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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頭,真的不對頭,表叔對她從來不是這個態度。 舅爺爺強烈反對她回姚村,表叔私下卻說桐桐你想回來就回來,別聽你舅爺爺的,他老糊涂了,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斷就斷。萬一霍家欺負你,你還有我們。 姚村一定有事發生。 霍清桐把自己的擔憂說給司少聽,司少想起王老師說的有人打聽她卻不留姓名,也覺得有點奇怪。 “不行,我得馬上去姚村?!被羟逋┗砣黄鹕砭屯庾?。 司少拉住她,按住她肩膀讓她坐下,“表叔電話給我?!?/br> 霍清桐心口堵著一團氣,卻很聽話的找出電話給司少。 司少拿著自己的手機去外面打電話,手機貼著耳朵過了好一會兒嘴巴才開始動。 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靜,聽得多說的少,間或點了點頭。 打完電話,司少走進來,神情有點嚴肅,“你表叔說你舅爺爺最近身體不好,怕他見到你血壓升高?!?/br> “真的?” “真的?!彼旧冱c頭,眼神嚴肅卻很平靜,沒有說謊。 回賓館的路上,霍清桐怎么想怎么不安,心情沉重步子邁的有點慢。 她肩上突然搭上一只胳膊,下一秒被司少摟住。 “別擔心啦,明天帶你直接殺過去?!?/br> 霍清桐抬頭看著司少的側臉,挺直的鼻梁,下巴的線條完美的挑不出半點瑕疵,還有那微微上翹的睫毛,帶著星光的眼睛,怎么看都好看。 美人養眼,霍清桐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小縣城的業余活動不多,霍清桐看幾人打了會牌,甚覺無聊便回房看電視。 十點多鐘,放在枕頭邊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司少喊她下樓。 她不想去,剛敲出一個不字,司少又發來一條消息:有事商量 四個字,看起來挺嚴肅的。 霍清桐皺了下眉,不太情愿地換了衣服,拿了房卡下樓。 司少和沈黎都在一樓大廳的沙發坐著,兩個人頭靠得很近,似乎在商量事情。 聽見腳步聲,二人抬起頭。 “去外面說?!?nbsp;司少不給她坐下的機會,起身就往外面走。 霍清桐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再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沈黎。 沈黎沒說話,只對她偏偏頭,也向外面走去。 這二人的神情有點嚴肅,出了什么事嗎? 霍清桐的一顆心忐忑不安,到了外面站在司少面前,沒敢開口詢問。 司少不知道什么時候掏出一支煙,在嘴里,修長的身影籠罩在路燈下,臉上的煩躁挺明顯的。 他抬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香煙從嘴里拿走,皺著眉低頭看她,眼神和他的身型一樣,被陰影籠罩。 “你舅爺爺家出事了,你表叔剛又打我電話,讓我無論如何都得阻止你去姚村。我和老沈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得告訴你?!?/br> 夏夜的溫度帶著熱浪裹住全身,霍清桐的額頭后背都在冒汗,不是熱的,是冷汗。 “出了什么事?”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說話聲,只知道抓住司少的胳膊,開口說話。 “有人上門要錢?!彼旧俜词肿プ∷?,“霍清桐,你必須冷靜點,否則我們馬上帶你離開?!?/br> 清冷的嗓音帶著十分的強勢和堅定,在霍清桐的耳邊回蕩。 她不冷靜?她怎么就不冷靜了?霍清桐茫然地看著司少。 沈黎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嗓音柔和,“桐桐,不要怕,不要抖,我們都在?!?/br> 她害怕了嗎? 她發抖了嗎? 霍清桐低下頭盯著地面,任由二人扶著,過了好一會兒身上才有了力氣 “我……沒事了?!彼崎_二人,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看著前方喃喃自語,“我要去姚村,必須去?!?/br> 司少走到她面前,挺拔修長的身影遮住燈光,低斂眉眼,嗓音清淺氤氳了從沒有過的溫柔與關切,“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事,我們得確保你不會有危險才能答應?!?/br> “我……?!被羟逋┛粗?,囁喏著嘴唇卻說不出話,眼神黯淡的像是個無助的小孩。 霍清桐出現在霍家后,見過她的清冷匪氣見過她的悲傷,不曾見過如此無助的眼神。 沈黎抬手摸摸她的頭發,“桐桐,要是平時我們絕對不會逼你說,但現在不一樣,我們帶你來這兒就得對你負責。表叔不讓你回去也許是不想連累你,然而你的反應不對。所以我們起碼得知道一點真相,會不會牽扯到你?!?/br> 霍清桐閉了閉眼,不是牽扯到她,而是她牽扯了舅爺爺一家。 她睜開眼,找了個能坐的地方,拍拍身兩側,待司少和沈黎一左一右坐下后,抬頭看著對面的路燈,聲音平靜無波。 她說了周希青的故事。 周希青死后,醉漢賠了五萬塊,司機賠了三十五萬給周家。周希青的父母知道霍清桐和夏晨松已經欠了一屁股的債,沒要她賠錢,打她幾個耳光出了氣,去學校大鬧。 霍清桐成績好,校長想先冷處理,拖到中考之后。 可是周希青父母不答應,天天上門鬧。夏晨松從床上爬起來,帶著霍清桐跪在周父周母面前,懇請他們給霍清桐一條活路,等她工作后,每個月的工資交一半給他們。 周父周母逼著霍清桐立下字據,這才沒去學校和姚村,霍清桐險險地踏進縣高級中學的分數線,沒想到周父周母又追到高中學校,四處宣揚她是災星,害得父親癌癥母親都不要她了,害得他們失去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