烏泱泱的看臺。 東朔不在。 見他還沒有到,寧瑯有些慶幸,有些擔憂。 慶幸東朔不在,是覺著他要是看到等會的畫面,估計要被氣得吐幾大口血,然后跟瓔峰峰主一樣,忍不住要沖上來跟對方拼命。 擔憂,也是因為他不在。 寧瑯覺得他故意挑她走不開的時候去辦的事,一定是危險的事。 見寧瑯憂心忡忡,顏翩翩問:“要上場了,想什么呢?” 寧瑯:“在想要不要棄權?!?/br> 干脆不打了,去找東朔去好了。畢竟比試這種事,什么時候都可以,但道侶,不是誰來當都可以的。 顏翩翩一喜:“那師姐去幫你——” 寧瑯:“算了,還是速戰速決吧?!?/br>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好。 “……” 顏翩翩打定主意下次給寧瑯治傷的時候,要先折騰她一陣,再給她治。 “第四百八十一場比試,刑青涯對寧瑯——” 聽主持比試的弟子在喊她的名字,寧瑯踏著體修師兄、駝峰同門的鼓勵聲,從容登臺。 刑青涯已在臺上。 他一襲青衫,初春的涼風吹起碧色的發帶。他的面容也沉靜下來,不見怒色,不茍言笑時,很見幾分獨屬于高階弟子的清高。 他說:“你可安心,我不會借機報復。會優先將你擊出場外以結束比試,若你中途認輸,也可以。希望你能從中學到得饒人處且饒人,善待同門的道理?!?/br> 寧瑯有點意外,他本以為法修師兄會為了幫單春棠報仇,拼了命地把她往死里錘、往地心里錘。 人雖然是個好人。 但就是太自信了點,聽這口吻,好像他贏定了一樣。 第22章 二二二三 他心口有個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