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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避,男劍修余光瞄見寧瑯拉平的嘴唇忽然勾起了。 師妹她笑了。 這個師妹從出場以來,一直是個面無表情的淡定人,如今突然一笑,讓男劍修頓時暗道不對。 男劍修剛想再做調整,只見正前方的凡人師妹竟是不退不讓!并牢牢地抓住了這個檔口,側身與他的劍橫擦而過,與他貼身而站。 對于天底下的所有體修來說,這是再棒不過的攻擊距離了。 男劍修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而犯錯的結果是——男劍修再一眨眼,只見拳風凌厲,一記直拳朝他的心臟直直揮來! 男劍修一邊驚訝于凡人師妹竟是打起了心理戰,一邊退讓。 盡管他心知凡人師妹并無靈力,但這拳仿佛夾帶了開天辟地的氣勢,他認為自己不退,不行。 凡人師妹似乎早預料到了他會退。 在男劍修出步以前,寧瑯的腳便先一步邁了出去,用時間差縮短靈力之差造成的距離。 于是從旁人角度來看,便像是男劍修上趕著被打一樣。 但當局者迷,男劍修自己并不清楚這一事實。 他為躲過了盯準了他心臟襲來的攻擊而松了口氣,又凜起心神,調整輕視的心態,好好準備第二回 合的攻擊,想要回擊。 不過,寧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正如前世,狡猾的魔沒有給他第二次機會。 握成拳的手不期然地松開了。 化作了刀狀,借勢向上,在距離男劍修頸部最近時陡然一頓—— 然后,狠狠劈下! 男劍修霎時只覺脖子鈍痛,甚至聽到了斷骨的聲音,他的唾液控制不住地從嘴里掉了出來,手也松開了劍柄,身體直直朝地面倒去。 他摔倒在了比武臺上。 眼神渙散之前,只剩下最后一絲殘留的意識,他看到他的凡人師妹面色平靜地對他說:“下次,記得保護好脖子?!?/br> 明明他的脖子痛得要死,連帶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了,可這一瞬間,他卻覺得好像心更痛。 為凡人師妹的那一個眼神而心痛。 一回合來往,勝負已定。 第19章 十九 所以師妹太強也是錯? 按比試規則,只要把人擊出場外,便定輸贏。 寧瑯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對名次并不掛心,只是為了見一個人而來,其實放個水,把人打到臺下就夠了。 上場之前,寧瑯本來也是如此打算的。 可上了場之后,看到活蹦亂跳的,她記憶里死氣沉沉的那顆腦袋充滿了生氣,滿臉糾結著“我到底是讓一讓凡人師妹好還是不讓她好到底哪一個對她更好”的男劍修,她改了主意。 寧瑯可以放水。 但一心殺死修士的妖魔不會謙讓他,他們甚至會變成凡人的小孩、擬出修士熟人的樣貌騙人,想盡一切辦法削弱修士的戰斗力,尋找漏洞破綻,然后一擊必殺。 就像砍掉了男劍修的腦袋那樣。 寧瑯知道宗門比試不可與魔的對戰相提并論,但前世的一幕幕近在眼前,恍然僅僅是發生在昨日的事,讓她無法不將每一場比試,皆當做付之生死的戰斗。 寧瑯的思緒飄出很遠,直到主持比試的高階弟子大聲宣告了她的勝利后,意識才回了籠,從遙遠的曾經回到當下。 此時,當高階弟子的話音落下,比武臺、看臺上仍鴉雀無聲,一片死寂,維持在眾人目睹男劍修被寧瑯一擊擊潰后的震驚。 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沒有設想過寧瑯以弱勝強,但絕不會是這般輕易,連一番苦戰也沒有經歷,只如刀切豆腐般地解決了對手。 而且只靠一擊。 堪稱吊打。 盯著倒在臺上一動不動的男劍修,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又忍不住試探起寧瑯目前的修為。 可無論試探多少次,得到的結果還是同樣。 雖有靈力縈繞周身,助她一二,但絕不是她本人的靈力。 她仍是個凡人。 尚未入道。 這時,有人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只見主持比試的高階弟子皺起眉頭,不悅地望向寧瑯,開口指責。 “你過了?!?/br> 寧瑯一出手,他就覺得她戰斗風格老練,實戰經驗豐富,是站在凡人尖端上的尖端上的存在。 輕敵的男劍修、甚至一般的年輕修士皆不會是她的對手,她絕對有能力把度控制到點到為止。 他不是不能理解寧瑯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 高階弟子掃過正被醫修弟子抬到擔架上、完全失去了意識的傷者,在心里補充四字:殺心過重。 見寧瑯被指責,暴躁的體修師兄第一個坐不住了,他猛地從座位上竄了起來,指著高階弟子的腦袋,質問他:“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不要玩——” 話未說完,暴躁師兄被另一個體修大漢按了回去。 他對暴躁師兄耳語,提醒他:“師妹確實有點過了?!?/br> 暴躁師兄不服氣。 他真不知道寧師妹到底哪里過了? 像他們這種修體的,把人打得粉身碎骨,徒手捏爆腦袋不都是常事嗎?現在不就把人打昏了,算個鳥? 暴躁師兄神色怏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