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若說她之前去體修修煉場,是小白兔進了黑熊窩,那此時此刻,便是小白兔進了瘋魔窟。 寧瑯還未徹底走入禁地,便只聽鐵索刷刷響動。 伴隨人語聲窸窸窣窣。 “有人來了?!?/br> “新室友?” “不像,感覺……是個人?凡人?” “啥——???凡人到這兒來?隱門的人是在小瞧我們嗎?是覺得我們現在連凡人都弄不死了嗎?!” 于是,寧瑯還未現身,便憑實力隔空挑釁了一群人。 也因此收到了特別的見面禮。 一顆人頭。 當一個球狀物啪的一下從天而降,砸進了寧瑯的視界中,發出惡臭的污穢濺到她的鞋尖前,她停下了步伐,面無表情地垂眸掃了一眼。 不知是誰的腦袋。 臉早就糊成一團了,隱約能見個臉型,小巧的,看著像是個女子。 再抬首,給她送了見面禮的、因犯了重戒而被囚在禁地十余年的師伯正笑瞇瞇地看著她,若非蓬頭垢面的,那風姿當是一絕。 寧瑯對他回以一笑。 之后俯身,單手撿起地面的腦袋,手臂與腰同時發力,狠狠地擲了回去! 寧瑯的準頭好得驚人,從她手里一擲而出的腦袋竟是穿過半空的數重障礙,直直砸中了師伯的鐵籠,正好卡在了鐵柱之間!鐵籠發出哐的一聲響動,鐵柱嗡嗡顫抖,因受到外力而低鳴。 見要是沒有鐵柱的阻攔,命中的就是師伯的腦袋了,寧瑯很滿意自己的發揮,語氣也越發和善。 “師伯,東西掉了,麻煩好生收好?!?/br> 師伯不惱。 他大掌一揮,卡住了的腦袋瞬間化作灰粉散落,又啪啪鼓掌。 “哎喲,小姑娘明明是凡人,這力量倒是了得?!?/br> 寧瑯假笑一聲,心口發痛。 可不了得嗎? 寧瑯覺得自己最近鍛體鍛得都快成肌rou女俠了,要是再不入道,用靈氣克控,只怕真的要和體修師兄們一樣,成為鎮守隱門的金剛女巨人了。 寧瑯再怎么說也是女孩子,還是有點難以接受自己以那副彪悍的形象示人。 師伯稱贊她,其他人也紛紛叫好,對她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的結果是—— “啪啪啪啪啪” 一堆見面禮砸在了她的跟前。 寧瑯:“……” 她不惱,也很好脾氣,完全不聽守門師兄的提點,讓她當個透明的掃地人,而是把跟前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撿起,全部給他們砸了回去,爭取挑起他們對她的興趣,為試煉她而大顯神通。 有人陰險,給寧瑯丟了顆表面涂了毒、有腐蝕性的石頭。 寧瑯知他陰謀,便用掃帚給人把石頭送了回去。 石頭送是送回去了,掃帚卻受不了這沖擊力,咔嚓一下應聲而斷。 寧瑯皺了皺眉,向罪魁禍首索要賠償:“勞煩小師叔賠我一把掃帚?!?/br> “好說好說?!?/br> 話落,這位小師叔便一抬手,在看清他的動作以前便發現他已干脆利落地殺了隔壁室友,又把尸體擊落地面,示意寧瑯用尸體的頭發掃地。 寧瑯:“……” 果然是一群瘋子。 但,瘋得正好。 …… 當夜幕降臨,預定的修煉時間結束,從禁地出來的時候,寧瑯有點點后悔那么早地招惹了那群瘋子。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見過活人,而且還是能打的凡人,他們跟打了雞血似的,直接在禁地入口和她交起了手,讓她寸步難行,根本沒往里頭走兩步。 但寧瑯想見的魔在禁地更深處,這么一來,她不知要何時才能見到他。 又轉念一想,反正魔就在那兒,也走不掉,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當下,見寧瑯磕磕絆絆地從禁地洞口走出來,一直在附近等待她求救信號的守門師兄竄了出來,驚悚地問她:“師妹……你可還好?” 寧瑯淡定地抹掉了從額角流下的鮮血,平靜地回道:“還好?!?/br> 不是客套話。 她確實還好,那些瘋子看似瘋,也確實是真瘋,倒沒有存了一心弄死她的念頭。即使有人真的想搞死她,也會有人為了樂子而“好心”救她。 所以寧瑯傷得不算重,只是應接高強度的攻擊太疲憊了,但養個兩三日就好了,比她預想中的要好很多。 寧瑯捏了捏拳,感覺多多少少找回了些前世的手感,只道是受這輕傷還算值得。 想到喜得的人形掃帚,寧瑯提了句:“有人死了,麻煩師兄去處理一下?!?/br> 她不能自己把尸體帶出來,怕是詐死。 守門師兄點點頭,應了,也不驚訝,畢竟在禁地里互相殘殺是常事,他見怪不怪了。 要說怪,還是眼前的小師妹比較怪。 沒人想來的禁地,她偏偏往上趕。 明明只是個凡人,還去招惹那些連他們這些守門師兄都要忌憚的、半只腳踏入魔門的瘋子們。 見她一搖一擺地朝遠方走去,他不禁問了句:“師妹你可還來?” 寧瑯沒有回頭,拋了個肯定的答案給他。 他嘖了一聲,感慨:“這師妹……可真是個怪人?!?/br> 感慨完,便轉身進了禁地,小心警惕地回收尸體去了。 這邊,見時間不早不晚,寧瑯不著急回竹屋,而是就近尋了藥堂,拜托了醫修師姐給她治治后,便去找一直惦記著的劍修師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