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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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紅妮聽到這句話,愣了下,突然心里有些慌了。 謝紅妮娘家人也有些意外了,大家面面相覷,本想著拿捏一般,沒想到江春耕直接這么說,這是啥意思,是故意使的一招? 謝紅妮娘第一個說話了:“你們啥意思,你們家老人家好歹出來說句話?” 她是想著,江春耕年輕,意氣用事,還是得老人家說話,老人家應該知道輕重緩急。 誰知道這話說出后,胡金鳳便蹦起來了:“鄉親們,你們評評理,我兒媳婦流產后,我是不是小心翼翼伺候著,我是不是挨打挨罵賠小心?我整天過得這叫什么日子,咱們東郭村到處看看,有我這樣當婆婆的嗎?我這日子過得多煎熬,你們非要給我鬧騰,我給你們說,我也不活了,我就和你們拼了!” 她說得聲嘶力竭,周圍人等聽得唏噓不已,確實江家不容易啊,這兒媳婦也太事兒了。 江春耕聽著,死死地抿住了唇。 謝紅妮娘皺眉了,所以這是啥意思,這是真不要自己閨女了? 可不要自己閨女,他們不是還得花錢娶媳婦? 冬麥見了這個,便忙過去勸自己娘:“娘,你別哭了,自從嫂子沒了孩子,家里什么事都不管,整天打爹罵娘的,孩子也不管,嫂子的心根本就不在哥哥這里了,她和哥哥就是過不去了,現在嫂子娘家人要帶嫂子走,那還能怎么著,咱家沒本事,留不住媳婦,也不能強攔著。嫂子娘家既然要帶她走,那就只能讓她走,以后我哥窮,娶不上媳婦,那也沒辦法,我們只能認了!” 胡金鳳看自己閨女過來,越發抱著滿滿,抱著冬麥哭:“咱家那出得起那個錢留住媳婦,這媳婦留不住了!” 然而這母女兩個一番話,謝紅妮娘家更傻眼了。 謝紅妮娘更是嚷嚷著說:“你們就這么把我閨女趕出去?” 冬麥聽了,忙道:“嬸,這話不能這么說,沒有誰趕誰,是你剛才叫著說閨女不能給江家當媳婦了,當然了,離婚不離婚的,還是看哥嫂的意思,剛才我哥不是問我嫂了,我嫂那么說,我哥能怎么著!” 江春耕深吸口氣,終于再次看向謝紅妮:“你走吧,我們夫妻一場,家里還有兩百多塊,你都拿走,自己補補身子,再給自己多置辦點嫁妝,找個好人家吧?!?/br> 謝紅妮聽江春耕這么說,只覺得眼前恍惚,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把她打發走了? 強烈的憤怒和不甘涌上來,謝紅妮幾乎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道:“不行,不行,我流產,我身子壞了,你們得賠我錢,不然我憑什么走,我要錢!我要很多錢,你meimei你弟弟掙的錢,都給我,都給我!” 周圍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媳婦簡直是神經病,到了這地步,竟然還貪著人家弟弟meimei的錢,人家弟弟meimei的錢,關你屁事! 這個時候,村里一些年紀大的,能主事的,就站出來了,當和事佬:“你們娘家人出兩個人,大家一起坐下來商量商量吧?!?/br> 于是幾個德高望重的拉到一旁商量,謝紅妮娘臉色難看地也跟著過去了。 江春耕繃著臉不說話,謝紅妮坐在那里,兩眼淚花,哀怨而不甘。 胡金鳳看這情景,擦干了眼淚,抱著孫子就要進屋。 謝紅妮突然看到了;“滿滿,滿滿,我的好兒子!” 然而滿滿看到她,卻是一個瑟縮,有些膽怯地看著他。 上次謝紅妮鬧脾氣,失手把飯碗給灑了,把他手給燙著了,他現在還有些害怕。 胡金鳳便看了一眼兒子,之后揪開滿滿的衣袖:“你們看看,我孫子被燙成這樣,問問這是誰干的吧!” 說完,抱著滿滿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倒是留了一群人在外面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的,都說這種連孩子都不管的媳婦,要不要沒什么意思了。 謝紅妮茫然起來,也心慌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么辦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散了,兩邊的人還在西屋耳房里商量,時不時傳來爭論聲。 這個時候,江秋收也匆忙騎著車子回來了,胡金鳳一把將滿滿塞給了江春耕,吩咐江秋收:“你把你哥帶到后面去,讓你哥陪陪滿滿,別看這些事了?!?/br> 江秋收是個直性子:“娘,我還是陪在這里,萬一有個啥事呢,人家看你們人少打起來怎么辦?!?/br> 胡金鳳卻狠狠地給了江秋收一個眼色:“打什么打,還不去后院!” 江秋收雖然還是不明白,不過卻知道聽娘的話,當下就說:“哥,咱去后面吧,不摻和這些事了?!?/br> 胡金鳳看著大兒子:“這個媳婦,你如果還想留,那就算明白說,你如果不想留,那你去后院,免得你在這里,到時候又出什么幺蛾子?!?/br> 江春耕鐵青著臉,抱起來滿滿:“我自己去,讓老二留這里吧?!?/br> 打發走了江春耕和滿滿,胡金鳳江樹理由江秋收和冬麥陪著,過去和謝家人交涉。 這個時候兩邊人總算是商量出來了,謝紅妮娘也算勉強“滿意”了。 說好了,謝紅妮跟著娘家人走,嫁妝都帶走,江家賠給謝家三百塊錢,算是治傷錢,也是離婚補償,領了離婚證后,從此婚娶各不相干,至于孩子,當然是江家的,跟著江家。 謝紅妮已經有些慌了,她不想走,她想留下。 她只是想拿捏下江春耕,趁機要點好處,她知道冬麥領著老二家掙了錢,這些沒她家份,她覺得不應該,怎么也得分給她家點。 她還沒鬧明白,好好地怎么就到了這一步。 江春耕這個人脾氣暴,其實他挺疼孩子的,比一般村里男人對孩子都好,他怎么舍得他的兒子沒娘了呢! 謝紅妮娘卻忙不迭答應了:“行,就這么著吧,三百塊你們什么時候給?我可給你們說好,這錢不能拖,我得看到現錢!” 謝紅妮茫然地看著自己娘,她想說話,卻張不開口。 這時候,胡金鳳便站出來了,剛才冬麥已經和她說了,就說家里沒錢,借冬麥的,到時候借著這個債,直接逼著哥哥進陵城給人家打工賺錢去。 胡金鳳便道:“家里哪有錢啊,之前紅妮大出血,花了不少錢,當時需要血,還要我家女婿獻了血呢,花的一些錢當時都是冬麥墊付的,到現在還欠著冬麥錢,我們哪里搜刮錢來給你們,滿打滿算也就是小兩口攢的那一百塊,你們拿著,多少就這點了?!?/br> 謝紅妮娘就急眼了:“你啥意思?” 旁邊謝紅妮娘家人也都不干了:“之前說好的給三百呢!” 三百塊,在莊稼人看來是不少的錢了,他們談成了這三百,覺得挺值的,謝紅妮弟弟也等著娶媳婦,那里也要彩禮,彩禮談的是一百八十八,三百塊錢付了彩禮還能剩下置辦別的。 胡金鳳這才看向冬麥:“冬麥,你再借二百塊吧,咱家現在窮,沒錢還你,不過以后讓你大哥打工賣力氣掙錢還你?!?/br> 謝紅妮娘冷笑;“能借也行??!反正我們要現錢!” 冬麥:“行,這錢我出,不過我現在沒現錢,你們跟著我去一趟公社?!?/br> 當下村里人陪著江秋收和冬麥,趕緊騎車子過去了公社,取了二百塊錢,連同現在江春耕家里還有的一百多,湊成了三百,當著所有的人交給了謝紅妮。 謝紅妮接過來錢,想了想,還是遞給了自己娘。 謝紅妮娘收了錢,臉色就好看多了:“走吧,閨女,回頭娘肯定給你添置嫁妝,給你找個更好的!” 謝紅妮娘家人往前走,謝紅妮跟在后面,她想起來滿滿,便有些難過,回過頭想看一眼,不過卻沒看到。 謝紅妮娘看出來了:“這算啥啊,也忒沒良心了,娘走了都不知道來看看,這一家人不行,孩子也不行!” 謝紅妮低著頭,沒說話。 她心里茫茫然的,其實江春耕這個人還不錯,婆家人也還行,她就是看不慣小姑子,總覺得小姑子和江春耕有什么,后來小姑子掙了錢,卻帶著老二家,她聽說了,心里也不舒服。 沒了孩子后,她更覺得是江春耕害的,心里更氣了。 但是現在,鬧到離婚了,她還有些恍惚,不明白怎么就被趕出家門了。 她忍不住再次回頭,想看到江春耕,他這個人脾氣不好,但其實會心軟。 可她回頭卻怎么都看不到,那么多人,哪有江春耕啊。 ************ 冬麥走進屋的時候,就見江春耕跪在了胡金鳳和江樹理跟前,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 巴掌很響亮,江春耕是下了狠勁。 “爹,娘,是我不孝順,我混賬。她流了孩子,我總覺得是和我有關系,我們本來就鬧起來吵架,我還對她下過狠話,孩子沒了我心里難受,憋屈,看到她也煩,不知道該怎么著,我就開始犯渾了,我自己罪該萬死,不該連累你們,害得你們一把年紀了在人家跟前受氣挨打,是我混賬,我豬狗不如!” 說完,江春耕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我還連累家里欠債,讓meimei幫我出錢?!?/br> 胡金鳳便這么看著,看著兒子給了自己幾巴掌,之后才開口:“本來我確實想打你一通,現在你自己打自己,我就不說什么了,紅妮這個人,要說本性原來也不是什么特別不像樣的,可就關鍵在她耳根子軟,人愛貪小便宜,又有娘家在那邊戳火,她這個人傻,就知道一心聽娘家的,才鬧到這地步,倒是把我們家好欺負,在我們家當娘娘了,現在你們離了,倒是好,一了百了?!?/br> 他們結婚早,早幾年村里辦個喜事就那么過了,也沒領結婚證,現在倒是好了,都省得去公社折騰領離婚證了,簽一個離婚條子,寫明白后面的事,讓人做個保,算是徹底清凈了。 江樹理:“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以后好好養著滿滿,咱攢點錢,再娶一房就是了?!?/br> 江春耕卻悶了半響,終于開口道:“我現在也馬上三十歲了,這個年歲,以后也不想再結婚了,我就想好好孝敬父母,自己照顧滿滿,將他撫養長大,我沒別的念想了?!?/br> 胡金鳳趁機道:“你meimei的錢,你是打算怎么還,冬麥為了咱家的事,跑前跑后,到底費了多少心血,你自己想想,再有人家沈烈,還給她謝紅妮輸血了呢,你想這一大瓶子血輸進去,這得遭多大的罪??!” 江春耕眸中泛起愧疚,抬頭看了冬麥一眼。 冬麥咬著唇,沒吭聲。 哥哥對自己下手挺狠的,臉上已經腫起來了,她心疼,不過她忍著。 她想逼著哥哥暫時離開村里,去陵城賣力氣,換一個環境,應該會好很多,不然在村里,村里就算知道是謝紅妮這當媳婦的不好,但難免同情他,再加上還有滿滿,就怕他胡思亂想。 所以她不說話。 胡金鳳便說:“你妹現在在陵城欠了人家一個人情,人家現在缺人干活,那活挺苦的,你過去幫人家干活吧,人家好歹給你點錢,你自己慢慢攢著,攢夠了還你妹?!?/br> 江春耕看著冬麥,過了一會,才緩緩地移開目光,啞聲說:“好,我去干。娘你說怎么著,就怎么著,不過滿滿這里,得你多費心了?!?/br> 胡金鳳聽到兒子這么說,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這個兒子總算是正常了,緩過來了。 她嘆了口氣:“滿滿是我親孫子,他就養在我身邊吧?!?/br> ************ 冬麥陪著江春耕,過去了彭天銘那里。 彭天銘只略掃了一眼江春耕,便淡淡地說:“我們這里不養閑人,來的都得是下功夫賣苦力氣的,如果干不了,那就先說聲?!?/br> 語氣中,是有些不屑的。 冬麥聽了,便有些擔心,想著哥哥往日那脾氣,可不是受這種委屈的人。 誰知道江春耕聽了后,卻是半點脾氣都沒有:“我能賣苦力氣,臟活累活都能干?!?/br> 彭天銘又說:“我們這里的工人,不能抽煙喝酒,也不能打牌,誰不聽話,就罰錢!” 江春耕抬起眼,看了一眼彭天銘,之后才說:“我知道?!?/br> 彭天銘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居高臨下地說了自己這里的規矩,之后才道:“一個月二十塊,包吃包住,吃粗糧,住大通鋪,想干的話就留下,不想干,現在還可以走?!?/br> 江春耕啞聲道:“我想干,只要給我錢就行?!?/br> 彭天銘打了個響指:“行,過去后院吧,那是宿舍,大通鋪?!?/br> 這個時候有個工人進來了,來認領江春耕,江春耕便低著頭,背著肩上的包袱,過去了后院。 冬麥等哥哥出去了,才擔憂地說:“彭姐,我哥性子其實挺躁的,萬一有個什么,你多擔待?!?/br> 彭天銘:“你說得那些,目前還真看不出來,不過聽你之前描述的,喝酒打牌夜不歸宿,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不過你不放心,他既然想掙錢,那就好辦了,來我這里,我狠狠地磨礪磨礪,保準把他磨得沒脾氣了?!?/br> 冬麥便簡單地把家里的事說了。