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人又撩人 第19節
楊西雨撲哧一笑。 崔肆意凝眉思索半天:“你覺得我表哥江勉怎么樣?德平長公主和渝國公的次子,長得不錯,說話還和氣,脾氣又好!” “你這個傻子!”楊西雨輕笑。 江勉對她的心思,路人皆知,只有她自己還蒙在鼓里。 只是當事人既然沒說,她也不好戳破,于是追問道:“怎么我去攪和得你家雞飛狗跳不行,去攪和得你姑母家雞飛狗跳就行了?” “那得先看看你和我姑母誰厲害了!” 崔肆意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好像她們很多年沒在一起這般笑過了,每次見面不是相互譏諷,就是冷臉以對,一時間,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夢里的楊西雨不說,她不問。 再后來,她成親了,她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慢慢疏遠了。 原來,有時候,主動一下,就能改變很多事情。 話已至此,崔肆意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楊西雨怎么想了。 于是她簡單交代兩句,就轉身出去找薛景恒了,準備繼續去挖那塊已經有萬分之一松動的頑石。 當然,這個萬分之一只是她的主觀估計。 誰知天公作美,只有薛景恒一個人坐在棋盤前,沈融謙早已不知所蹤。 正當崔肆意準備上去和薛景恒大戰兩百回合、表現一下自己的棋藝時,卻迎面碰上滿臉急色的時澤恩。 “林小姐有些暈船,我已經讓船家靠岸了,等會我先帶林小姐去醫館看看,然后就送她回林府,郡主和楊小姐他們多玩一會兒?!?/br> 說著還丟給崔肆意一個橙子。 “聞著可以防止暈船,郡主留著吧?!?/br> 崔肆意跟著時澤恩去看了看休息室的林清媛,見林清媛只是有些頭暈,并無其他癥狀,這才放心。 “都是我不好,攪了你們出游的興致……” 林清媛臉色蒼白,說話也有氣無力。 崔肆意安慰道:“別說話了,以后多的是出來游玩的機會?!?/br> 然后又吩咐云起云耀護送他們,清媛是和她一起出門的,她總要保證清媛安全回到林家。 船頭這邊著急忙慌,茶室里卻是一片寂靜,于是關窗戶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 沈融謙收回胳膊,繞過楊西雨,回到座位上。 “船上風大,我煮了熱茶,你喝一杯吧,暖暖身子?!?/br> 保持距離,掌握分寸,卻還是透著關心。 楊西雨忍不住回頭:“你為什么還是對我這么好?” “你為什么還是要來?”沈融謙反問。 楊西雨的眼眶漸漸濕潤,撲簌簌地掉下淚來。 “我也不知道……” 茶壺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兩人相對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楊西雨擦干眼淚,聲音如常道:“是我失禮了,我突然身子不適,先回府了,勞煩沈四公子代我向郡主說一聲?!?/br> 說罷,楊西雨倉皇逃出茶室,只留沈融謙一個人坐在那里,自飲自酌。 而這一切全都落在打算給楊西雨送橙子的崔肆意眼里。 怪不得上次詩會沈融謙說什么希望楊西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當時她就覺得有些古怪。 但是在她眼里,楊西雨一心想著攀高枝兒,沈融謙又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所以她壓根沒想過這兩個人會有什么交集。 崔肆意拍拍胸口,幸虧她剛才躲得快,要不就要被奪門而出的楊西雨撞上了,那多尷尬! 當然,現下她也不打算多留,畢竟沈融謙平常給人的感覺都是豁達開朗,若是知曉別人看見他今日這般狼狽的樣子,恐怕心里會不舒服。 于是崔肆意拿著手中的橙子,加快腳步,向船尾走去,準備去找薛景恒。 “薛景恒,我跟你說,我剛才看見……” 崔肆意一坐下,就打算和薛景恒分享自己內心的震驚,話到嘴邊,又想起事關楊西雨和沈融謙兩人的清譽,于是閉口不言。 “嗯,微臣知道?!毖昂阋贿呑约汉妥约合缕?,一邊隨口應道。 崔肆意驚得嘴巴都合不住了:“你怎么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靜坐常思自己過,閑談莫論他人非?!毖昂阏Z氣淡淡。 崔肆意白他一眼,自己又不是君子,哪有那么多規矩,再說自己只和他一個人說,又不會傳揚出去,想起上次詩會上沈融謙的善解人意,心里一陣惋惜。 “沈四公子多好的男子??!有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郡主很羨慕?”薛景恒抬頭看她。 崔肆意剛想點頭,忙將低下的頭捋直了,還伸出十根手指否認。 “沒有,我還是只喜歡你!” 薛景恒不置可否。 正當崔肆意驚詫于薛景恒已經被她鍛煉得愈發從容不迫時,只見竹葉上前稟報:“公子,沈四公子說他臨時有事,先回去了?!?/br> 薛景恒微微頷首:“知道了?!?/br> 第23章 落水 濕透了的衣裙。 竹葉走后,崔肆意就這么百無聊賴地看著薛景恒自己和自己對弈,坐著久了,覺得有些累,就站到薛景恒后面,扶著欄桿,向遠處眺望。 只聽“啪嗒”一聲,欄桿應聲向外開去。 “小心!” 薛景恒一邊說,一邊迅速站起,伸手去拉崔肆意。 誰知崔肆意是拉回來了,自己卻因甲板太滑,被甩了出去。 撲通—— 崔肆意看著掉入湖里的薛景恒,登時慌了神。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她一面大聲呼救,一面在船尾走來走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可惜半天也等不到人來,又見薛景恒在水里撲騰了兩下,就沉了下去,心中更是顫了一記。 薛景恒,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至少不能因我而死! 否則她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看著空空如也的水面,崔肆意來不及多想,閉上眼睛,一個縱身跳入水中,努力向薛景恒剛剛沉沒的地方游去。 等好不容易在水中抓住了薛景恒的胳膊,才發現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顯然是已經暈了過去。 崔肆意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氣,拉著薛景恒的胳膊,向船尾靠近,所幸茴香蕓豆聽見了她的呼救,此時正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最后三人合力,終于將薛景恒拉上了船。 跟在后面爬上甲板的崔肆意,現下也顧不得自己,只是跪坐在薛景恒身旁,用力按壓他的胸部。 “薛景恒,你醒醒啊……醒醒啊……” 只可惜久久沒有反應。 崔肆意看著他雙目緊閉的臉,想著上輩子嫁他,這輩子也必須嫁他,如此也不用顧忌什么男女大防了,于是深吸一口氣,向薛景恒口內渡氣。 如此重復兩次后,薛景恒終于吐出一口湖水,眼睛也慢慢睜開。 崔肆意見狀松了一口氣,撫著胸口道:“你終于醒了?!?/br> 濕透了的衣裙緊緊貼在女子身上,勾勒出女子曼妙的曲線,里面的鵝黃色肚兜,更是若隱若現,幾縷濕透的發絲貼在臉頰兩側,襯得被水浸過的小臉愈發白皙,偏崔肆意的眼神還是那么單純無辜,對自己現在的模樣一無所知,更顯得楚楚可憐。 薛景恒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畫面。 還好從里間走來的茴香趕忙為崔肆意披上了披風,見薛景恒已經醒來,更是和蕓豆一起催著崔肆意去里間換衣服。 世家貴女出門,一般都會帶一件顏色樣式相仿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崔肆意也不例外。 被趕回來的云起云耀攔著不許靠近的竹葉松針,此時遠遠瞧見自家主子醒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若是今日公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們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云起云耀見崔肆意她們進了里間,終于讓到一旁,給竹葉松針放了行。 兩個小廝是一個忙著給薛景恒擦頭發,一個忙著給薛景恒擰衣服。 薛景恒不是女子,出門也沒有帶備用的衣服,最后看衣服頭發不滴水了,便在外面披了件披風了事,還好七月份的天氣不算太冷。 等覺得時候差不多了,薛景恒走進畫舫,沿著水跡,找到了崔肆意所在的房間,上前叩門。 “薛大人是來感謝我救命之恩的嗎?” 蕓豆剛打開門,薛景恒就看見崔肆意甜甜地沖他笑。 此時,崔肆意已經換過了衣裳,頭發也干得差不多了,一張小臉因湖水褪去了妝容,顯得愈發動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怎么說自己其實本就會水,沉下去那會,是因為腰間那塊母親留給他的玉佩掉了,他去湖底找。 至于閉眼睛,則是因為他在水里看見崔肆意的衣裳濕透了,想著非禮勿看才裝暈的,然后一步錯步步錯,最后直到她給他渡氣,他才裝作醒來。 “對了,那個欄桿是怎么回事?沈四公子不會是買了條破船吧?” 崔肆意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薛景恒輕咳兩聲,徐徐道:“那個是微臣和沈四釣魚用的活動欄桿,釣魚的時候就打開,不釣的時候就關上,微臣和沈四本想著一會兒還要釣魚,故就沒有上鎖,都怪微臣剛才光顧著下棋,忘了提醒郡主,是微臣的錯?!?/br> “算了,反正你和我都沒事?!贝匏烈馕⑽⒁恍?,表現得很是大度。 薛景恒深吸一口氣,正色道:“若是郡主愿意,微臣明日就會帶著伯父伯母上王府提親?!?/br> 崔肆意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突然又想起去年李侍郎的庶女就是用落水的法子嫁了慶安侯世子,忙解釋道:“今日的事,可不是我算計你??!” 薛景恒點點頭:“以郡主的身份,無需算計任何人?!?/br> 崔肆意深以為然,附和道:“對啊,要不是想等你心甘情愿,我早就請皇伯父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