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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愣了愣,后忍著受刑中鋼鐵穿骨的痛,應了聲好。 等小師叔休息了會,緩過了勁,兩人又打了起來。 為了確保寧瑯會去他心心念念的醫館,魔性上頭的小師叔也顧不上禁地的大陣、犯戒的刑罰了,拼了老命地跟寧瑯對打。 不見血,不放人。 當然,他還得留出一絲清醒的神智,把人的命給保住。 于是,半日之后,醫修師姐見到早上送出去的病患又回來了。 當望見寧瑯捂住流血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時,醫修師姐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不知道是該責怪寧瑯,還是怪罪禁地里的那群瘋子太沒有人性。 醫修師姐感到心很累。 便說:“下次你去慧峰吧,那邊也有醫館。既然身為同門,就應該有難同當。不要總是來摧殘我,也偶爾去折磨一下那邊師兄師姐的心靈吧?!?/br> 寧瑯:“小師叔有話讓我帶給你?!?/br> “慧峰的醫館沒有什么好去的,我醫術高些,下次繼續來我這?!?/br> 寧瑯:“……” 被假裝很冷靜的醫修師姐迎進了幾乎成為她專屬的內間后,寧瑯沒有自我消化再輸出,只原封不動把小師叔的話告訴了醫修師姐。 后者看上去既想笑又想哭。 初步替寧瑯處理好了傷,實在忍不住道:“若你還去禁地,勞你幫我跟他說——” 寧瑯一邊聽,一邊恩恩。 把要帶到的話記到了心里后,她問:“師姐,診金藥費你看怎么算?” “免費。永不收費?!?/br> 寧瑯:感謝師姐,贊美醫修。 一來二去的,寧瑯成了兩人之間的傳話筒。 一開始醫修師姐和小師叔的對話還比較沉重,事關生死、心魔、贖罪,到了后面就徹底變了味。 狗糧味的。 寧瑯覺得這就是現世報,當初她逼醫修師姐吃了多少糧,如今就得倒過來吃多少。 每日不間斷地往返禁地和醫館,寧瑯的實力,主要是身體的力量有了質的提升。 她不乏戰斗經驗,甚至可以說是極為豐富,哪怕放眼整個修界,或許也不會有比她戰斗經驗——尤其是對魔的戰斗更豐富的人了。 除了靈力,寧瑯最主要缺的是硬件,是身體的素質。 這也是她自重生以來一直在為之奮斗努力的方向。 于是,當體力、爆發力、敏捷度、防御力,被日夜不斷地、時刻徘徊在生死之間的訓練拔高了好大一截,小師叔不再是寧瑯的對手了。 只有他一個人出手的話。 見寧瑯游刃有余,去醫館的機會越來越少,他和醫修師姐的傳話也越來越少,小師叔坐不住了,便呼朋引伴,對戰從最初的單打模式,變成了雙打、三打,再到了當前的混戰模式。 寧瑯不懼,反而叫好,更是拍手叫絕。 寧瑯的欣喜落到了禁地瘋子們的眼里,則變成了囂張,非常有挑釁的意味。 比囂張? 他們可是囂張慣了的人,從來都是他們把看不慣的人按在地上磋磨,哪里輪得到一個小輩在他們眼前猖獗。 于是下手越發心狠手辣,甚至顧不上要吃犯戒的刑罰、瘋子小師叔的阻撓,也想要弄死她。 可他們越狠,寧瑯越高興,甚至有一天還哈哈哈哈笑了出來。 那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出現時,整個禁地都震驚了。 禁地中人:“……” 常常也會懷疑瘋了的人究竟是我們,還是她。 而見寧瑯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幾乎一日換一個樣,仿佛每天進禁地都是去吸收天地之精華、吃改容換面升級丹,守門師兄相當驚奇,有一日忍不住了,便扒在墻角偷看。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什么?! 禁地里的瘋子居然在圍毆他的小師妹!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人瘋了就可以不講武德了嗎? 守門師兄氣得不行,馬上就從禁地洞口沖了進去,打算先把寧瑯救出來,再狠狠斥責這群不講武德的長輩。 “師妹你可還好?!” 寧瑯轉過頭的時候,守門師兄已經覺得很不對勁了。 因為她的嘴角居然帶笑。 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更不對勁:“師兄不必擔心,師叔師伯們是在傳授我戰斗經驗?!?/br> 守門師兄:“……” 你管這步步殺招、把你往死里打叫傳授經驗?! 但轉念一想,回想起寧瑯近日的改變,又頓悟了。 愣愣地看著和他說了兩句話后又轉身飛撲回去的寧瑯,守門師兄說不出話來。 怔愣之時,寧瑯突然被一招偷襲擊中,砰的一聲直直撞上了守門師兄旁邊的石壁。 后者還來不及說出關心的話,便只見寧瑯沖出了煙塵,笑著對他發出了邀請:“師兄,要不要一起來修煉?” 守門師兄渾身一顫,下意識倒退半步,假笑:“不了不了,我還是繼續回去守門好了?!?/br> 寧瑯面露遺憾,但沒有強迫守門師兄,轉身繼續回去修煉了。 瞧見寧瑯趕回去受死的那股勁兒,守門師兄不禁又沉默了。 他覺得,如果有世間有一種叫做修煉狂魔的魔,大概就是寧師妹這樣的。 …… 打架是會打出感情的。 每日看到寧瑯被他們擊倒、又爬起來、擊倒、爬回醫館、再回來,禁地里的眾瘋子們突然對她產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