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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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紅霞陡然想起冬麥曾經和自己說過的,她那話里意思,好像是暗示有問題的是林榮棠。 冬麥說的那些,孫紅霞是不信的,一個字都不信。 但是現在,那些話,卻陡然涌入她腦中,讓她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冬麥嫁給沈烈也就半年,肚子都大起來了,那為什么和林榮棠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沒有?真得只是林榮棠說得“治了治”嗎? 她一直覺得沈烈做生意要賠本,要栽坑,但是并沒有。 她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她現在只能和梳絨女工一起梳絨,和林榮棠一起努力,把這一切給重新扳回來,要打敗沈烈,要比沈烈和冬麥更有錢。 但是如果,林榮棠和冬麥之間,不能生的那個人是林榮棠呢? 孫紅霞陡然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問題太可怕了,并不敢去想,一旦想了,她就覺得,自己眼前根本沒活路了。 畢竟,她都已經“懷孕”過一次了。 如果有問題的是林榮棠,那豈不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孫紅霞這么直直地看著冬麥,自然是引起了沈烈的注意,沈烈挑眉,淡淡地望著她,眼神中有警告。 這個眼神刺痛了孫紅霞的心。 她突然想到,這本來應該是她的丈夫,現在曾經屬于她的丈夫呵護著別的女人。 她咬牙,轉身就走。 一路上,還是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的猜想很荒謬,不可能,畢竟林榮棠的檢查報告上蓋著大紅戳,這去哪里作假。 但是,萬一呢,萬一真是林榮棠有問題呢? 整整一天,孫紅霞都有些恍惚,一直在那里胡思亂想,還有幾次,手指頭差點碰到刺輥,幸好反應過來,才及時躲開了。 旁邊的王瓜月說:“這個東西看著還挺嚇人的,得離遠點,不然碰到了,可了不得,要人命!” 孫紅霞點頭:“對,是應該小心點?!?/br> 說話間,王瓜月便想起來了:“對了,紅霞姐,你知道吧,冬麥人家懷上了,竟然懷上了,今天我娘還說呢,說冬麥懷上了,也是納悶了,之前明明說她不能生呢?!?/br> 孫紅霞一聽,臉色難看起來;“專心梳絨,別瞎說那些有的沒的!” 王瓜月嚇一跳,忙說:“好?!?/br> 孫紅霞心煩透了:“你先看著,我出去下?!?/br> ************** 冬麥新招來的六個人,六女兩男,有之前的老人帶著,慢慢也能上手了,沈烈觀察過一段,做事都還算規矩,也就放心了。 這天他陪著冬麥去醫院產檢,產檢過后,便買了一些稀罕的水果,過去拜訪了蘇聞州,畢竟之前人家幫著說話,一直惦記著這份情。 過去的時候,恰好彭天銘也在,彭天銘便拉著冬麥在一邊說話。 彭天銘提起來孟家,原來陸靖安真得給孟家當了上門女婿,剛開始的時候,孟成松對陸靖安很不待見,臉色難看,陸靖安倒是能做小伏低,一聲聲地叫著爹,比孟雷東這個親兒子叫得還親。 “他可真行,孟成松不是病了嗎,人家陸靖安簡直是親孝子,在跟前服侍,端屎端尿的,就是親閨女兒子都做不到??!” “他自己公社的鐵飯碗丟了,必須緊扒著孟家,要不然打回農村,就是一個普通農民,算是啥都沒了,現在別說是讓他端屎端尿伺候,就是要他的命,他都愿意?!?/br> 畢竟是當過公社干部的,再回去農村,哪受得了,緊抓住孟雪柔,緊扒住孟家,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彭天銘點頭:“可不是嘛,不過他也能耐,竟然把孟雪柔哄到手,聽說孟雪柔懷上了,估計月份也就是比你小一個月?孟雪柔懷上,孟成松讓孟雷東帶著她去醫院,要打胎,可到了醫院人家大夫看了看,說她身體不好還是孩子的位置不好,反正這次打了后,估計很難懷上了,他們家就猶豫了,加上孟雪柔要死要活的,就是覺得陸靖安好,他家沒辦法,只能認了這個女婿?!?/br> 冬麥:“她竟然真懷了啊,我之前聽人提起,風言風語的,沒想到是真的?!?/br> 彭天銘:“是,陵城都傳遍了,誰不知道孟家出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不過他家能怎么著,只能硬著頭皮認女婿,現在給陸靖安開了苛刻的條件,讓他當上門女婿,孟成松把他放到自己工廠里干活,臟活累活都讓他干,這就是成心想折騰他?!?/br> 冬麥蹙眉:“其實既然認了這個女婿,還是得好好相處,陸靖安那個人,心思挺陰暗的,現在折騰他,看不起他,他記在心里,將來還不知道怎么著呢?!?/br> 彭天銘嗤笑一聲:“那倒是不至于,有孟雷東在,陸靖安也翻不出天?!?/br> 冬麥沒說話,心里卻想著,將來的事,誰知道呢,一個女人嫁一個男人,不指望對方人品,只盼著自己哥哥能壓制住對方。 大舅子壓制妹婿,能壓制一時,哪能壓制得了一輩子。 不過這些自然是沒影的事,也只是想想罷了。 兩個女人在旁邊說話,沈烈也和蘇聞州聊了當下的形勢,從蘇聞州那里知道,今年年底,陵城打算選出來一個典型,叫“率先致富獎”,選出來后,會把名單送到省里,參加省里的“優秀農民企業家”評選,讓沈烈爭取爭取。 蘇聞州笑著說:“如果能評選這個,以后遇到什么事,也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支持,肯定有好處,比自己在那里瞎干強?!?/br> 沈烈聽了,笑道:“這個我不指望,陵城優秀的人那么多,哪輪得到我,我是掙了幾個錢,可也就是在農村還算可以,到了陵城,能算老幾?” 蘇聞州倒是挺看好沈烈的:“這個主要是鼓勵農村致富的,不是說誰最有錢評誰,我們需要的是憑著自己雙手白手起家的典型?!?/br> 沈烈聽這意思,明白了,也就道:“那我好好干,多表現?!?/br> 蘇聞州點頭,之后,卻是意味深長地道:“孟雷東這個人,可不是多大度的人,你凡事還是得小心?!?/br> 沈烈明白:“是,我會小心著?!?/br> 蘇聞州便不再提這個,反而問起來冬麥現在的情況,沈烈說了他懷雙胎的事,蘇聞州笑了,拍著沈烈的肩膀:“你可真行!” ************** 從陵城回來后,沈烈回想著和蘇聞州的談話,蘇聞州其實還是向他透露了不少意思,孟雷東那里,既然想做羊絨生意,人家直接在陵城南邊建了一個廠子,現在上了二十臺梳絨機轉,那個規模,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以說,把羊絨市場比作汪洋大海的話,人家是戰艦,自己只是一艘小船,戰艦動一動,直接就把自己這小船掀翻。 這更是讓沈烈謹慎起來,他必須穩打穩干,把每一步邁踏實了,不然稍不小心,都可能賠個凈光。 當下他將自己整個生意的鏈條都考慮了一遍,銷路的話,有上海那里在做,即使首都絨毯廠出了茬子,倒是也不怕,但是原材料呢? 現在沈烈的原料,一個是收集下腳料,一個是自己想法從內蒙那里運到的羊毛,但是內蒙的貨源太不穩定了,萬一斷了,回頭下腳料這里又被人家卡脖子,到時候將是進退維艱。 沈烈想到這里,不免后背發冷。 他了解過孟雷東的過去,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只看他挾制林榮棠的手段,就夠一般人喝一壺了。 他要對付自己,不可能簡單粗暴,必定是設下圈套,慢慢地給自己收網。 冬麥看沈烈心事重重的樣子,大約猜到了,估計是和孟家有關系,又想起戴向紅的叮囑:“你也別想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這是新中國,社會主義國家,他們就算再勢大,還能違法犯罪不成?咱們遵紀守法,好好做生意,最不濟也就是生意不好,咱們手里有些錢,總比最開始強,所以也沒什么好擔心的?!?/br> 沈烈聽這話,看向冬麥。 懷孕四個月的冬麥肚子凸起,柔軟的頭發輕披在纖細的肩頭,她勸著自己的時候,神情恬淡,雋秀溫柔。 她最近其實cao心不少,為了招工的事,還得時不時過去餃子館看看。 他想起之前自己貨物被扣押,冬麥為自己的奔忙cao心。 并沒有親眼見到,但他想想就明白,她多cao心勞累。 現在她懷著身子,卻還要因為這個來寬慰自己。 沈烈便笑了:“孟家的事,也沒什么太擔心的。蘇同志說,年底要評選一個致富先進個人,他讓我爭取下,我是在想這個事?!?/br> 當下便把蘇聞州的消息詳細地給冬麥說了,冬麥聽了,自然是高興,也松了口氣:“干嘛在意這虛名,大不了選不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沈烈點頭:“我也這么覺得,不過總是忍不住想?!?/br> 冬麥無奈:“你??!” 當晚,沈烈又過去老宅,江春耕也在,兩個人一起清點了一番,根據兩臺梳絨機的效率,估算著這些羊毛和下腳料大概一個月梳出來,梳出來后馬上運往首都絨毯廠和上海紡織廠,到時候就是現錢。 不過這些沒梳完,就得趕緊去進新的原料,免得到時候機器停下來,停下來就虧了。 江春耕:“上海紡織廠那兩家,除了收長絨,也收短絨,短絨給的價格比首都絨毯廠高,我已經估算過了,運往上海,咱運貨的成本肯定高,不過即使這樣,還是運上海更掙錢?!?/br> 畢竟內蒙距離首都近,其它羊毛產地也都在北方,所有的羊毛羊絨制品運往南方成本都會高,所以相對來說,南方的市場價格也就比首都高,而現在運往南方的羊絨生產商還很少,大多沒動這個腦筋,這對于他們來說,自然是很好的機會。 沈烈皺眉:“雖然上海那里更掙錢,但是首都絨毯廠是我們才拿下的客戶,人家也讓我們掙錢了,而且他們距離我們近,以后做生意也方便,我們肯定不能丟,還是得供著?!?/br> 江春耕:“是,肯定得供著,只是我們如果供兩家的話,就怕未必能供上,兩臺機器轉著,勉強也夠,但我們哪有那么多羊毛啊,現在開始干這個行業的越來越多了,都在搶貨源,我們自己的貨源也不夠穩定?!?/br> 江春耕的這句話,何嘗不是沈烈的擔心。 不過他卻笑了:“哥,你想得周全,這確實是問題?!?/br> 江春耕其實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又是親戚,人品靠譜,大家合伙做,總是比自己單打獨斗強。 沈烈笑著道:“把短絨依然賣給首都絨毯廠,把長絨往上海發,我們村里頭,我再尋覓幾個靠譜的小伙子幫忙,到時候兩邊一起搞?!?/br> 江春耕點頭:“行,我們村里,我有兩個好兄弟,都靠得住,也講義氣,回頭我帶著他們一起干?!?/br> 沈烈又道:“要不這樣吧,我們現在手里的羊毛還能梳一個多月,你現在帶上兄弟,去內蒙,那里有大片的牧區,牧民手里都有羊毛,我們可以直接收購這種散的,到時候運回來,牧民手里的羊毛根本沒人管,也不受政策的限制。如果你這邊事情不成,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這樣也有時間?!?/br> 江春耕皺眉:“這個路子行嗎?收集牧區散毛,花費時間大,也耗人力,還不如收那些現成的,哪怕價格稍微高點?!?/br> 沈烈:“大哥,這件事不好做,但卻是我們必須要做的?!?/br> 江春耕揚眉,看向沈烈。 沈烈道:“我們現在的原料來源太單一,孟家如果將來要對付我們,無非是從原料和銷路上下手,銷路上面,目前看沒什么大問題,但是原料上,我們如果只依靠現在的幾個路子,萬一人家給我們卡了呢?內蒙的原毛是不讓出內蒙的,政策限制著,現在陵城梳長毛的都是自己想著法子各種門道給運出來的,別說我們沒那么多渠道,就是有,也不夠穩當。一旦我們斷了貨源,空機器在這里晾著,那得耗費多少時間?所以現在,牧區這一條路子,哪怕是費功夫麻煩些,也得試試,興許就能走出來呢?如果能走出來,到時候不用我們自己去,我們就號召附近村子里的農民過去那邊背羊毛,就算搭上列車路費,這么一倒手,他們也有賺頭,有了你這個例子,能賺錢,到時候不用我們招呼,肯定一批人過去背毛?!?/br> 沈烈皺眉思量著,語氣緩慢了下來:“當然,路子是我們走出來的,到時候我們直接預付款,和他們簽合同,提前定下,把這個路子給拿捏住。到時候,我們還用怕哪個?” 江春耕聽沈烈這個計劃,眼睛都亮了:“好,這確實是個路子,我們可以少掙錢,可以給背毛的讓一些利,但我們這樣就省了不少功夫!” 沈烈點頭:“前提是這個路子能走通,所以大哥你得走一趟?!?/br> 江春耕:“沒問題,我去牧區!” 當下江春耕找了兄弟,都是身體精壯的小伙子,當初還曾經幫著他一起過去搬嫁妝打架的,現在聽江春耕這么一招呼,二話沒說,直接跟著一起過去內蒙了。 沈烈在江春耕走了后,恰好有個廠子要甩賣梳棉機,是五十年代德國特呂茨勒公司的dk2型梳棉機,一臺才賣兩千元,沈烈仔細研究了一番,德國的制造品質沒話說,雖然是五十年代進口的,但質量依然很好,不是一般機器能比的,兩千塊錢確實便宜了。 又想著眼下羊絨產業放開了,稍微有點錢的估計都眼饞,想加入這個行業,接下來梳絨機的價格只會一路上漲,梳棉機肯定也得跟著漲,到時候再想買這么好的機器怕是難了。 沈烈咬咬牙,還是干脆買了,以后肯定得努力做大,光靠現在的兩臺梳絨機供不上,就算一時手頭緊點,但緩過來就好了,十臺這種好機器,如果不是對方用錢,肯定不至于這么甩賣,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梳棉機錢是兩萬塊,這次江春耕出門,把家里差不多的錢都帶走了,冬麥便從餃子館那里結賬,和自己二哥二嫂商量過,挪用了一些現金,湊了八千,先付了人家,又和對方簽好了合同,約定好剩下的一萬二等下個月十五日再給,沈烈算計著,手頭這批羊絨賣出去后,正好能趕上可以結清這批款,不至于青黃不接。 收購了后,也沒安裝,直接嚴密地包起來,打上了封條,放在了西屋,把西屋擠得滿滿當當后,又借用了劉金燕家的老宅子來囤房。 忙完了梳棉機,沈烈松了口氣,貨源,銷路,機器,都得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沈烈又過去和路奎軍聊了聊,談了當前的情況,路奎軍對他自然是沒話說,萬一沈烈資金短缺,他那里肯定能幫他頂上,不至于出現周轉不靈。 沈烈見他二話不說這么爽快:“謝謝路哥?!?/br> 路奎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我們性子不同,做事路子也不太一樣,不過無論怎么著,我們都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親,哥永遠記得當初在越南的荒林里,你把那個爛甘蔗擠出汁來往我嘴里塞,就是憑著那幾滴汁,我才活下來。我們是死過的人,那些榮華富貴都是虛的,關鍵時候,別說什么錢不錢的,命都給你放這里!” 沈烈咬牙,默了一會:“哥,我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