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人又撩人 第3節
“郡主請自重?!毖昂愕暤?。 崔肆意終于反應過來,眼中又驚又喜:“你知道我???” “遠遠見過一面?!毖昂愕穆曇粢琅f冷漠。 崔肆意揚起下巴,自信道:“只遠遠見過一面,薛大人就記住我了,可見我在薛大人心中與眾不同?!?/br> 薛景恒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裂縫,無奈道:“如果郡主沒有其他吩咐的話,微臣就先……”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就不知從哪里竄出個蒙面人,手中的匕首直直向薛景恒背上刺去。 崔肆意頓時慌了神,趕緊向前拉了他一把。 薛景恒眼中先是閃過一陣錯愕,然后迅速轉身,見那人還要再刺,他怕傷到崔肆意,急忙用右手將她推開,自己則用左手衣袖中的書卷,打下了那人手中的匕首,又順勢將他踹倒在地,一把扯下他臉上面紗。 “徐子進?” “你認識???” 崔肆意見歹人已經被控制住了,又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看熱鬧。 “是國子監的學生?!毖昂忝鏌o表情道。 崔肆意圍著那人轉了兩圈,神情疑惑:“薛司業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搶了你的心上人?你何至于下此殺手?” 薛景恒的臉瞬間就黑了。 什么叫刨了別人家祖墳? 什么叫搶了別人的心上人? 雖然他知道崔肆意是在幫他問話,但這話怎么聽怎么不舒服。 地上的徐子進倔強地扭過頭去,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怨氣。 “我馬上就要被國子監清退、遣還原籍了,我家里父母年紀大了,靠著做點小買賣,供我讀書不容易,要是他們知道我被國子監清退,肯定受不住的,這些都是因為他給我打了不及格,都是因為他,我明明已經好好求過他了……” 說著說著,竟還掉下淚兒來。 崔肆意凝眉,正色道:“我相信薛司業不會平白無故給你不及格的,你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可有好好讀書?” “我我我……”徐子進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上個月初七,在朝和賭坊和人賭博,十一那日,在紅袖招喝花酒,十四那日,在望南樓和人賽雞,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薛景恒一字一句地說道,直說得那人滿臉羞愧,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望南樓?賽雞?” 崔肆意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你押的小蜜蜂嗎?” 小蜜蜂? 薛景恒一臉疑惑。 只見徐子進頓了一下,又立刻點了點頭。 崔肆意敲了敲下巴,輕聲道:“小蜜蜂中看不中用,比賽前喜歡炸毛,兩個翅膀瞎撲扇,看著兇得厲害,實際上對方一來,它就慫了,我瞧著倒不如大鐵牛來得穩重……” 薛景恒想到什么,想去攔,卻見地上的人身子往后一仰,“咕咚”一聲栽在地上,伸手去探,已經沒了氣息,看來是咬破舌下的毒囊,自盡了。 這時,聽說薛景恒在街上遇刺的巡衛終于趕到,為首的京兆尹氣喘吁吁,帽子都險些沒戴好,可見來得十分慌張,等低頭看見地上的情形,更是嚇得差點兒沒站穩,緩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巡衛將尸體抬回衙門。 “薛大人受驚了?!?/br> 京兆尹一臉羞愧,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自己管轄的范圍內,讓薛景恒遇刺了,這幸虧薛景恒沒出什么事,否則他明天就可以回老家種田了。 待看見一旁的崔肆意,更是驚出一身冷汗,這位囂張郡主沒事在街上瞎晃什么!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僅官位保不住,怕是連田都沒得種了。 他剛要上前行禮,就被崔肆意用眼神制止了。 天子腳下當官的,沒有點兒眼力見兒哪行? “我和丁大人一同回衙門錄口供?!?/br> 薛景恒主動開了口,京兆尹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同為四品官,若是薛景恒借故拖延,他也不好強求,而他當然是希望此案越快解決越好。 兩人商定好,就一同轉身去了衙門。 至于崔肆意,即便沒人邀請她,她也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當然,京兆尹哪敢讓她看那些血腥的東西? 所以到了衙門,實際上是薛景恒在內堂錄口供,而她則在外堂喝茶,后來等得實在有些不耐煩,她便也扒拉開內堂圍著的眾人,擠了進去,不想正好瞧見仵作在扒徐子進尸體上的衣服,嚇得連忙轉身,卻迎面碰上薛景恒。 “郡主知道怕就好?!?/br> “我不是怕,我說了我喜歡你,所以只能看你一個人……” 崔肆意沖他甜甜一笑。 薛景恒眉角抽了抽:“衙門重地,請郡主慎言?!?/br> “好,那一會兒出去再說?!?/br> 崔肆意表現得很是乖巧。 遠處的京兆尹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但觀崔肆意的神情動作,斷定兩人關系匪淺,等他們不說話了,才上前道:“兇犯身上暫時沒有什么發現,只能待下官稟報圣上后,再做調查了,今日辛苦郡主和薛大人了?!?/br> “丁大人客氣,只是除了皇伯父那里,今日我出現在街上之事,還請丁大人代為保密,否則我肯定又要被母妃罵了?!?/br> 崔肆意看向京兆尹。 “這是自然?!?/br> 京兆尹欣然應允,就是崔肆意不開這個口,他也不會傻到大肆宣揚此事,若是影響到了崔肆意的名聲,趙王府說不定還要怪到他的頭上。 崔肆意囂張跋扈是她的事,只是他可不背這個鍋。 “若是有什么國子監可以幫上忙的,丁大人盡管來找我?!?/br> 薛景恒與京兆尹彼此恭維一番后,才和崔肆意一同走出了衙門。 “郡主剛才怎么知道那人有問題的?” 盡管不想承認,但這個世人眼中的驕縱郡主,確實看出了他沒有看出的問題。 “直覺吧,苦巴巴的窮學生想要斗雞,應該也要提前打聽一下哪只賽雞厲害吧?否則白花花的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其實望南樓根本沒有什么小蜜蜂,那只叫大黃蜂。說到底,薛大人是吃了不懂雞的虧?!?/br> 崔肆意沖他調皮地眨眨眼。 薛景恒無奈,搖了搖頭。 崔肆意又補充道:“不過我只是聽說,最多也就是遠遠看過兩眼,我自己不斗的,不許誤會我?!?/br> 薛景恒不想搭理她,但見她的左手一直背在后面,心里起了懷疑。 “郡主沒事吧?” “沒事?!?/br> 崔肆意笑容不減,卻將左手又往后藏了藏。 薛景恒察覺出不對。 她剛才和徐子進說話時,左手好像也是放在后面? “郡主的左手伸出來,讓微臣看看?!?/br> “我都說了沒事了……” 崔肆意微微蹙眉,但碰上薛景恒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乖乖將左手伸了出來。 只見原本纖柔瓷白的手腕處有一片淤青,最上面的地方還磨破了皮,滲出絲絲血絲,看著讓人心疼。 “是微臣的錯?!毖昂阊酆⒕?。 這話倒是真心的,今日若沒有崔肆意拉他那一下,他少不得要受些皮rou之苦。 崔肆意不在意地笑笑:“我這點擦傷換薛大人安然無恙,很值得??!” “雖然我這傷也不是徐子進弄的,而是被薛大人推到墻上時碰破的……” 薛景恒聞言愧疚更甚:“微臣送郡主去醫館?!?/br> 崔肆意還想推辭,但見他眼神堅決,只好聽話地跟在他后面。 在薛景恒看不見的地方,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借機訴苦有什么意思? 就是要故意遮著掩著,不經意間露出一點兒小端倪,讓他追著趕著地詢問,最后發現時,才能最大程度地喚起他內心的愧疚與憐惜! 第3章 清香 試圖撲向他。 因崔肆意是女子,薛景恒特意帶她去了城東頭的榮仁堂,榮仁堂店面大,有醫女,給崔肆意清理傷口或是上藥也方便些。 “會很疼嗎?” 崔肆意見醫女端著一堆瓶瓶罐罐過來,忍不住出聲詢問。 “姑娘手腕上只是一點擦傷,應該不會很疼……”醫女顫顫巍巍地應道。 不是她膽小,實在是這兩位的容貌氣度,都不似尋常百姓,剛才又隱隱約約聽那位公子跟伙計說,要派人到府里傳個話什么的,想來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 雖說這點擦傷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但聽師父說這些高門大戶的公子小姐都是頂頂金貴的,和她們這些泥地里打滾長大的不一樣,要是她一會兒下手沒個輕重,可怎么辦? 崔肆意不知她的心思,但想著這點擦傷,應該不至于太疼,可當那藥酒真正擦到傷口的時候卻覺得扎得很,手腕火辣辣的疼。 其實,也不是不能忍,可薛景恒在她旁邊站著,她就不想忍了。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她嘴上一邊喊著疼,一邊轉身撲向薛景恒,不成想那人比她反應更快,早早避讓到了一旁,讓她撲了個空。 “薛大人可真是無情!”崔肆意嗔怪道。 “男女授受不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